“奶奶……您的话小虎一定听！快别愁眉苦脸的，笑一笑，等他回来我就赔礼道歉还不行么？！”见不得奶奶难过，童虎连忙开解。



    “小虎啊，奶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他是你父亲啊，他做的再过分，这骨血也改不了，当初那事儿不能怪他，都是……唉，你听话就好！”王凤眉本想将不是推到儿媳杨洁身上，但马上想到她也是童虎的母亲，便收住话头。



    “好了，呵呵，您还有什么活儿，孙子来帮您干！”也不想多在陈年往事上面纠缠，童虎起身边挽衣袖边问。



    “不用，啊，菜不多了，就陪奶奶下楼去买菜吧，就在楼头，你来了正好帮奶奶看看秤，老了眼神不计，回来我秤菜总是少一点！”被孙子扶起来的王凤眉说道。“啊，奶奶！您的老花镜呢？！”童虎的脸立刻沉下，若是童山贪图奶奶的都彭花镜价值不菲，从老人手里给夺了去，他决计不会善罢甘休，倒不是童虎心胸狭隘，而是奶奶王凤眉在他心里的份量太重。



    “干什么瞪眼睛，老花镜叫奶奶给收起来啦！”王凤眉可知道童虎的脾气，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误会了。



    “干嘛不戴，放在哪了？你快去戴上，是不是压鼻梁？不合适我再给您配一付好的！”以为老人给童山一家的恶劣行径做掩饰，童虎拉着王凤眉的手催促。“啊好好，我去拿！”拗不过孙子，王凤眉只好走去小屋，童虎跟在身后。



    墙壁上挂着一只两米多长绿色的蜻蜓风筝，左右摆着两张单人床，童虎扫量一圈房间，再看抬起头的奶奶脸上已经多了花镜。



    “呵呵，这多好看，您可要坚持戴！对了，我还给您拿的阿胶，您先尝尝！”出屋的童虎想去找自己的牛仔包。



    “不吃，小虎你洗把脸，陪奶奶去买菜！一会儿冰冰下课啦！我们去接她！”缓步追出的王凤眉喊道。“啊，好吧，我洗把脸！”不等奶奶指明方向，童虎脱下牛仔服扔去沙发，直接在门口拉亮洗漱间的灯拽门走了进去，整栋房子并不大，之前他已经对各处做了观察。



    借着昏黄的灯光，童虎从裤兜里掏出蛇油膏全部在手心揉开，均匀的涂抹到黝黑的脸面、脖颈和手臂上，估计差不多，童虎拿起旁边的力士香皂开始洗脸，三遍后终于肉见本色，照着镜子，童虎拍了拍自己白皙的面庞，分别摆了二、五、八的POSS，鄙视了声“臭不要Face！”满意的拿过毛巾擦手。



    “唔小虎？！奶奶真是得儿带老花镜！刚才看你黑不溜秋，现在都变成小白脸，快让奶奶仔细瞅瞅，嗯！是我的小虎！”王凤眉伸手在孙子脸蛋上捏了捏，令他哭笑不得。



    买过菜，童虎左手拎了篮子，右手扶着奶奶去前楼接童冰。教授童冰拉小提琴的是HD小学姓李的音乐老师，因为同是住在石油大院的邻居，李童两家也经常来往，正好李老师在家办了个小提琴班，每逢周日授课，小童冰便蹭着去免费折腾艺术细胞。



    “是这门洞，一楼左面儿！”王凤眉指着楼门。其实不用奶奶说，童虎已经顺着断断续续的酸牙吱啦声辨清了方位。



    “王奶奶？这么早就来接孙女？快进呢您儿！”李老师探身开门，哈腰从身旁的鞋架上取下两双拖鞋，笑脸将他们请入。“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孙子童虎，这是你李阿姨，小虎快叫人！”王凤眉简单做了介绍。



    “哎，孙子都这么大了？读高中了吧？快进屋，童冰正听课呢！”打量一眼童虎，李老师听闻琴声中断，回头喊了一嗓快步往回走。



    童虎随在李老师身后，慢步打量房间，李老师家里明显面积大一些，足有八十平米，凉台也改过，童虎朝四个孩子观瞧，一眼认出脖上系着红领巾，双手摁跨坐着方凳，瞅去正拉琴的一个女孩肩膀上的小提琴撅嘴的胖丫头。



    “冰冰啊！看看是谁来了！”跟进屋的王凤眉笑了脸冲童冰招手。“奶奶！”童冰跳起来，跑到王凤眉身前，对陌生的童虎好奇的打量道：“他是谁啊？”



    “你小虎哥哥啊，你不早念叨想见他么？快叫哥哥！”拍拍孙女的肩膀，王凤眉笑着脸催声道。“太棒了，你就是哥哥，我们回家啊，我给玩我的玩具！”粉嘟噜的童冰十分可爱，童虎第一面就喜欢上了这个天真的胖丫头。



    “呵呵，你是冰冰吧！来，哥哥给你变个魔术！”从衣兜里拿出个手帕，童虎将它在冰冰眼前抖开证明什么也没有，屋里的三个孩子听见童虎说要变魔术都放下小提琴跑过来，李老师的好奇心也强，闻声也凑上前。



    将手帕反正面给大家看了看，笑呵呵的童虎将手绢盖住右拳伸到冰冰眼前，“来！吹一口气！对，一大口！嘿变！”童虎从手绢下取出一瓶桔子汽水，屋里的孩子们高兴的拍起手掌，而数童冰小手拍的最响，右手将瓶盖弹掉，童虎把汽水交给童冰，将手绢塞回衣兜，童虎从左手又捏伸出一支塑料吸管，随手插入瓶中。



    “谢谢哥哥！”冰冰喜滋滋的吸着汽水，瞅的其他三位小朋友直咽吐沫。“你们谁想喝汽水？只有一瓶啊！这样吧，你们谁的小提琴借给冰冰拉一小会儿，我就给他再变一瓶汽水，并把这个神奇的手帕送给他，怎么样？……”



    童虎的几句话，三个孩子立刻跑去凉台取自己的小提琴，抢着要给童冰，乐的一蹦三高的童冰将汽水塞给奶奶，接过她早已看好的一把小提琴跑到凉台拉了起来。



    将李老师和三名小朋友哄坐去一边，童虎坐到冰冰刚才撅嘴的方凳上看她拉琴，见微笑的哥哥似乎眼里很多鼓励，冰冰认真的拉着小提琴，椅子上眯眼观瞧的王凤眉点头应付着李老师对孙子的连声夸赞，心里由衷的感到欣慰。



    “哥哥，你长的好高，快追上爸爸了！好有力气哦！”从李老师家出来，童冰双手吊在童虎L型的右臂上勾着脚荡秋千。“呵呵，可抓住喔，掉地上屁股就分裂啦！”童虎左手拎着菜篮边走边玩笑，奶奶王凤眉落在后面看着一脸的慈爱。



    接到母亲的电话，童山在实验室找到妻子段慧芳，和所长告了假，从车棚取了自行车就往回赶，段慧芳望着丈夫童山在前面一个劲的蹬着自行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段慧芳很爱自己的丈夫，也很想给丈夫生个男孩，但肚子却不争气，为了丈夫高兴还有家庭的和睦，慧芳只好委曲求全，丈夫童山兴高采烈的回去家乡，说是去接他十分聪明的儿子小虎，却意外的带着冰冰她奶奶回来，饭桌上丈夫童山的虽然笑容多了，但慧芳收拾床铺时却看到枕巾上遗落的白头发，有一次她还发现丈夫半夜蹲坐在凉台望着天空，手上的烟已经半截长的烟灰。



    慧芳曾试探着询问奶奶王凤眉，老人却守口如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丈夫回家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丈夫心急火燎般的飞快蹬着的自行车拐过街角，段慧芳也加快了蹬车速度。



    “爸爸！小虎哥哥来啦，妈妈呢？”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的童冰听见楼道里熟悉的脚步声，跑去开门，向满脸汗水的童山身后看道。“你妈在后面……”童山回应一句，转头看到腰系围裙，闻声举着菜勺走出厨房的童虎。



    “爸，你俩歇一会儿，菜好了我们就开饭！”说完童虎回去厨房。“他叫我什么？爸？他叫我……”怔住的童山轻声自语，不知所以的冰冰跑去桌子前，在盘子里抓起一个她已经咬过的苹果回来递给父亲，童山摇手示意，快步走进自己的卧室，将房门关上并“咔嗒”一声反锁。



    “呼，冰冰，你爸呢？”气喘吁吁的段慧芳爬上楼，追问女儿。“进屋了！”童冰啃着苹果含糊的回答。走到卧室外推了下房门，慧芳轻声叹了口气，顺着爆油声响走去厨房。



    “呵呵，阿姨你好，我是童虎，你可以叫我小虎！”童虎的礼貌热情出乎段慧芳的预料。



    “呵……小虎，来这里交给阿姨吧，妈你也回屋歇着！”慧芳伸手想拿过童虎手里的菜勺，却被他躲过，“饭前换厨，食家大忌，阿姨你就回屋陪冰冰看电视，一会儿就好了！”笑着和一旁的奶奶王凤眉对视了一眼，童虎拒绝了段慧芳的好意。



    到了吃饭，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童山走出卧室，但眼睛始终没有看向童虎一下，闷声坐在餐桌前往嘴里扒拉米饭，虽然菜做的很可口，但受了童山的影响，感受到气氛的郁闷，三位女性飞快吃完下了餐桌，一起进了小屋，客厅里只剩下童山父子。



    “听奶奶说你是个小心眼儿！说梦话都想踢我屁股？！”见童山起身要走，童虎忽然的一句，让里屋趴着门缝偷听的王凤眉差点出来为自己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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