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一阵急促的忙音响在白楚河耳边,他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顾时的话,就像是一把尖刀,顺着他的耳膜侵入了他的大脑,将他的脑子搅得一团稀烂。
他眯起眼睛,狐疑地望着电话,心里忽然升起极为不祥的预感,那是他此生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被剧毒的蛇咬了一口,或者失足落下万米悬崖。
无从发泄心中的情绪,他忽然抬起手,给面前女孩狠狠一个耳光。
此时的白楚河,满脸黑气,面目狰狞,像是从地狱冲到人间的恶鬼。
跳舞的女孩们,被这个耳光震慑,动作不由得停了下来。
“不许停,继续给我跳!”白楚河大声吼道,随手抓起旁边的水晶制作的烟灰缸,砸向领舞的女孩,领舞女孩本能躲避,烟灰缸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片四下溅开。
他一脸杀气,在他眼中,这些女孩连猪狗都不如,向来都是任他发泄欲望的对象,“跳,继续跳。谁敢停下来,谁就给我去死!”他怒喝道。
那些女孩早就被他吓怕了,也知道他的手腕。虽然地上满是尖利的水晶碎片,女孩们又都光着脚,但是没有人敢违抗白楚河的命令,有人跳着跳着,眼里就泛出了泪花,细嫩的双脚被碎片割出无数道伤口,疼痛直达心底,可是没有人敢停下来。
见到女孩脸上又惊、又怕、又痛的表情,白楚河反倒舒服了许多。他转过身,望着张持,目光冰冷,一言不发。
张持垂下头,心脏猛烈跳动。之前挂在书房里的画失窃的时候,白楚河就是这副表情,但是和顾时签下的协议,让白楚河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可是刚刚顾时打电话来,他在旁边也听的清楚——顾时居然要把白楚河撵出新公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持知道,白楚河为了新公司的整合、上市,数年来殚精竭虑,台面上的阳谋和台面下见不得人的阴谋,不知道使了多少。在这过程中,不知多少人被他蒙骗,最后变得倾家荡产。
天道有轮回!白楚河机关算尽,却没想到眼看就要见到了黎明的曙光,自己却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那个笨蛋。
就在张持胡思乱想的时候,白楚河率先反应过来,拿起电话,接连拨了几个号码。
死胖子何总,居然不接他的电话。
木乃伊东方总则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徐娘半老,犹自风骚的孙姐也没有接听,白楚河当然不知道,此时她正在和顾时推荐的那个小白脸翻云覆雨。
一贯和白家交好的叶家两兄弟,也没了消息。
白楚河怔怔放下电话,手脚冰凉。
这些人都是他的大股东,是他也不敢得罪的人,如果一个两个人不接电话,可以说是偶然,可是所有人都选择忽视他,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统统站在了顾时那边。
白楚河根本想不通,顾时究竟用了什么手段,短时间内就把他们全部收买。那个被誉为演技通神的男人,居然在商场上也如此长袖善舞,而且比白楚河还要残忍,直接让他滚蛋,没有给白楚河任何活路。
“给我订最近一班去S市的飞机票。”白楚河当机立断,他表情看似镇定,但是手紧紧握在胸前,如果压力再大一点,恐怕心脏病就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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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挂断电话的同时,安心忍不住喜形于色。
太爽了!
黄晟纶低下头,装作看数据,但是心里的惊讶,不亚于钱塘江涨潮时所泛起的波澜——老大……真是说你什么好!
古人烽火戏诸侯,只为了博美人一笑。今日你闹出的动静,可不比周幽王那个昏君小啊。你知道你收购股份这件事,如果被媒体得知,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吗?
顾时忽然望向黄晟纶,像是读出了他的想法。
“晟纶,你真是爱操心的命。别忘了,我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媒体再神通广大,也没办法把收购白楚河公司股份的那个神秘富豪,和我联系起来。”顾时悠然道。
黄晟纶苦了脸,心想老大你说的倒是轻松。可是你为了安心,玩的这么大,虽然爽了,可是知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要为你今天的行为,给你擦屁股。
“我这么做,你还满意吧?”顾时抬眼望向安心,微微笑。
他望向她的目光永远都是那么的温暖,安心的心都快酥了。
“满意死了!”她用比蚊子飞行所发出的还要小的声音说道。
他忽然站起身,把她一把搂进怀里,有黄晟纶在场,她本想挣扎,可是双臂根本抬不起来。
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只等着被宠爱的小猫。
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在她头顶轻轻一吻,“还不够,要让你百分之一百二满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