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对人家咬牙切齿,你瞧瞧,人家还是很在乎你的,听着你失踪的消息,居然把堂堂向总急成这样,”托着下巴,容思岩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屏幕,“其实你这个招数根本并不高明,仔细一想完全是漏洞百出,但是他却这么容易就上钩。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江一彤瞥他一眼,目光重回偌大的荧屏。视频定格在他大步离去的刹那,因为走的太快,即便是这样先进的设备,背影也居然有些模糊。容思岩自问自答,“这就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江一彤微微勾唇,“事情到这份儿上,我还能这样想?”
“女人啊,真是难伺候。怪不得孔子说,惟小人与女人难养也。后面还有一句你知不知道?”他更加笑起来,“近则不逊,远则怨。你明明是想用此计来试探他对你的感情,试探出来了大合心意心底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可表面却非要装出一副软硬不吃的驴打滚态度。”
一反之前的能言善辩,江一彤垂下眼睛。
容思岩笑,“说吧,大老远抛弃晚宴这样的大事,不辞辛苦找到这里来,你想做什么?”
“求容总帮我。”
“帮你?”容思岩挑了挑眉毛,“关于这件事情,我记得我们已经探讨过了。江一彤,现在海安正与我们容嘉洽谈着重要的合作,也许马上有重要的广告要交给我们投放,而你的KIX呢,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的一个蛹虫,连根毛都没有。所以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
“我相信你心里已经有决断了,”她看着他,“以你的能力,如果不想见我,可以像是前几天一样,明明身在江安,但就是不露面。可今天你已经见了,还让你的手下尚度信总经理做了半个引子,其实容总,你心里已经想要与我合作了,是不是?”
“你刚才明明还说自己不会自作多情。现在却将这点运用的淋漓尽致,”容思岩扯唇,“你多想了。”
“于亚洲的知名度而言,容嘉虽然比海安传媒更胜一筹,可谓强龙;但是在江安这个地方,海安集团下的传媒绝对是地头蛇一只,而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容嘉在传媒领域的影响力,必然不会甘心屈居于第二。而若你我联合……”
他打断她的话,唇角高扬,语气里有着最明显的不屑,“那容嘉就能成第一了?”
“起码有可能,”将他眼睛里刺目的挑衅看进眼里,江一彤抿唇,继续道,“KIX之所以成立,是因为我想借成为明星而发展娱乐事业。依照我目前的知名度,争议也罢质疑也罢,现在肯定是最好时机。而我虽然从未正式接手海安,但好歹身为海安的继承人,了解海安的不少内幕。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您应该知道,兵不厌诈,有些时候这些内幕,正是决胜于对手的最厉害武器。”
“话说的是不错,看似有道理,”容思岩顿了顿,突然毫无预兆的靠近她,那样温热暧昧的呼吸纠缠的缭绕她的颈边,江一彤用力攥紧拳头,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起身而走的冲动。而他微笑的样子近在咫尺,“可我要是帮女人,只有一种情况,这可怎么办?”
“什么情况?”
“那就是我的女人。”
仿佛全身的血液腾地窜至头顶,江一彤猛的起身,大步朝外走。
“你要走的话可千万别后悔。我的门只要是踏出去了,还没有谁能再踏回来,”只走了两步,他的声音便悠然在耳边回响,“想要求A男人帮忙,却又心心念念的想为B男人守身如玉,江一彤,是我要的太多吗?”他顿了顿,仿佛是在笑,“这事情你自己要想想清楚。”
江一彤脚步停了一下,身后是容思岩饮茶的声音,似是特别惬意,浅啜一口,深深呼吸一下,回味悠长。
她闭了闭眼睛,眼前突然出现那么多的场景。背后男人舒畅的饮茶声音像是最清晰却压抑不过的逼迫,而记忆中那个人的影子,却越来越模糊。
难以想象的酸楚从心底翻涌上来,她咬唇,深吸一口气,转身折回他的前面。
“想明白了?”
江一彤不答,却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扣。她原本穿的便是一件双层套裙,外面是个小礼服外套,里面是白纱裙子。外套被脱下落在地上,她反手去拉腰侧的拉链。往日很好用的拉链此时竟像是染上了锈,费尽力气却仍然顽固坚守。
完全撕扯不动,江一彤眼睛一瞥,索性去拿身后书架上的剪刀。
眼看锋利的刀尖马上要与布料接触,只听细细的一声,白色纱裙突然如流畅的水线,直直的垂落到地面上。而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掠过她赤裸的后背,轻轻一划,便激起她周身颤粟,自保似的抱起双肩。
而面前的容思岩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狭长的眼缝微微上挑,目光似是玩世不恭,却更像一种挑衅与威慑。
开始吧,路走到这步,已经由不得回头。
想到这里,江一彤心一紧,护在胸前的手迅速滑落,利索的摸索到背后BRA肩带的襟扣,微小的声音显示着最后一道防线已然崩破,她闭起眼睛,一狠心便要扯下带子。可肩带滑落的刹那,一双大手却捂住了她的襟扣。只三下两下,松懈的堤防再次搭合。
“穿上衣服,”容思岩绕到她的前面,仍然端坐在刚才与她说话的位置,语气冷漠,“我没心情。”
尚不理解他是何种意义,江一彤一呆,一动不动。
可他却突然暴躁,啪的一声盖上杯盖,“我让你穿上衣服,你听不懂?”
“我不穿,”已然恢复理智,江一彤抿唇,静静的回应,“您还没给我答复。”
他平日有些妖艳的桃花目此时却阴鸷的睨着她,“江一彤你这是什么意思?”
“您说过,你帮女人的条件就一个,必须得是您的女人。”她慢腾腾的回答,“我已经脱了衣服表达了我的诚意,是您不要我。这就相当于合同的甲乙双方,乙方按照甲方的要求履行了职责,可甲方却不兑现相应的义务和承诺。”
“你还真是执着,是非要我现在就要了你?”他嗤了一声,冷冷一笑,“就凭你的这点姿色,你为什么这么有自信,我一定能看得上?”
“你……”
他话实在是狠,江一彤一时无言。
“你如果不怕着凉就这样看,别说这样了,完全光着我也没意见,”他用杯盖刮了下浮起的茶沫,与刚才的浅啜小饮不同,这次是足足喝了一口,“不过铺垫了这么多,想不想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
江一彤没反应过来,木头似的杵在原地。
容思岩瞥他一眼,语气淡淡,“我派了人去跟他的车。”
“你以为你足够聪明?在我们看来,那只不过是小打小闹,玩可以,要想灭敌可欠些火候。要想与对方抗争就得最大程度掌握对方动态,根据他的反应来安排后续计划,”手指轻轻一点,屏幕上已出现图像,正是向慕远在道路上飞驰的记录。容思岩又调了调声音,“向慕远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要想对付他,从现在开始便不能掉以轻心。”
因为是在车上跟踪追录,就算是再先进的设备,录像也并不是拍的很清楚,只能看到那个人不要命一样在路上飞驰。容思岩说,那车速至少要有200迈。
看着看着,屏幕突然黑掉。紧接着铃声响起,容思岩皱眉,不悦的质问了一句怎么,最后又说了句知道了,重重的合上手机,那样子看起来十分无奈。
“我原想让他们拍摄别墅里的镜头,可是他们告诉我,距离阳凌山别墅五百米处便设置了红外线警报器,一旦有灯光热源等类似设备便会警钟长鸣。你这个哥哥还真是活的小心,”容思岩将遥控器扔到一边,“可惜了,最精彩的画面看不到。”
江一彤站起身,“容总这是答应了我是不是?”
“你怎么还记得这事?”他表情有些别扭,“我难道现在还要着人起草个合同?”
“不得到确凿回复,我没有安全感。”
“不过,”他突然又慢悠悠的说,“我还有个条件。”
刚才松下的气又提上来。
“那要求没变,我帮的女人,必须是我的女人。但是这个要求不能反着来,你明白吗?”见她一副茫然的样子,容思岩忽而觉得她十分可爱,笑容又深了些,“我得要求你属于我,但是你呢,不得限制我的所作所为,既然这样的关系是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开始,那最后的结束权就得属于我,我不说结束这样的关系,你便要附着在我的身上,你明白?”
“我明白,”江一彤迎上他的目光,不假思索,“情人。”
“不,比情人还不如。情人会有一对一一说,而我的情人会很多,从来不会只一个。而你,也是这很多很多中的一个,”他勾了勾唇,有些得意的扬起眉毛,“你还要做吗?”
“我权当自己已卖身进入**,终身为妓。”
“这个比喻真不好听,”容思岩皱了皱眉,后来又微微一笑,“不过倒是贴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