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怎么办?”易明晞急的在办公室到处乱走,“找到了吗?”
容思岩摇头。
“老容不是我说你,你平常做事最牢靠的人,我之前还问你一彤在不在,你还说她不会来,你说,江一彤果真把一切都听到了吗?”
“没有听到的话,她会反应那样过激?”想起她最后时候那副样子,容思岩只觉得无力,“是我疏忽,我没想到她居然会在外面。”
“你说到底她会去哪里?”
“你找人去看着向家了吗?”容思岩抿唇,“突然间受了这样大的刺激,我真怕她去向向慕远索命。”
以江一彤那个脾气,他想,这样的事情,她恐怕不是做不出来。
以前不管是从容嘉考虑也好,还是从她身上想也罢,容思岩总想将事情再拖一拖,到最后再来个一招制敌。但是现在,看来事情要提早结局了。
“明晞,”他闭了闭眼睛,“你去向公安局报案,把你调查出的证据呈上去……”
“咱们现在就……不是还不到收网的时候?”
“这网再不收,她自己恐怕就要被勒死了。”
容思岩以为自己想的就足够差,但是没想到事情简直是出乎预料。
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他派去的人回来表明,江一彤并没有去向家。一整天,她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任他们怎么找都没有影踪。
而深夜一点,管理森严的向家大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犹如催命,一声比一声刺耳。
“是哪个神经病啊,慕远?”听到这声音,向静蓉睡眼朦胧的披着外套走出来,“这么晚还……”
只见向慕远呆呆的站在门口,像是不可思议。
“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话说了一半,向静蓉也大吃一惊,“她来这里干什么?慕远,你先别……”她脑海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伸手便去阻拦。可是已经晚了,儿子按了一下开关,大门应声打开。
江一彤走了进来。
其实她现在样子很怪异,显然是哭了很久,眼睛肿的那样高。可又像是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唇角高高的扬起,微笑着看着他们。“妈,哥,”她歪着头,“咱们好久不见了。”
向慕远一时怔愣,不由伸手去捉她的手,“阿彤,你……”
她也不挣脱,就任他牵着,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他们相牵的手。再抬头时是看向向静蓉,“妈,您别紧张啊,”她顿了一顿,“我这次来,一不问要钱,二不问要公司。”
向静蓉扯了扯唇角,“你瞧你这话说得……”
“我只是想问你几句话。”
“阿彤,外面冷,出什么事了?”向慕远拉起她的手,“有事儿进去说。”
她一直在背后的另一只手突然拿出来,向静蓉一惊,直觉喊了声小心。向慕远嗔怪一句,“妈!”却见江一彤是拿了朵花出来,是他们院里最常见的百合。
向静蓉松了口气。
“妈,你害怕什么啊?我能做什么事,”江一彤轻声一笑,突然走到向静蓉前面,将花递给她,“妈,你闻闻香不香?”
“阿彤你疯了?”
她笑的妖冶,“你快闻闻香不香?”
“你神经了是不是是?”向静蓉没办法,低头凑了一下,又赶紧抬头,嫌恶的摆手,“香!香!”
“香什么香?”她轻声一笑,突然扔下那花,狠狠的碾在脚底。可是抬头看她时,笑容又不减,“我可觉得,比您给的海冰九号差多了。”
向静蓉脸色立即惨白,“你什么意思?”
“妈,我给您看一样东西,”她靠近她,突然又掀开肚子,向静蓉以为她又要搞什么花招,猛的退后一步,却看到她白皙的肚皮上,一道丑陋的疤痕清晰可见。
“向慕远,你也要不要猜猜?”江一彤微笑,“流产是不会留下伤痕的,而我这儿却有一个疤。你们猜是怎么回事?”
向慕远脸色微变。
“对,你曾经有个女儿,但是,”她轻笑出声,眼角却有泪水流下来,“向慕远,我怀着这个女儿七个月的时候,你妈却给我喂了毒品。真狠啊,上来就是海冰九号,”她攥起拳头,似乎现在还能记起那般的滋味,“流产不成,只能这样剖下来扔掉。向慕远,你知道你们有多么狠。”
向静蓉几乎是嘶喊,“江一彤!“
“海冰九号不是你给我的吗?当时诱我吸毒,又千方百计的不让我戒掉,妈妈,我都没想到您会对我这么好。那么多海冰九号要花多少钱呢,可您为了您继女,还真舍得。但是您错就错在啊,怎么舍得给我吸那么好的东西,这越极品的东西越容易被查出来,您难道不知道吗……”
“江一彤,你别胡说!那明明是你吸得,又怎么算在我……”
“奇叔,成才,蒋二英,要不要再透露一些人名给你?”她摇头晃脑,“什么毒品最容易上瘾却又戒不掉,而且在一两年内,也吃不死人?海冰九号呀,就是贵。贵呐,贵没问题。只要能毁了她就行。越快越好。”
她眼睛闪出诡异的光,向静蓉这才知道她是在学两人对话。刹那间,过去所有的情景都闪“现过来,“阿彤,阿彤你听我说……”
“妈,这是什么意思?”向慕远大惊,“阿彤这是什么意思?她吸毒是因为你?”
“说多没意思,”江一彤步步靠近,唇角的笑容一分分敛起涞,“妈,我要是不报恩,对不住我自己没关系,关键连我妈也对不住了,对不对?”
说完,向静蓉只看到她眼睛一眯,口袋里似乎有道寒光掠过。
“慕远,救……”
“救”字还没落,江一彤已经猛的刺了过去。
耳边沉沉的一声呻吟声响起,向静蓉大惊,猛的伏到地上去,惊慌失措的大叫,“慕远,慕远!”
江一彤举起刀,还要再刺,腿却突然被人抱住,浑身是血的向慕远抬头看着她,目光恳求,“阿彤,不要……不要……”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一人执刀,一人倒在血泊中,半夜无故进入私宅伤人,事情显然易见,向慕远被紧急送往医院。江一彤被带入公安局。与此同时被带进去的,还有已经被容思岩他们提前报案的向静蓉。
向静蓉没想到自己的事情会在今天突然败露,她甚至还没有缓冲的时间,就这样猝不及防的被带到了公安局里。因为事情重大,又涉及两条人命,向静蓉随即被带进江安公安局的重案组进行审讯。
这样大的事情,即使谁都没有与媒体通报,但即便这样,从那样的阵场上,各类媒体依然嗅的一丝消息。
“明晞,找到人了吗?外面都是媒体,我不方便出去,”见易明晞过来,容思岩赶紧出去,“能不能保出来她?”
易明晞摆了摆手,沉重的叹气。
“怎么了?”
“她已经出来了,我们带她是悖法枉情,可有人带她出来就不一样了,”易明晞扯了扯唇,“当事人不追究,又花了银子,那些人还能再说些什么?”
容思岩重重的坐到椅子上。
从审理室被带到会客厅,江一彤原以为是容思岩来接她,抬头一看是向慕远。
转身就走。
“阿彤!”向慕远拉住她的手,“我有话和你说!”
她冷冷一笑,任他扯出去。
出了公安局才说道,“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