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糟糕,这回可怎么办才好?”李大叔苦恼的望着四王府高高的院墙,烦心不已。
可人还有些不信,“爹,你能肯定姑娘就在里头么?”仅凭一只狗鼻子就断定此事,这事儿靠谱吗?
“十有八九,应该错不了。”李大叔不是不敢进去,只是怕进去之后,就算找到了木乔,也不方便带出来。
可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捋胳膊挽袖子想上前,“那我进去先探探路。”
李大叔一把将她揪了回来,“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怎能跑去冒险?还是等你娘来,再想法子。你且随我到这府后查探一番,看看有无破绽可寻。”
于是父女二人鬼鬼祟祟,开始巡察起这座王府。
霍梓文没有回家,直接去寻了展云飞,告诉他木乔失陷四王府的消息,“现在没有明面的法子可想,只能出奇招速战速决,我需要你们帮忙。”
听他如此说,展云飞便知他已经有了主意,“你说,要我们怎么做?”
四王府非比寻常,若是强攻,那就是公然挑战皇家威严的的大事,就算他们武功再高,在江湖中再有地位,只怕也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霍梓文是官宦子弟,自然更加明白这一点。既要救人,也要保全他们自己全身而退,这方是上策。
郑小虾冷冷讥笑,“那位什么狗屁四殿下既然掳了木乔,自然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哪有这么容易肯让我们把她带出来?你就这么红口白牙的跟他进去谈,能谈得出什么东西?难道还真当你是佛祖,能说出一朵莲花来么?”
展云飞打了个圆场,“霍公子这么做,必然有他自己的理由,否则他也不会孤身前去犯险了。”
霍梓文不理郑小虾的冷嘲热讽,只道,“我既然去,自然有他感兴趣的条件可以交换,你们需要帮忙的,就是适时出现,若是情形不对,你们可以立即离去,断不至于连累了你们。阿乔是霍家的人,就是有什么,也该是我这个大哥陪着她。”
郑小虾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她是不是你们霍家的人还未为可知,不过她却是我的开山大弟子。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未免让江湖上的朋友笑话我没有本事,连自己的徒弟都保不住。”
他这意思,分明就是肯出手了。霍梓文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自去准备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夜深寒重,行人稀少。
两道娇俏的身影来到城阳王府后门,轻轻叩响,“是我,开门呀。”
门内的人想假装没听见,奈何门外的人急了,把门拍得山响,“快开门!你们这起子奴才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么?”
门内的人只得应道,“姑奶奶,不是小的听不出来,实在是大人有过吩咐,不许给您进门,否则的话,小的可就吃不了得兜着走了。您行行好,去别的门上试试,别来难为小的,行么?”
“混帐!”佟丽萍气得不轻,但声音里明显有些色厉内荏,底气不足,“我自已娘家,怎么就进不得了?便是哥哥与我偶然见气,也不过是一时之事,咱们可是嫡亲的兄妹,难道还真能一辈子不来往了么?快开门,让我进去!”
门人真的不敢忤逆佟正恩的命令,不住的告饶,“姑奶奶,小的不过是混口饭吃,求求您别为难小的了。”
佟丽萍无法,只得换了个借口,“那你请老夫人出来,说我有急事找。”
这个话门人倒可以去传,请她在门外稍候,便进去请人了。
佟丽萍在冷风中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冻得脸青唇紫,才把佟李氏等出来。小门终于开了,但佟李氏也只让她到旁边的耳房小坐,并不迎她进去。
裹着厚厚貂裘的她,一见面就打着大大的哈欠抱怨连天,“你也是的,什么时候不好来,偏挑在这深更半夜的时候来,幸好是你哥哥不在家,否则,岂不又是一场气生?”
“娘,这回您一定要帮帮女儿。”佟丽萍顾不得许多了,冰凉的双手就想去拉她的手,佟李氏才察觉到那股阴寒之气,就嫌弃的拍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我可不比你们年轻,这大冷的天,万一冻病了可怎么办?”
佟丽萍只得干站在那儿说话,“大哥把我的一点嫁妆全都搬空了,这会子我住的地方连个炭火也生不起,在家里实在是坐不住,这才出来找的您。您好歹得让二哥先给我支几百两银子,让我把这个冬天渡过去再说。就算我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您和二哥可不能不管我。”
佟李氏掀了掀眼皮,冷笑,“你要我们管?那要我们怎么管?你若是在陈府里好好过日子,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么?你大哥是不对,但你自己的东西你自己都没看好,难道还赖得上我和你二哥?哼,一张口就是几百两,你当这府里有座金山银山等着你搬么?”
她换了口气,依旧闭上眼睛往后靠了靠,“我还是那句话,你也甭想心思再飞高枝了,找个外地有钱的客商,无论是填房外室还是小老婆,嫁了算了。否则,就听你二哥所说,去哪个庙庵里出家修行,往后也还有个见面的机缘。”
两条路,佟丽萍都没法选,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女儿还这么年轻,如何出得了家?若是哥哥不肯帮忙,我又能嫁到什么象样的好人家?总不能让我嫁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吧?”
“有老头子肯要你已经不错啦!”佟李氏嘁了一声,刻薄的打断了她的话,“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还顶着那样一个谋害亲夫的名声,谁还敢娶你?若是年轻的穷小伙子,你又吃不了那份辛苦,这满京城的正经有钱人家,谁又相看得上你?没得还白白带累你二哥的名声。”
她张开血盆大口,又打了老大一个哈欠,“好了好了,我也没精神跟你翻来覆去嚼这些没用的舌头根子。你想好了怎么办,打发个人再来寻我吧。”
见娘真的是不想搭理自己了,佟丽萍隐忍多时的怒火终于冒了上来,吩咐身边的丫鬟下人全都出去,把声音压得极低,“娘,我好歹也是您亲生的女儿,二哥的亲妹子,做事可不要太绝了。”
佟李氏终于把眼睛睁开,“听你这意思,是想讹上娘家了?”
“女儿不敢。”佟丽萍脸上透着一股决绝之意,“咱家的富贵是怎么得来的,大伙儿都心知肚明。大哥偷了我的东西还赌债,这会子他坐在家中与你们一道安享富贵,没道理让我一人在外头受苦。至于说到我的婚事,是那姓陈的自己想不开,关我什么事?再说,哥哥若是给我嫁个好人家,我至于过得这么苦么?若是这会子连你们都不管我了,那我也不能怎么办,只好去寻人说说我的委屈罢了。”
听她话里隐隐的威胁之意,佟李氏顿了半晌才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佟丽萍低头抚着自己的衣带,“女儿当年年纪虽小,但总还记得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岑姓嫂子,还有个小侄女叫珠儿的。”
佟李氏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犹如野兽护食般的狠绝,不过很快,又收了起来,只冷冷的道,“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忘了的好。”
她吩咐丫鬟进来,“去取二十两银子来。”
佟丽萍明显不满,紧追着道,“那女儿过几天再来给您请安。”
佟李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取五十两来!”
她原本还想褪下手上的一只金镯子,可想想又收了回去,放柔了语气,“丽萍,你也别怪娘和你二哥狠心,实在是咱们家现在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你得记住,只有你二哥站得稳,爬得高,咱们一家才有好日子过,否则,你就连这最后一点机会也没了。好好想想娘的话,等你想通了,若是实在想找个情投意合的,让你哥哥想想办法,只别要求太高,给你们置几亩田地,守着些小小产业,安稳度日便已经是福了。”
佟丽萍微一挑眉,不置可否的收了银子,又看了亲娘一眼,见她半点也不停留的就走了。掂掂手里的银子,乌黑的眼睛里透着一股不屑和决然之色,转身走进了寒冷的黑夜中。
佟李氏回到房中,心中颇有些不安宁,她想了一想,吩咐丫鬟道,“去看看二爷回来了没?若是回来了,请他过来一趟,说我有要紧话说。”
丫鬟去了,时间不长过来回禀,“大人没回,说是给四殿下请去了。”
佟李氏皱眉看着窗外,“都这么晚了还不回来,到底是有何事?”
酒不知温过几壶,佟正恩实在是有些迷糊了,拱手抱歉道,“殿下,下官实在不胜酒力,再喝下去,就要出丑了。”
四殿下别有深意的一笑,“佟大人若是醉了,就在我这府上歇息一宿又如何?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惊喜哦!”
佟正恩听出几分不对劲来,假意失手打翻酒杯,索性彻底装醉了。
可偷偷的眼角一瞥,竟是看见一个冰肌雪肤,身着金色纱衣的小美人给人扶着柔弱无力而来。
那模样,怎生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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