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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梓文说一切都有他安排,不要木乔操心,但木乔岂能坐享其成?她知道最有风险的事都有他们去担着了,那么她可不可以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于是,在这些天,外头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她只专心在古井无波的皇宫里画画。她的书法蒙阮玉竹亲授,又苦练多年,水平尚可,但画技实在是不怎么高明。
画了半天,也只是画出个大概,但这已经够了。宫廷里还少得了画师么?请一位擅长人物的画师过来,木乔拜托他,就着自己画的基础上勾了几张人脸。然后告诉他哪儿不对,那画师描描写写,不多时竟然就勾得令人十分满意了。
木乔把自己画的底子大大方方交给管事嬷嬷们检查之后,给那画师拿去做样子,等到今日,那画师就派人把成品送来了。
木乔打开一瞧,眼泪就这么怔怔的落了下来。好一时,她才抹去眼泪,跟身边的管事嬷嬷申请,“我想把这画送到天穹宝殿,玉衡真人那儿去供奉。请问可以吗?”
有嬷嬷不同意,但另外一个却说,“横竖都是在宫里,不过一副画,没什么要紧的,送去就送去吧。”
于是,这副画就给送到玉衡手上了,而很快,就落到了霍梓文的手里。
展开画一瞧,他就明白木乔的心意了。这个点子想得很好,他们几乎都忙得忘了,现在有这副画,想来有些事就更容易些。
杨婉真此次进宫可与从前不同,心里怀揣着事情,自然有些拘谨。
皇上待她倒是挺宽厚的,笑呵呵的让人赐了座,先问过家中安好才提起正事,“原本你们是小辈,有些事纵是做是糊涂些我们做长辈的也得多担着。但你那位郡马却是委实有些过了,当然,他原不是咱们家的人,从寒门小户里出来,见识浅些,家教松些也是有的。当然,这些年他在朝廷里当差还是很勤勉的,这就是你这个贤妻做得不错了。只是这回惹了这么大的麻烦,倒有些让朕为难了。”
杨婉真急忙跪下,“夫君无知,连累陛下操心,实在是罪该万死。不过夫君虽然年轻不晓事,但那样的恶行恶状却是做不出来的。他曾经说过,家中妻小皆是进京之后,水土不服染恙身亡,连他父亲也在其中。至于流言纷纷扰扰,只怕其中是有些误会了。恳请陛下念在婉真二嫁,又拖着两个孩子的份上从轻发落。否则,若是当真闹大了,事情传到我父亲那里,只怕老人家受不住这打击。”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朕也是顾虑到这一点,所以迟迟做不了决断。但眼下三殿下是职责所在,他要秉公执法,已经在朕面前提过多回了,朕也不好拦他。不如还是让郡马委屈一下,去把事情分说明白,如何?”
杨婉真当然同意,不过皇上又适时的点拨了她一下,“你也许久没来了,到后宫去走动走动,各处都请个安吧。上回江贵妃还惦记着你,帮你们小两口说话来着。”
杨婉真听他这意思,顿时就明白了,皇上这是要让他们去投靠四殿下,制衡三殿下。虽然心中有些叫苦,但却不得不依言行事。
等她走了,皇上问那郑其,“城阳王和叶离估摸着什么时候能到?”
“已经收到消息了,虽然叶大将军远些,但他已经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在。预计再有几日,差不多能与老王爷同时抵京。”
嗯。皇上稍稍放了些心,暗自盘算着有这几天的工夫,完全可以把事情拖进他想要的局里了。
江贵妃见到杨婉真时,不等她开口就先替她叫屈,“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怎么好端端就惹出这样事来?老三也是的,都是自家人,他不说帮忙,反胳膊肘往外拐寻你们的晦气,这是哪门的道理?难道咱们不好,他脸上就有光么?我当时听说此事,就气得不行。马上让你四哥上门去报了个讯儿,不管怎么说,我们必是帮着你的。你要有什么冤屈,只管跟我们说。”
杨婉真道了谢,便托付了几句,“皇上圣明,并没有难为我们。只是兹事体大,须得让郡马上公堂辩驳几句,到时就请四殿下着人帮衬一二,这便感激不尽了。”
江贵妃满口应下,又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放她离去。
转过身叫来儿子,却暗暗嘱咐他要见机行事,“这事闹得挺凶,老三要是没一点子把握,不会做得这么张扬,万一是真的,没的白白连累了自家名声。人情咱们要做,但却得做得不露痕迹。你自己就不要出面了,安排底下人意思意思也就完了。”
四殿下应下,却鄙夷道,“这事我估计十有八九是真的,婉真这丫头挑男人的眼光忒没水平了。怎么拣了这样的破烂货?要不是父皇顾念着城阳王府的面子,使劲压着,只怕这会子那佟正恩早该住进天牢里了。”
江贵妃冷笑道,“管那小子死活,咱们只要让这丫头和城阳王府明白,欠了咱们一个人情就够了。”
杨婉真回了趟城阳王府,将皇上的意思传达到佟正恩这儿就算完了,“你自己过堂的时候机灵点,别让人抓到太多把柄,否则受苦的是你自己。”
佟正恩急得一把抓住她,“一定要过堂么?你陪我去吧。”
杨婉真大力将袖子甩开,“佟正恩,你不是三岁两岁的的小孩子了,堂堂一个男子汉,有什么敢做不敢认的?上了公堂要怎么说话难道还要我去教你吗?你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她瞧着佟正恩又青又白的脸,还当真有些怕他胡乱说话惹出是非于已不利,吸了口气,将语气放得柔和些,“想想你自个儿的身份,你是可城阳王府的郡马,谁真的敢奈何你?难道还敢在公堂之上大刑伺候你么?只要你咬定牙关不松口,谁都拿你没办法。你放心,江贵妃那儿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四殿下会暗中关照着你的,出不了事。”
佟正恩得她保证,心里终于安定了些,但还是不肯放杨婉真离开,“那你在家中住几天,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相互照应着不是?”
这男人当真没用,怎地如此贪生怕死?杨婉真心中鄙夷着,但想想那人的忠告,心中念头一转,答应了下来,“那好,我就在家中守着,万一有什么不好,也好立即帮你活动活动。毕竟夫妻一场,我也不希望你出事的。”
佟正恩心头略松,去算计自己上了公堂后应该说什么话了。杨婉真自去休息,只等佟正恩来问她意见时,才稍稍点拨几句。
翌日,皇上下了一道圣旨,鉴于近来关于佟正恩的种种的不利传言,有损到了皇家和科举形象,于是钦点了几位专员去审理此案。
表面上看是挺公正的,但那几位官员的品级都不甚高,根本没有能力主审这样的大案,皇上企图和稀泥的意图十分之明显。接到圣旨的官员非常头疼,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佟正恩查明此事,心头更加安稳了些,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问摇头三不知,看那些人能奈他何?
没几日,过堂的公文就发来了,佟正恩心想不过是去走个过场,并没有太在意。
大堂之上,苦主依然是沈亦儒,虽然他已经被沈氏家族派来的人大骂了几回,但拼着被族里除名,也坚持一定要打这场官司。
佟正恩一派云淡风清的进来,根本就不把这毛头小伙子放在眼里。施施然与一众官员打着招呼,表面上似乎根本就不把这过堂之事当一回事。
沈亦儒沉着脸不吭声,只等寒喧完了,再无什么可说的,才起身到佟正恩跟前,“佟大人,您说我姐姐离开了你家就再无消息,那么现就请您认认,到底是不是画中之人,好么?”
佟正恩不甚在意的点头,心中却拿定主意,反正看了画儿他也不会说实话。
沈亦儒冲身后使了个眼色,几个训练有素的小厮上前,同时在佟正恩面前哗地一声展开几幅长卷。
画很大,几乎是等人大小,一张张描绘得极其精细,栩栩如生。
佟正恩猛然变了颜色,连连后退,可是在他的身后,又有人围上,又展开几幅画。围拢着他,令他避无可避。
“拿开!快拿开!”佟正恩失态的怒吼,青白的脸色下,手都在微微发抖了。
沈亦儒冷笑着道,“佟大人怕什么?这画上的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怕什么?”
佟正恩能不怕么?这些画上的,全是岑氏夫妻和岑凤莲岑掌珠母女,木乔虽然也在其中,却不过是点缀而已。
她在宫中找画师原本只画了一张画儿,想要吓吓佟正恩。但霍梓文觉得这样的震撼力不够强大,于是又去找了专业画师,赶制了这些大图出来,要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效果。
沈亦儒步步紧逼,“佟大人,你倒是说说,这上头画的,哪个是我姐啊?”
佟正恩给吓得不轻,一脸惨白,脑子里根本没空多想,径直就伸手指向了木乔的方向,“她,就是她!”
沈亦儒点了点头,却又皱眉,“若是如此的话,那我家姐姐岂不就是霍大人救下的养女?听闻佟老夫人那时也曾回到乡间,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佟正恩脑子里嗡地一声,明白落入圈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