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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梓文还没从木乔私下托玉衡道长送来白粽子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又从杨烜那儿得到一个更好的消息。
“皇上下令放木乔出宫了。”
“真的?”霍梓文几乎快跳起来了,这是不是说皇上终于决定不再拿木乔当筹码,参与这些皇室纷争了?
杨烜却微微一笑,“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皇上是肯放木乔出宫了,但却不是放她回家这么简单的。”
皇上想了一夜,决定派宫中的心腹将领护送木乔出宫,远赴平凉城,回沈氏家中去证实她的身份。这样也可以算是以退为进,暂时将佟正恩的案子给押下来,省得闹得满城风雨,都说他这个做皇上的是非不分,糊涂透顶。
退一步来说,木乔是放走了,但霍家人却在京城,如果皇上要拿人来威胁的话,留着霍公亮也就是了。他可能也是想通了这一点,觉得真没必要难为一个小丫头,所以才决定放人离开的吧?
但不管怎么说,皇上肯放了木乔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杨烜也非常高兴,“不知道那丫头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竟让皇上能做出这样决定,这是她的福气。我来跟你说一声,就是让你回家带个信,不要再为她担心了。只是路上你们却是不方便出面的,心意到了就行。”
霍梓文懂,他现在虽然只是在司天监领一个类似实习之类的小官职,但也是朝廷官员,没有皇上的批准,肯定不能离开京城。
但木乔能够离开就能让他们把提着的心放下来大半了,至于这一路上,自然会有陪伴护送木乔的人。
霍梓文再三拜谢了杨烜,回家去报喜和打点路上行程了。
杨烜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脸色慢慢冷峻下来,“城阳王和叶大将军到哪里了?”
“回殿下,他们即将进京了。”
抬头望着雨后明净的天空,杨烜坚定的眼神里有一抹温情。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开始。但他会为了皇上放过木乔的善意,而做出相应的报答。
木乔没有想到,在她送上那两枚粽子之后,皇上居然下令放过了自己。
管事嬷嬷捧着一些金银首饰,以及布匹彩缎笑吟吟送到她的面前,“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给索小姐的,嘉奖您这些时侍奉圣驾有功。”
她有什么功劳?成天窝在这里,不是吃就是睡,哪里干过活么?不过皇上说她有功,那她就领了。
谢过赏,那嬷嬷还告诉她,“也不必去御前谢恩了,宫内已经备好马车,姑娘收拾收拾,这就可以准备回家了。您休息两日,会有御前统领褚永禇大人来护送您去平凉城查证身世,您在家做好准备就行。”
木乔当然愿意,只是有一点放心不下,她进宫时可是和肖嬷嬷与青槐一起进来的,现在就自己一人回去,见了她们的家人得怎么交待?
不过这个问题不必她操心了,在木乔收拾好了,出了内宫门,到外宫门登车之时,就见车边蹲着一老一少两个行礼的宫婢,可不正是失踪多日的肖嬷嬷和青槐?
多时不见,她们两个看起来都憔悴多了,但精神尚好,表面上瞧着也没什么伤病的样子。三人对望,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彼此都是泪光涟涟,但在宫中言谈不便,肖嬷嬷示意木乔先上了车,她和青槐跟在车后步行相随出了宫。
一直等到了索家,进了门,木乔立即激动的抓着二人,含泪道,“你们是怎么跟来的?这些天在宫中好么?”
青槐以袖掩面,哭得说不出话来,但肖嬷嬷却见着已经匆匆迎出来的万氏等人,把她拉到一旁,“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姑娘快去给夫人请安吧。”
万氏等人见着木乔,也俱都掉了一顿眼泪,这些天,他们也确实担心不少。木乔留了个心眼,只把在宫中之事避重就轻的大致讲了一遍。
虽然不明就里,但其中的惊险与曲折,万氏和索光弼还是想得到的。事关皇家隐辛,他们也不好多问,说了番话,就先让木乔回房歇息,给她准备接风宴了。
等进了小院,可人和紫桐等人未免又拉着她问长问短,好容易清静了,肖嬷嬷才告诉木乔那日别后的际遇。
“当时我和青槐都以为要命丧于此了,没想到冷不丁碰上贵人,救了我们。”
肖嬷嬷口中的贵人是她当年在宫中交好同伴的徒弟,本是在宫中操苦役的小太监,只在外宫门外当差,却不想那晚刚好遇到她们。
那小太监很是机灵的就把她们领到房中藏匿起来,躲过一劫。尔后他的师傅寻来,跟肖嬷嬷商量了下,决定让她们暂时不要露面,观望下形势再说。不过肖嬷嬷让这位同伴去给杨烜报了个信,告知她们的情况,以求得庇护。
说起来,肖嬷嬷很是感激,“这回能侥幸逃脱,真是多亏了三殿下。他给我们重新安排了身份,虽在宫中干了几天粗活,但好歹命是保住了。方才,也是他收到消息,立即安排我们到外宫门处等候,才能随姑娘一块儿回来。”
木乔听她说得平淡,但心知当时的境况一定危险之急,“那你们究竟去哪儿呢?”
“我们去了冷宫。”青槐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那里的女人不是疯的就是傻的,可吓死我了!”
肖嬷嬷嗔了她一眼,“若不是到那样见不得人的去处,咱们能保得下命来么?这还是三殿下英明,才想得出那样的去处,否则到哪儿都不可能给人发现!”
木乔想想确实也是,除了那样人人忌讳的地方,只怕不出两日,韦皇后和江贵妃都能摸过去了。眼下大家都没事,纵是受些苦也无妨。
“青槐,你这几天也受惊了,我去跟母亲说,从今儿起就放你的假,在我回来之前,你都好好在家歇着吧。肖嬷嬷,这回真是全赖有您,您什么时候再回乡下?我这就安排人去。”
青槐真是要好好歇歇了,否则就这惊魂未定的状态,更容易出乱子。不过肖嬷嬷倒不同意现在就放她回家,要留她在府上再住几天,等心情平静了再走,免得回家说些不该说的,惹出祸来。
但青槐却一个劲儿的摇头,“嬷嬷你放心吧,那皇宫不是什么好去处,就是打死我,这辈子我也不会跟人提起宫里的一个字。您行行好,放我回家吧。看着我爹我娘,我好歹还能踏实点。”
见她如此,肖嬷嬷也不勉强了,木乔又好言安慰了几句,又取些宫中所赐之物打赏,要着人送她回家。但青槐在宫里吓怕了,坚决不肯要宫中的任何物件,木乔只得折了些银两送她完事。
肖嬷嬷也要走了,不过她在走之前,却有一件事要跟木乔分说清楚。
“姑娘,咱们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有些事我若憋在心里就走,未免对不起我们之间的情份。但我若要说了,姑娘听着有何不妥,就当我年纪大了,爱胡思乱想吧。”
木乔听她语气慎重,非比寻常,忙道,“嬷嬷请讲,您是一番好意,我心里明白的。”
……
沈亦儒听说姐姐回来了,高兴得立即就想往索家跑。却给霍梓斐一把揪住,“你糊涂了么?你现在正打官司呢,论理是不能相见的。要见也得在公堂之上,或是有人监管的地方相见。你这样冒冒失失跑上门了,明儿衙门就能下个公文,将你的状子给驳回来!老实呆着,过两日不是也允你随阿乔上路回家了么?这一路上,可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他这些时,为了打官司,可当真看了不少律例法文,凡事也考虑更加周全。是以霍梓文放心的把弟弟安排在沈亦儒身边,就是专门盯着他,防止他行差踏错。
沈亦儒听他这话,不住点头,眉花眼笑,“终于能跟姐姐一起回家了,这都多少年了!”他忽地哽咽起来,“爹娘肯定早就盼着姐姐能回家呢,只可惜我没用,等到这时才寻回她。”
霍梓斐听着也心酸起来,“能找着就是最好了,你也不必难过。倒是要打起精神,想想回家之后,得怎么让你们家的人承认阿乔才是。”
沈亦儒大力点头,咽回快要溢出来的泪水,握紧了拳头,“我一定会想法让他们认下姐姐的,我们小时候的乳母,还有服侍过我们的老人,府里还有一些,不可能没一个肯讲真话的。”
霍梓斐听了这话却道,“你也别掉以轻心,万一你们家为着家风什么的,就是不放人出来说话,你也得想想到时该怎么办。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他看了沈亦儒一眼,却没有吭声。沈亦儒心里明白,“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只是……算了,这毕竟是我们家的事情,就不要难为舅舅了。”
霍梓斐点了点头,心里却着实有些遗憾。
谁都不明白,为什么索光弢身为木乔的亲舅舅,也是敦煌索氏这样名门望族的嫡系子孙,为何当初却不能强硬起来,为木乔正名。
沈亦儒小小年纪都能一眼认出木乔,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就认不出自己的亲外甥女呢?他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霍梓斐深埋心中的疑团,他隐约觉得,木乔的身世,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