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就让楚依然不懂了，不管当年那场大火是不是她的母亲所为，就那两个人的恩怨，生为子女的怕也难以不恨吧？



    当然她心里并不对北陌辰有什么恨意，说她无情也好，不孝顺也罢，事实上她的确没有办法将北陌辰当成仇人对待。



    毕竟她连对戚皇后都没办法生出什么好恶来，也许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她听到的那些事情，里边还没有出现她做过什么特别出格过分的事情。



    所以，北陌辰于她来说，总感觉他不过是一个无关的人罢了。



    若要说在上一辈的恩怨当中，她最不喜欢的恐怕就是当今圣上——北陌思南。



    争帝位，用手段，在她看来没有什么对错，江山，天下从来就是阴谋，鲜血铸就。



    只是一个帝王除了需要拥有玩弄权术的手段和心机，总归还需要一些让人信服，让人尊敬的品质。



    但北陌思南这样一个人显然是没有的，言而无信，反复无常，心胸狭隘，若不是出生皇家，脱了那层黄袍，不过就是一个真小人，伪君子罢了。



    只是不恨不代表不介意，不知道那些事情以前，她觉得他们可能会是点头之交；但知道那些事情后，她只想不与他多有交集，彼此陌生就好。



    她都如此想法，那很可能因为她母亲才丧失了自己母亲的他难道会对她一点芥蒂都没有？



    她不恨他也许是因为没有实质性的仇恨，可她的母亲对他来说却是杀母之仇，不能不恨吧？



    所以，半言老人这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他不算计她就算了，怎么可能还会称她登上后位的最大助力？



    “这说不通，他没有理由帮我。”因为那些现实和人之常情，楚依然没有一点犹豫的否定了半言老人的话。



    “谁说他没有理由帮你？就凭他心里有你，他就不得不帮你！”



    “什么？”楚依然不敢相信的瞪着半言老人，不确定他是否清醒，更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像听了一个笑话似的干笑了两声。



    这世上有太多的可能，就算北陌辰心善，不记仇她都觉得不无可能，但他心里有她，会不会太离谱，太难以理解了？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这是事实，不是玩笑。”半言老人一点都不在意她的不信和嘲笑，始终神情高深莫测，言语认真的强调他的话。“如果我没有猜错，南王府和厉王府的事情是他做的，为的就是帮你迷惑当今圣上。”



    “你还不如说是宁王做的，可信度更高。”



    “宁王倒是想做，但是他和你的接触太过高调，皇帝早就注意上他了，他只要一派人去做这些事情，铁定被识破，只会起反效果。”



    “我和他不过粗浅的两次见面，你不觉得这么说太过荒唐吗？”



    就算半言老人说得都有道理，但是她还是没办法相信这是事实，因为这太没有道理，太没有根据了。



    她的不相信让半言老人很是无奈，只能暂时放弃说服她，“不信也罢，时间总会向你证明一切。”



    “但是，你要知道当今圣上的心思，他想让翼王坐上皇位，若你不能杀，那你就只能嫁给翼王，可你的身份怎么也不是他最好的选择，所以这次太后的寿宴他不会一点动作都没有，你不得不防。”



    楚依然沉思片刻，半言老人的话说得不无道理。



    就是不知道当年她母亲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天的事情，所以才下了这么一步棋，就算今日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也一样能让她插进当今圣上心里的那根刺扎得更深，让他更加难受。



    这样想来，拥有这样智慧的女人还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但她也的确有些心狠手辣，睚眦必报，又让她的敌人憎恨不已。



    “只要他不敢杀我就行。”她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她活着，她就不怕他出任何阴损招数对付她，因为只有或者才能真正的做到与他纠缠一二，做到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必要的时候宁王和翼王都可以利用，相信你做得到。”半言老人这话说得格外的冷淡，眼神更是露出了些无情。



    楚依然挑眉，倒是没有觉得他这番话多么不能接受，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条件利用这两个人护自己周全，为什么不利用，生死面前，小女儿那些矫情不说她本就没有，就算是有，这种时候还矫情那不是作死吗？



    只是这条件她真的有吗？她怎么觉得那么不靠谱？



    “总觉得这像无稽之谈。”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无稽之谈。”



    楚依然这样的反应虽然是在半言老人的意料之中，但她没有说出什么高尚美德的话来拒绝，他还是觉得欣慰的。



    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表明她认识是清楚的。



    “还有呢？”关于北陌辰的问题讨论完了，两个人都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楚依然又出声问着，“你不能就只为了这事掳我来吧？”



    “为了你的安全，我和老太婆决定让她留在你的身边，这次进宫也由她陪着你去。”



    楚依然很是诧异听到这样的安排，莫名的看了半言老人和一边的乞丐婆子一眼，“不是说你们不见赤凤羽不任务吗？”



    “那是隐卫使，我们只是传羽使。”乞丐婆子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了，只是语气还是有些不耐烦。



    “哦，你确定她能做好我身边的婆子？”楚依然没有直接理会乞丐婆子，而是始终对半言老人说着话。



    只是这话说得明显就是她对乞丐婆子不喜欢，跟在她身边的人虽没有刻板的要求到行为无丝毫差错，但也是有规有矩的。



    可这乞丐婆子几次说话和让她耿耿于怀的一手烧鸡味道，她觉得她根本没法做好她身边的婆子。



    “小姐这是小瞧人呢，别说你一个相府的千金，皇宫里那些贵妃公主能够得到我的伺候也是上辈子修来福分。”



    听楚依然这般说话，乞丐婆子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些意思了，没看出来她柔柔弱弱，看上去有点让人随意戳圆捏扁的样子，居然也能说出这般戳人的话来。



    楚依然始终不接她的话，反正她心里就是不稀罕她，只是半言老人这么安排，她也没有其他话说。



    李嬷嬷虽然贴心，但是危险时刻，在武力上的确不能与眼前这个乞丐婆子相比。



    “你且放心，这老婆子曾在皇宫里伺候过人，帮的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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