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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直面赵夫人(一更)
    简单的用完早膳,楚依然才将李嬷嬷和墨色单独叫到自己的书房将头一晚发生的事情与两人说了。



    事情牵扯很多,但她说得极其简单,毕竟李嬷嬷和墨色都不仅是她身边最信任的人,而且都是她母亲留下的人,许多事情就算知晓得不是很清楚,但只要稍微提及,也都是能够理解和吸收的。



    所以两个人也没有对前一晚上发生那些事情表现出多大的震惊和不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是墨色稍微有点介意自己被人轻易的迷晕这件事,心中倒是自己与自己暗暗较上了劲儿。



    至于北陌寒的事情,她也就一句话带过,只是始终涉及他送她回来,然后又被墨色撞见这么一段。



    也就这一点让李嬷嬷听了忍不住皱眉,表示不理解和不赞同。



    只是事情也都过了,楚依然的态度又那般轻描淡写,李嬷嬷就是想发难也无从发起,倒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姐以后还是和宁王殿下保持一些距离好。”



    楚依然但笑不语,这种事情她心里有一杆称,也知道分寸。



    若是必须要保持距离,与人疏远没有人比她更在行,就算对方再怎么热络,到她这里她都有自信彻底冷掉对方。



    而她现在既然选择了适当的回应,适当的配合,自然是无需疏远北陌寒,毕竟她的确需要他。



    完了她又去韶年苑和松翠苑看了一下被禁足在家的楚一恒和开始忙于课业的狗子。



    原本楚一恒对狗子是特别不喜欢,不待见的。



    可也不知道是因为禁足在相府没地儿去还是怎么的,据说这两日他没事就往松翠苑跑,刚开始他还是去捣乱,以欺负狗子为乐。



    结果也不过半天时间,两个人居然能够坐在一起了。



    虽然没说上几句话,但据松翠苑的下人说,难得安静的楚一恒居然一直坐在狗子身边观察着认真读书习字的狗子,而狗子对他几乎都是逆来顺受,不加理会,抱着书便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事让楚依然听了倒是觉得新鲜又欣慰。



    到底是这个家里缺了一个能够让楚一恒做个自我比较的人,也缺了一个能让他安静下来,能够学习的人。



    现在这狗子的存在倒似乎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他。



    而这狗子还真是一个懂得善用机遇的人,知道这次学习来之不易,那真的是学的认真又刻苦,教书先生对他甚是满意和欣慰。



    眼看距离楚依屏被关进祠堂已经有几日,虽然她之前与楚依屏达成了协议,她会去找楚仁杰对她网开一面,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立刻去做,反倒是刻意的晾了她几天,毕竟做错了事情,她不可能让她一点苦头都不吃的。



    但是在放楚依屏出来之前,她想自己还是得去沁园走一趟,一是为了自己之前的做法道歉,二便是她不会做一个沉默的好人,她必须要让赵夫人她对这件事的态度,以及她对楚依屏的态度。



    她不求赵夫人会承认楚依屏的错误,对她的不追究感恩戴德,她只希望赵夫人明白她楚依然没有想要搅乱这个家的想法,甚至有心维持这个家该有的和谐和安宁,所以也希望她能够继续做好她的丞相夫人。



    与上次不同,这次她的到来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拦,只是沁园中的人对她依然表现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敌意和疏远。



    至于赵夫人,就算面上没有露出什么排斥的情绪,但与以往她面对楚依然的态度作比较,脸上明显已经没了过往友善亲近的笑容,只是神色淡然,态度疏离的迎接了楚依然。



    好在楚依然并不是一个特别在意别人对自己态度好坏的人,所以赵夫人如此表现对她来说倒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二娘身体可好些了?”



    “有劳二姑娘挂心了。”



    赵夫人脸色看上去并不十分好,精神也是恹恹的,对于楚依然的问候,显然是不屑的,除了冷淡更有讽刺的笑意。



    楚依然微笑着,不以为意。



    赵夫人没有出声请她坐,她也就从容的站在那,站直了身子面对着她,“看来二娘心中对依然还有怨。”



    赵夫人有些诧异楚依然始终说话这么直白,同时还将这话说得这般轻巧淡然,仿佛她心生怨恨是不该一般。



    但随即她又是一阵冷笑,这不就是楚依然吗,看似心直口快,不过就如楚依屏说的那般自私无情罢了。



    仗着自己这相府嫡女的身份,那高高在上的姿态虽不曾刻意,但却随时流露。



    “二姑娘是觉得我不该对你有怨吗?”从来说话留一线的赵夫人第一次这般气势凌厉、直白,看着楚依然的眼神也逐渐升起了难以遏制的怒意。



    “那要看二娘因何生怨?若是因为屏儿,二娘你怨不得我,是她错在先,牵连到你也非我所愿。”



    赵夫人又是一个像听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着,“二姑娘好道理!”



    “我以为二娘是一个知书懂礼之人,难道依然这番是非分辨不对?”



    “难道你觉得做得对?”楚依然的一番质问,立马让赵夫人变了脸色,原本冷漠的样子瞬间被激动所代替,“这番是非若要真论又岂止是这一件事的对与错?屏儿是什么样子的人作为母亲的我最清楚,她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没有你的原因?”



    楚依然看着赵夫人激动的样子,心中甚是不能理解,怎么到最后还是有她的问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依然不愿与其争辩,只是简单的表达着自己对赵夫人的指责不赞同,“对二娘,依然自觉有愧,你若因为我破坏了爹爹与你之间的感情而怨恨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屏儿之事,是她咎由自取。”



    楚依然的话就像一把锈钝了的刀子直刺入赵夫人的心脏。



    其实她心中对楚依然的怨和恨哪里是因为这一件事,根据就是这些年每一件累积下来的小事集中爆发了而已。



    更多的是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在这个家里得到的尊重,在这个家里她所付出和得到的不对等而已。



    其实与其说如今的她怨恨楚依然,不如说她对楚仁杰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