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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阿舅
    “他赤手替你挡剑?”王子懿讶然,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天邪完全可以趁机逃脱,没有必要在乎人质的安危。



    白无瑕道:“也许他真的改邪归正了呢?等你找到他,让我见他一面吧!或许他会把你儿子的下落告诉我。如果能顺利找回你儿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追究了?”



    会那么简单吗?王子懿凄苦地笑道:“无暇,若我灭了你整门,你能放下吗?”



    白无瑕一听,顿时失望了,谁能那么大度呀?“你当初干嘛灭了人家全教?”



    “你知道这个身体的前身是怎么死的吗?”王子懿将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白无瑕。



    三年前,这个身体的前身和天邪大战三天三夜,最后天邪携伤逃跑,这个身体的灵魂却归西了。王子懿来到这个世界时,正遇上尸体火化那一刻。自他从火堆上跳出来起,他便接收了这个身体的全部荣誉,和所有罪责。



    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为灭邪教而命丧黄泉,皇帝追封了无数个名号给他,王子懿代替他活了下来,皇帝却没有将这些名号收回,反而越来越重用他。他对这个世界一知半解时,便被众人推崇得越来越高,相比之下,威风一时的天邪落魄到无家可归。刚好这时他的第一个孩子降生,天邪便伺机将其偷走,以此作为报复。



    “我初来乍到,对身边的人事物一无所知,让天邪有机可乘。孩子被偷走那时,我整天活在恍惚中,一心想回去,根本无心管别人的事,因此耽误了追踪的最佳时机。铃儿惨遭夺子之痛,我也没有及时给予安慰,导致她丧失理智。今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涉入。”提及此事,王子懿仍然放不下心中的愧疚。他自责地沉着脑袋,纠结地拧着剑眉。



    白无瑕勉强地扯了个笑脸,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你若不来,这段历史谁去填补呢?谁让你偏偏去盗他的墓,他很有钱吗?”



    “呵呵呵,”王子懿被逗笑了,阴郁的心情一扫而光。他向来都懂得,悲春伤秋是没用的,化悲愤为力量才是解决根本。“懿明宗墓穴里的陪葬品比一个侯爷的还少,但愿他是个及时享乐主义者。”



    “这就得问你了,你是吗?”白无瑕揶揄道。不过看行宫的装潢就知道了,王子懿绝对是及时行乐之人。



    王子懿含笑着点了点头,承认了。



    哀伤的气氛无形中转换成了轻松的气氛,白无瑕和王子懿相视而笑。静默片刻,王子懿看看外面,辰初已至,他该上朝了。



    “我要上朝去了,你还累吗?不想去的话,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我替你告假?”



    哎呀!白无瑕陡然想起自己准备要离开的,经过昨晚一耽误,全泡汤了。现在怎么办?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等等,等找到天邪再说,毕竟天邪是她从玉国带来的。“我跟你一起去吧!”



    初晨的阳光还不是很热,白无瑕急忙忙地跳进了温暖的马车里,王子懿跟在后面笑道:“都来这么些天了,你还不适应这里的空气?”



    “嗯!好像到了东北似的。北凉的冬天到底还有多久啊?”白无瑕踏着双脚,使劲搓手哈气,以此取暖。



    坐在对面的王子懿心疼地看着她发红的双手,忍不住伸出自己的双手将她的手紧紧包住,往里面吹了口热气,柔声道:“快了吧!”



    白无瑕愣了一下,旋即没有半丝贪婪地迅速抽离了那个温暖的包围,偏开身体,不敢与王子懿正面对视。



    她心有所属!



    这是王子懿的第一反应,想到这种可能,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女孩子的喜欢与讨厌通常都会写在表情上,他已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对方是喜欢还是羞涩他分得出。白无瑕拒绝的话言犹在耳,那时他就有这种想法,但是他立刻否定了,他认为是自己多心了而已。今日这种想法是如此的强烈。



    是真的吗?



    明明她就坐在对面半米不到的位置,他却仿佛离她有十万八千里?难道她的心里真的装了别人?



    “无……”王子懿忍不住想唤她一声,证明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张了张嘴,他犹豫了。他还没有将这张网用心织好,现在告诉她,只会让她更加躲着自己,甚至产生逃跑的念头。



    对,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子懿低眸思忖片刻,最后将快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待会进宫还要跟父皇解释昨晚的事,若如实禀告,父皇定会派出大批人马去查人,到时候事情就不在他的掌握范围内了,一定不能让父皇知情。



    那要编什么谎瞒过去呢?王子懿头疼地皱起了眉。



    王府的一间客房里,司马平逐渐清醒了过来。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水玲珑的模样便反射在他的瞳孔里。



    “嗯?”司马平大吃一惊,他以为自己看错了,用力揉了揉眼睛。



    “看你这表情,好像还记得我?”水玲珑神采飞扬的样子好像是在说,本姑娘就是魅力不凡,让人过目不忘。



    他能忘了嘛?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就没见过武功那么好的女子!若不是看在她身手好,他才不会和她故意抢位置呢!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



    水玲珑得意地笑道:“昨晚中了失力药,没力气了,就只能在这咯!”他没认出她来,说明她的易容术再次得到了肯定。



    司马平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指着水玲珑问道:“你就是王爷的师妹,假扮铃侧妃的人?”



    水玲珑大大地点了点头,看到司马平那副痴呆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哼,待会还有更刺激的呢!“我师哥让你陪我一起去查昨晚那些人住的地方。”



    “我又不是他的手下。”



    “可是我一个女孩子很危险啊!”



    司马平呲牙,深表不信。当初他是亲眼见到水玲珑三两下就将一群土匪打得落花流水的。后来他们在同一个酒楼遇见,为了试探她的武功底子,他才出手跟她抢位置的。



    不过水玲珑软硬兼施,最终还是说服了他。



    他们先去了家成衣店,水玲珑换了身男装。司马平不解,“你换男装做什么?”



    “男人办事方便嘛!”水玲珑憋笑,冲他眨了眨眼,待会你就知道了。



    他们公式化地在四处查了查,问了问,好不容易熬到临近傍晚时分,水玲珑拉着司马平去了一家男宠店。



    在北凉国,龙阳之爱入不了大户人家,但是在民间不算禁忌。有很多好男风的贵公子也喜欢出入这些地方,这一类的店不少。



    司马平感到蹊跷,不敢进去,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水玲珑的目的不纯:“这里会是邪教?”



    水玲珑一脸认真,用手捂着嘴附在司马平耳边说道:“邪教的探子为了方便打听消息,派了细作窝藏在此。”



    司马平犹豫了好久,水玲珑使劲拖着他的手,不让他掉头。走进去的男人们拿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俩,还伸着兰花指了指他们,那表情好像是在说,来都来了,就放下身段和面子吧!大家都一样。



    最终,司马平受不了那群人的眼光,半信半疑地跟着水玲珑进去了。



    “坐这?”司马平指了指水玲珑带他去的位置,又开始犹豫了。这就是当初他和她在那家酒楼争抢的同一位置。



    果然,水玲珑别有深意地笑道:“你不是喜欢坐这吗?这回不跟你抢了,坐吧!”说完,她将手放到司马平的肩膀上,活生生地将司马平给按到了座位上。



    他们俩在一起时,天真的水玲珑像个攻,一向很大男人的司马平倒成了小受。



    很快,一个长得阴柔的中年男子过来招呼他们俩,水玲珑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子上,让他先上点酒菜,然后安排一队男宠过来伺候。



    那人伸出白皙纤长的手指,数了数银票,谄笑道:“公子这么多钱,何必不坐包间里呢?”



    “我们就喜欢坐这,对吧,司马大哥?”水玲珑冲司马平甜甜一笑,顺便倒了杯酒递给他。



    她的笑让司马平不由自主地浑身抖索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水玲珑手端酒杯,始终保持着笑容。司马平吞吞口水,机械地从她手里接过酒杯,仰头一口喝下。



    “哎呦,好俊俏的小公子啊!”一群男人媚笑着朝他们走过来,其中一个一把横抱住了水玲珑,“好嫩的小哥!”



    “我是他的男宠,你们把他伺候好就行了,他才是有钱的主。”水玲珑故作体贴大方的样子,伸手指了指司马平。然后站了起来,说去如厕。



    “喂你?”司马平着急得起身去拉她,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没劲了,他猛然一惊:“刚才那酒?”



    水玲珑转头,冲着他眨了眨眼,很平常地说道:“这回不是失力药,是软筋散,我还怕你昨晚吃腻了,特意给你换了种!”



    什么?司马平叫苦不迭,他怎么就着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的道了?刚才他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所以一门心思想着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反而把眼皮底下的阴谋给忽略了。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你们好好招呼这位大爷,他少不了你们的赏钱!”水玲珑坏笑着将那群男宠推向司马平身边,自己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准备回去交差!



    就在司马平沉沉地睡了一夜时,她已经查出了涅魔教的巢穴,今天纯粹是为了报仇的,哼哼!



    所以说嘛,宁愿得罪小人,不要得罪女人!



    司马平算是刻骨铭心地记住这句话了。他发誓,绝不放过那个小妮子!



    愤恨之间,那群咸猪手开始拉扯司马平的衣服,可怜他现在连生气的劲都没有。他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只能逆来顺受地用眼神苦苦哀求他们,一定要留住他的清白啊!



    正蹙眉犯愁时,司马平忽然感觉身边空了,大家争相着一致向外涌去。透过人群的空隙,司马平隐约瞧见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



    纵然被男宠包围着,拉扯着,胡摸着,他仍旧一副若然自处的姿态,与这里的喧嚣和尘埃仿佛不是同一个画面里的。他有着一双透彻而明亮的双眸,似乎蕴着无穷的吸引力,视线在人群中不断搜索着。



    终于,他流转的目光锁定在了司马平身上。然后,他的唇角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不点而红的薄唇微微张开,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来:“阿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