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林姑娘了!”孟岩做起身子,客气的道。
“大人,药刚熬好,有些烫口。”
“知道了。”孟岩点了点头,“林姑娘,这位是老蔡,是我的新收的师爷,帮着我做些文案工作。”
“蔡先生好!”
“林姑娘好!”蔡晋稍微整理了一下情绪,冲林怡点了点头。
“大人,我书房还有事情?”
“林姑娘请便。”
“公子爷,这位林姑娘是?”蔡晋在望着林怡走出去后,好奇的问道。
“松鹤楼为闻掌柜的使女,过来帮几天忙,完了就回去。”孟岩解释道。
“公子爷跟这位闻掌柜是什么关系?”
“算是一种很亲密的关系吧,蔡先生,您对松鹤楼似乎很关心?”孟岩问道。
“没,没什么,老朽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蔡晋讪讪一笑,有些心虚的低头。
据孟岩所知,松鹤楼存在已有四五十年,但是真正热火起来还是闻小雨执掌松鹤楼这几年。
蔡晋知道松鹤楼并不奇怪,可他为何那么熟悉松鹤楼的仙人醉呢?
二十年前,松鹤楼虽然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但名气并没有现在这般大。
“我记得蔡先生你还有一个女儿,如果还活在的话,应该二十岁了吧?”
“难为公子爷还记得这个。”
“蔡先生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呢?”孟岩道,“蔡先生有什么线索的话,尽管告诉我,我会派人暗中查找的。”
“我被抓的时候,夫人才怀胎六月,我被关在诏狱,任何人都不得探监,根本不知道她在外面的情况,后来有圣教的兄弟也被抓进来,他们告诉我,我夫人生了一个女儿,被人接回山东老家了,之后,我就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时隔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她们母女现在如何了!”
“蔡先生的老家是?”
“山东滨州浦台县石台村,我夫人姓刘,家中排行第二。”蔡晋说道。
“好,我记下了,会帮你打听一下的,我们锦衣卫干的就是这个。”孟岩道。
“多谢公子爷了!”蔡晋一躬到底。
“蔡先生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孟岩问道。
“不清楚,我被抓的时候,家中还有一个叔叔,名叫蔡有道,堂弟蔡松,堂妹蔡琴等人。”
“那就是说这些人还可能活着?”
“可能吧,不过,朝廷抓了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可能早就不不在人世了,哎……”
“有名字都好找,只要他们还活着,都能找到的。”孟岩道。
“公子爷,快把药喝了,已经凉了!”蔡晋提醒一声。
孟岩端过药碗,药汤温热,刚刚好,送到嘴边一口气喝了下去,上一次喝中药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个时代病了也没有西医可看,只能吃中药了,中国人吃了几千年的中药,其实中药是最适合中国人的。
中医讲究“天人合一”,这么高的境界是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洋鬼子不会明白的。
就算是他们进化到现代文明还是一筹莫展。
门外脚步攒动,一轻一重两个脚步声传入孟岩耳朵,孟岩微微一洒。
“是小月来了,这丫头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消息。”
“孟大哥,孟大哥……”
“一听就知道是小月你这只小八哥来了。”孟岩坐起来,冲门口一笑道。
果见郭月一路不停的冲了进来,完全没有丝毫的避讳。
“孟大哥,听说你病了,小月就过来看你来了。”郭月兴冲冲的道。
“我只是感染了风寒,小感冒而已,没事儿!”
“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嘛,你看,刚喝了药了,好多了!”孟岩笑了笑道。
“谁告诉你我生病了?”
“我去南衙遇到牛大力了,他告诉我的!”郭月眼珠子一转,机灵道。
“老牛?”孟岩一愣,迅即明白了,郭月这是信口胡说呢,牛大力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生病的事情。
牛大力不知道自己生病,那有一个人肯定知道,大明朝最大的特务头子,他的准老丈人,锦衣卫指挥使郭怒了。
“我郭叔知道你来吗?”
“他,不知道,我是偷偷过来的,他不让我来找你,咱们两个还没有……”
“来都来了,还没吃饭吧?”
“没。”
“一会儿一起吃吧。”
饭桌上。
“小月,我想在京郊买一块地,不是用来种粮食的,是用来办工厂的,你熟悉京城内外,帮我选选!”
“孟大哥有什么要求?”
“地方要大,附近最好有河流,取水方便,还有就是要靠近官道,地方偏没关系,交通方便就行。”孟岩道。
“西山有一块地方,就是一片盐碱地,种不得庄稼。”郭月想了一下说道,“东边不远就是一条小河,通着永定河呢!”
“面积有多大?”
“说不上来,得有好几千亩呢!”
“这块地是谁的?”
“不能种庄稼,这地谁还要?”
“那如果我要得到这块地,该行怎样的手续呢?”孟岩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无主之地应该随便谁占了,就属于谁的吧?”
“本朝律法规定,开垦荒地三年不纳税,三年后厘定田亩,按照薄、中、厚三个等级缴纳赋税!”蔡晋道。
“我又不开荒,这些地方我是用来建工厂的,这个朝廷有什么规定没有?”
“凡商税,三十取一,过者以违令论处!”
三十分之一的税收,好低!
孟岩差点儿惊呼一声,这么低的税收,大明朝是怎么运作的?
当然,明朝的税收除了收钱之外,还有米粮,布匹等,估计因为货币的不足原因,才征收实物税收的!
其实大明朝税收收入只是占朝廷收入很少一部分,大部分还是以实物为主!
还有一些大型的垄断型的企业,比如织造司,市舶司,盐铁专卖等等。
如果没有这些收入的支撑,庞大的大明帝国只凭一年不到四百万两白银的税收是养不下去的。
官员的俸禄中一半是米粮,一半儿是各种生活物资,真正发银子的是很少的。
这真是一个好时代呀,孟岩真想好好大干一场,这么低的税收,而且还有那么多政策的空子可以钻,凭他脑子的那些东西,想不发财都难!
孟岩也知道,即便是这么低的税率,老百姓还过的如此困苦,主要还是到了中后期土地兼并严重,那些手里有大量土地的士族和贵族阶层不用交税,而税负都压向广大贫苦的农民身上。
还有就是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这些才是压倒明王朝的最后一根稻草。
“蔡先生,匠作司的事情你暂时不用去管,帮我把西山的那块地弄到手,一定要手续齐全,不能让人找到我的把柄!”孟岩道。
“好的,郭小姐,老朽明天就去实地查看一下。”蔡晋点了点头。
“老孟家的事情,小月做的一半的主!”孟岩道,“小月,辛苦你一趟。”
“嗯!”郭月点了点头,孟岩的话,分别说他以后是孟家以后的女主人了,起码也是第一夫人。
“过几天,我就要召集京城的一些煤炭商人召开一次煤商大会,主要是为了推广和授权生产蜂窝煤以及建立一个价格同盟。”孟岩道,“这是孟记煤炭行能否在京城立足和发展的关键一步,但是,我不能在前台,必须有一个人代表我!”
“公子爷的意思是,找一个人帮您管理煤炭行?”蔡晋道。
“是的,这个人我想好了,让姜峰出任煤炭行的大掌柜,姜小蝶负责煤炭行的账务,不过人事工作,我想交给小月你来做!”孟岩点了郭月的名。
“我?”
“你也是煤炭行的股东之一,参与管理也是应该的。”孟岩说道,“你跟姜峰都有一票否决权。”
“是,孟大哥!”
松鹤楼。
闻独醉押着一批酿好的新酒从郊外的酒庄赶了回来。
“爹,这批酒怎么多出了一百坛?”清点数目的闻小雨带着疑惑询问道。
“这一百坛是送给我那未来的女婿的!”闻独醉道。
“爹,您都知道了?”闻小雨羞涩的一低头,双颊酡红道。
“这世道反了,老丈人反倒要给女婿送礼了!”闻独醉摇头一叹道。
“爹,这是为何?”
“爹接到密报,圣教那边派人进京了!”闻独醉小声道。
“什么,她们还想干什么?”闻小雨闻言,顿时惊的花容失色的问道。
“虽然我跟圣教早就断了关系,但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还是知道的,朝廷虽然没有以前那般,但对圣教的追查和追杀一直都没有停下来!”闻独醉道。
“那这跟您给孟岩送礼有什么关系?”
“也没多大的关系,不过,你跟孟岩有了这层关系,或许这是我们父女未来的一个依靠!”闻独醉笑道,“所以,我的好好讨好一下我那个未来的女婿。”
“爹,您这是为老不修!”
“虽然我是主动跟圣教断了关系,但是那边一直想要试图把我在拉回去,他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我潜伏在京城,因此我预感他们可能是冲我来的。”
“爹,都二十年了,咱们也都改名换姓了,他们还能找到我们吗?”
“难说,圣姑的本事那可不是说着玩的。”闻独醉道,“知道诏狱里关了那么多圣教的子弟,我一个都没有救的原因嘛?”
“您是怕被他们认出来,知道我们在京城!”
“这只是一半的原因,还有一半的原因是,我不认为她们想要的达到的目的能够达到,如今大明朝廷皇帝虽然年少,宠幸王振这样的阉人,但这朝廷之上还是有很多好官的,老百姓也想过安稳的日子,所以,她们的野心根本做不到。”闻独醉道,“首先锦衣卫她们就对付不了,何谈其他?”
“郭叔那边知道吗?”
“我都知道了,他岂能不知道,恐怕知道的比我还多。”闻独醉道,“他现在怕是等着我报告呢。”
“您打算怎么办?”
“爹还有别的选择吗,你派人给郭怒递个话,晚上我要见他,是我去他那儿,还是他来松鹤楼,二选一?”闻独醉道。
“爹,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