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心乱如麻，连半七近前禀告也不曾察觉：“娘娘，曾太医来为娘娘请脉了。”惠妃吩咐：“传。”宸雪仍是失神，却不闪避，犹坐于榻边。



    太医入内来为伊莲诊过脉，又细细嘱咐了一番，一时已是起身行礼：“惠妃娘娘、贤妃娘娘，微臣告退。”宸雪木然地一点头算是回应，下意识地抬眸瞧了一眼，不防却是惊诧：“这不是……”



    伊莲笑道：“不错，正是曾太医。曾太医医术很是高明，却为着这回皇后小产的事，平白丢了在太医院的职位，很是可惜。从前我的身子一直都是他在照料，如今虽说已是白身，不该再入宫禁，可这回指来的太医总拿不出个适合我的方子来，只得求了皇上特许他戴罪进宫来，再为我看诊这一回。”



    曾太医赔笑道：“微臣不才，错蒙娘娘厚爱了。”说着又要告辞：“若二位娘娘无旁的事，微臣出宫去了。惠妃娘娘且宽心静养，不出几日定能大好的。”伊莲温然道：“托你吉言，你去罢。”曾太医略一俯身，却行而退才至殿门，忽听宸雪出声拦阻：“等等！”曾太医只得驻足，恭敬问：“贤妃娘娘有何吩咐？”



    宸雪犹疑一番，却是扬声向周遭侍婢：“都下去罢。”众人领命鱼贯而出，半七仍有迟疑，见伊莲点头示意，便也退了出去，只留下三人独处殿中。



    宸雪淡淡吩咐：“你近前来。”却是斟酌半晌才抬首向曾太医正色道：“曾大人，我问你一桩事儿，请务必如实回答我。”曾太医不易察觉地怔愣了一瞬，旋即已俯身恭敬道：“贤妃娘娘所问之事，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宸雪淡漠一笑：“好。”语声温婉却渐渐透出凌厉气息：“先前皇后娘娘的身孕一直都是你在看顾，我想问问你，皇后猝然小产，前后始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曾太医听得此问脸色竟是倏地惨白，急急埋下了头去却还是藏不住眼中惊慌之意，气息亦随之凌乱：“娘娘……贤妃娘娘怎么无端……问……问起这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