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雪见曾太医猝然惊惶至此不由疑心大起，却是压下心中惊疑，有意含了闲散的笑：“皇后小产把我也牵涉在了其中，今日见得你，不过心血来潮随口问一句，你慌什么？”



    曾太医强笑着掩饰道：“微臣……微臣未尝在娘娘身边侍候过，娘娘问话，难免慌乱。”如此说着，神色已渐渐安定下来：“皇后娘娘此番小产，是宫婢在娘娘的补汤中投放了堕胎的红花所致……与微臣并无牵涉。”



    宸雪听曾太医又补了最末一句有意开脱，心下疑虑更生，一低眼又见其双手紧紧交握，指尖颤抖不已，不由与伊莲对视一眼，眉心渐锁。伊莲会意，转向曾太医悠悠启口：“曾大人才说必不隐瞒，如今怎就支支吾吾不肯道出实情？从前倒不见大人如今日这般不坦诚，难道在贤妃面前便有所顾虑么？”



    曾太医膝上一软却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栗着叩头不已：“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娘娘确是误食红花而致小产血崩，与微臣并无干系。太医院呈报给皇上的也是如此，二位娘娘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旁的太医。何况那下药的奴婢也已认罪伏法……”



    “还要瞒我！”宸雪按捺不住骤然拍案而起：“若事情真相当真只是如此，我不过白问一句，你这样惊慌作甚？分明是心中有鬼！……我原还不曾料到这其中竟另有隐情，不想真有蹊跷！——你还不从实招来！”



    曾太医伏地瑟瑟不敢抬头，却是一口咬定：“微臣不明白娘娘所说是何隐情，微臣实实一无所知，还望娘娘莫要如此为难微臣。”



    宸雪见其一意隐瞒不肯相告，心急却又无计可施，一时见伊莲以眼神示意少安毋躁，只得重回了座上去，随手理一理衣襟。伊莲含笑温然接过话去：“贤妃性子急，又为着皇后小产的事平白受了许多委屈，说话难免冲些，曾大人莫要放在心上。秋日地上凉，不论是否另有隐情，大人先起来说话。”



    曾太医忙不迭叩谢，双腿犹微微打颤，挣扎再三才勉强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