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灵侧首使了一个眼色，边上便有一内监行上几步，躬身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是内务府掌管香料的姜应和。奴才细细闻过那脂粉，却有麝香不错，而且分量不轻。那脂粉还有另一股子芳香味遮掩了麝香的气味，可见制粉之人甚是有心。”



    涵柔略略颔首示意姜应和退在一旁，又命宫婢搀了顾思灵起身，到底移目向立候多时的林依霏淡淡开口，语气冰冷：“林美人可有什么话说？”



    依霏听那语意不善，心上一凛慌忙跪伏在地，嘶声辩白：“皇后娘娘明鉴，妾身实实冤枉哪！那脂粉的确是妾身赠与顾才人不假，可妾身并不晓得里头竟会有麝香啊！”



    “装傻充愣！”思灵怨愤难消，喝道，“分明是你自己做下的事，你自己还会不晓得么？到了皇后娘娘面前还要说谎！”



    依霏怔了一怔，旋即惊呼出声：“皇后娘娘，脂粉中掺有麝香千真万确不是妾身所为啊！是李美人——对，是李美人送的妾身两匣脂粉，内有麝香妾一无所知啊！那脂粉妾这两日一直用在身上，现下也是呢——”说着伸手向姜应和：“公公你闻闻，可是这个味？”姜应和上前细嗅了一番，颔首道：“的确也是那脂粉，有麝香的气味。”



    涵柔渐渐察觉出这其间依约一点不对，听得“李美人”三字一颗心更是直往下沉，只犹作镇定：“李美人？你是说李美人？”



    依霏顿首恭声：“是，娘娘。三日前正是重华宫李美人赠与妾身那脂粉的。而今看来，定是李美人要以麝香害我，不想却连累了顾才人。也亏得顾才人小心谨慎识破真相，否则妾身怕是要为人所害而一无所知了……”说着暗自抹泪，情状甚是委屈。



    涵柔听得如此，已知事情不妙，正为云轩担忧不已、不知如何是好，忽听一声冷笑，却是宸雪悠悠启口，一脸若无其事的闲适淡定：“问了半日，绕了一圈，不想竟是李美人所为。依我看啊，今日的事就到此为止罢了。李美人可是与皇后娘娘有亲，再问下去若真查出个什么来岂不是教皇后娘娘难堪？不就是一点麝香么？又不曾当真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来。二位妹妹有委屈便忍一忍，把那脂粉扔了便是，皇后娘娘的颜面，可是不能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