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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安恩戏耍了警长
    曼莉华感觉到,于雨是出于友情而不是爱情对她逢场做戏的。

    从萨克拉门托的密尔沃基农场返回时,老亨特尽管心情抑郁,但是出于礼貌,他还是开着车引路,直到把他们送上高速公路,才向她和于雨依依惜别。

    曼莉华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驾车疾驰着。坐在她右座的于雨仰躺着,眼睛望着车篷,一句话也不说。

    “不舒服?”曼莉华问。

    “没有。”

    “老亨特一家都不错。”曼莉华没话找话地说。

    “嗯。”

    “朱迪是爱你的。”她又试探地说。

    “你为什么不爱她呢?”她又接着问。

    “我说过什么吗?”于雨把脸转过来,吃惊地瞅她。

    “我……”曼莉华刚要说那天晚间她对他与朱迪关系的看法。

    突然一辆菲亚特汽车从后面超车上来了。

    是警车,车篷上亮着红灯,并以极快的速度超出他们的车近八十米,然后停了下来。

    一位警官钻出车,向曼莉华伸出了手。

    她只好骂了一声,将车停在菲亚特的后面。

    是个凸眼珠的警长。

    他向车门走来,掏出证件给曼莉华看,说:“小姐,请出示驾驶证。”

    他的证件上写着弗朗西斯科市警察局的警长皮科斯莱。

    碰上了“丧门星”,只好陪着笑脸答对他。

    她把证件给他。他看了看证件,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脸,然后又问于雨:“您的呢?”

    于雨给他看了后,他对于雨说:“留学生?你们是朋友?”

    “是啊!我们是情人。”曼莉华怕他纠缠,所以抢着回答道。

    “情人?中国留学生也会有情人?哈哈!”他仰脸放肆地大笑着。.

    这时,又有几辆小车从旁边疾驰而过。‘

    皮科斯莱掏出一个小本和圆珠笔,记上了于雨和她的名字及地址。然后对曼莉华说:“我要通知中国领事馆,他们的留学生和酒吧女人外出度周末,一起睡在汽车游客旅馆。”

    “不!没有的事,我们是和朱迪小姐一起去她家,根本就没有一起住过。”于雨急得鼻子尖上直出汗,连忙辩解道。

    曼莉华明白他这是敲榨勒索。可是他到底是想要什么呢?

    她很后悔,不该说于雨是她的情人。

    人们都知道,中国留学生历来都是规规矩矩地刻苦学习,极少有沉醉于酒色之中的;他们尽管远离祖国,但他们和台湾来的学生有显著的区别,他们有留学生自己的组织,有一定的约束。如果传到他们领事馆,让他们的组织知道了,岂不毁了他……

    曼莉华看到于雨那急得冒汗的脸,冷笑地对皮科斯莱警长说:“情人就一定在汽车旅馆睡觉?我们俩是中国人,不是你们美国人,也不是法国人,我们只有结婚后才会睡在一起的。先生。”

    他那凸起的眼珠转了转,然后,一挥手说:“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他向自己的汽车走去,走到两辆汽车中间站住了,等着。

    曼莉华从汽车上下来,向他慢慢走去,走到离他有两米远,也站住了。

    “有事吗?先生。”。

    “现在,你可以陪你的这个小情人,我不打扰了。下午七点整,你在家等我。康塞尔大街十九号三十二楼AF八十六号,对吗?”他干笑了一声,那脸上松弛的干皮皱在一起,真让人恶心。他回到自己的汽车里,又伸出手摆了摆,走了。

    于雨望着曼莉华的脸,担心地问道:“他要干什么?”

    “他要和我睡觉。“

    曼莉华径直把车开到玛丽游乐场,下车就闯进了弗里德雷克的办公室,他正跟安恩在谈什么,看她这风风火火的样子,问道:“有什么事?”

    “皮科斯菜要和我睡觉。”

    “谁?”

    “皮科斯莱警长!”

    他眨着眼睛在思考着,然后问:“什么时间?”

    “下午七点。”

    “那就依他的呗!”

    他说得有多轻松!听了他的话曼莉华转身将门一摔,走了。

    这个弗里德雷克,在属下面前他像个凶神恶煞,可是在有权势的人面前,他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

    曼莉华请于雨陪她回家。她一个人的确太孤单、太害怕。

    很难想象她一个人如何能把汽车开回去,如何能把汽车送进库房,如何能坐电梯上三十二楼,如何能打开房间的门,爬上床……于雨同意了,并陪着她回到家里。

    可是当曼莉华向他展示了她最隐秘的一切时,于雨却挣扎着从她的房间里逃走了。

    她痛苦,失望,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她躺在床上生气。

    哪能不生气呢?一想到皮科斯莱那凸起的眼珠,多皱的干皮,她简直恶心得要吐了;一想到于雨那无情无义的神态,真想去搧他的耳光。

    她辗转难以入睡。

    突然,安恩来了电话。她问我:“皮科斯菜长得好看吗?”

    “丑极了。”她答道。

    “你不喜欢他?”

    “我简直要吐了:”

    “那好,”安恩在电话里干咳了一声,以故意显得很有城府似的口气指示她说:“七点钟只管热情接待他,要表现出你不厌恶他,甚至还有几分喜欢他的样子。我七点十分去你那儿,门不要锁……”

    七点整,那家伙果然来了。

    穿着警服,他还有几分威严的神气,脱了警服,他简直就‘像个瘦得皮包骨头的猩猩。脑袋上秃得只有几根稀疏的黄毛。哎呀,真是恶心死了。

    依着安恩的电话指示,沏茶倒水接待了他。

    时间过得也太慢了,

    曼莉华不时地看表,不停地忙着,才过了七分钟。

    她从这屋到那屋,连她也不知道自己忙了些什么。皮科斯莱那双凸眼珠直盯盯地看着她……

    七点十分,她进卧室去了。

    她有些紧张,特别是看到他尾随进来,她不禁想:坏了!安恩把我骗了,不骗我为什么不来呢?

    皮科斯莱正要向她扑来,突然听到门铃在响,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皮科斯莱连忙从腰间摸出手枪准备应对突然出现的情况,他迅速地侧身站在门旁,盯着门,并示意让曼莉华开门。

    是安恩。

    她推门进来,瞪着那双褐色的大眼睛,慌慌张张地说:“曼莉华小姐,您父亲来电报说,您母亲病重,乘环球航空公司的班机来美国治病,七点四十分到。刚才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呢?”_

    这个安恩,她不懂中国人最忌讳说父母亲有病,撒谎为什么偏说有病呢l可是看她装扮得那么认真,她也只能装着着急的样子刨根问底。

    安恩看到皮科斯莱警长那阴冷的面孔,向他点了点头,说:“对不起,打扰了。”

    皮科斯莱“哼”了一声,进屋穿上外衣,冷漠地懒洋洋地向曼莉华摆了摆手,道了别,开门走了。

    看他那丧气的样子和远去的背影,安恩和曼莉华禁不住捂着嘴乐了。

    安恩走了,剩她一个人的时候,未免为这件事的后果担忧。

    尽管弗里德雷克和警察之中一些人关系极好,但是皮科斯莱能否对今天这件事进行报复就很难说了。

    实践证明,这种担心并不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