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咳嗽声慢慢传了出来,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张荣浑身带血,左手无力的下垂着,显然左手已经断了,身子踉跄着,缓缓的撑起了身子,很是脆弱,令人觉得只要有风就能把他吹倒。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荣终于站了起来,身躯依旧挺拔,右手缓缓抬起,持枪指道:“可..敢咳咳,一战!”
因为虚弱,话早已含糊不清,没有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他说什么,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坚定,让人忍不住惊叹!
“哇呀呀!俺忍不了了,吾乃是谯国许褚,许仲康!”许褚终于忍不住,提起大斧,不在理会曹仁的目光,翻身上马,朝着张荣而去。
这样的男儿,应该被尊重,不应该屈辱的死去,至少死也要死的体面点,许褚如此想着。
“喝!”一声大喝,蕴含这复杂的情绪,挥舞着大斧直取张荣,凌厉的招式,泛起点点白光,隐隐有嗡鸣声而出。
张荣眼角含笑,满是感激,嘴唇微动,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主公,末将无能,有负所托,若有来世,荣在现主公请罪!”眼角划出一滴泪珠,在寒光照耀下,晶莹剔透。
惊天一斩,没有想象中的尸首分离,人头起飞,鲜血狂涌,不知何时大斧不见了终影,许褚扫了一眼苟延喘喘的残兵,低语道:“放心,我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许褚乃下令道:“都给我听着,这些人谁都不准动,找人抢救一番,放他们离去,至于此人好好收敛,厚葬之!”
不理会众人,吩咐了一番,一个人转身离去,留下众将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好在没有多久,曹仁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许褚,沉声道:“按许将军的去做吧!”
“喏。”
再一次看了一眼场中依旧挺拔的身影,深深叹吸了一口,转身离去,背影不复早先的锐气。
张荣双目紧闭,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栩栩生辉,嘴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喜色,胸口一柄长剑寒光闪闪,依旧散发出冷意,时间仿佛冻结在这一刻,每一个将士望着张荣,眼中带着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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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将军府中,众将四散而坐,神情焦虑,不知道在等着什么,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挤出的脚步声,众将皆起,上前追问道。
“报,张将军他....”
“他怎么了?”
“张将军在葫芦崖遭道敌方的埋伏,全军..覆没!”传令兵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小的听不清楚。
只见一将大步流星,攥起传令兵的衣角,喝问道:“那张将军怎么样了?”
“张将军..阵亡!”
闻言,大将脸色发白,脚步虚浮,猛的后退了俩步,方才站定,眼中还带着一抹惊吓之色。
“主将阵亡,此一战死伤九百,可战之士不过千人,军心大乱,而城外三千虎豹骑虎视眈眈,吾等该如何是好?”
偏将白星面色苍白,眼中焦急万分。
话一出口,众将皆沉默不语,显然一直作为副,偏将的他们,没有经历过无主的战事,一个个目目相觑,不知诶和是好。
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要不,我们投降吧!”
“砰!”一个杯子掉落在地方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整个大厅中回荡。
众人循声看去,乃是偏将徐恒,大将王野上前猛地抓起徐恒,眼神凶厉:“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眼中血光闪烁,状若疯癫,没有人会怀疑,徐恒如果再说一遍,必定死于刀斧之下。
众人急忙上前劝道:“有话好好说,徐将军只是一时嘴误,将军不必动怒。”
王野深吸一口冷哼一声,方才作罢,撇开徐恒,坐于主位之上,扫了一眼众人沉声道:“吾等深受主公所托,如今贼军兵临城下,正是我等已报主公赏识之恩,谁人在说投敌,吾王野定斩不饶。”
“是,是!”众将欣然点头,一脸惶恐。
没有人注意徐恒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嘴角微微勾起,不屑的扫了一眼场中众人,冷笑不已。
“一帮傻子,连命都不要,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了!”
曹仁大营中,曹仁与夏侯,许褚等人站立在一旁,望着墙上的地图眼中闪过一丝思索,说到底他们还是骑兵,尽管是精锐,但是对于攻城却不是他们能力范围,所以对于如何攻破这座大城,曹仁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妙才叔,仲康将军以为如何?”曹仁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好办法,岁向一旁的俩人请教。
“似乎强攻是唯一的办法,只是我军伤亡可能....”
许褚认真思考了一番,面带难色,尽管他们这一次歼灭了敌军大部分军队,但是守城的人仍有一千余人,若是强攻己方肯定伤亡惨重。
“吾亦不知,如果还想不出办法,只能强攻了,主公那边要托不住了。”
夏侯渊思索了一阵,微微开口。
正在几人犯难之时,忽有小兵前来通报:“营外有一人,自称是宛城军中偏将徐恒麾下亲信,有大事前来相商。”
“哈哈,来的真是及时,快块把人请进来。”曹仁哈哈大笑,吩咐道。
“小心有诈!”夏侯双眉微抖,担忧道。
“无妨!且先看看在做打算!”
少顷,一个样貌猥琐的矮小男子走了进来,四处张望,神情有些兴奋。
“汝前来,有何要事啊”
猥琐男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掏出一封书信,讨好道:“这是我家将军的书信,请您过目。”
曹仁接过书信,一目十行,随后打发走了信使,乃传信给俩人看。
“可知真假?”
“应该不假,并不是所有都有视死如归的勇气,如今宛城群龙无首,士气低落,军心出现骚乱是正常的,只是此人不是善良之辈,子孝当小心!”
夏侯渊深思一番,点头说道。
“呵呵,无妨,吾正需此等小人,方能破宛城之局啊。”曹仁大手一挥,商定战事,乃命人取来纸笔,与徐恒约定今夜子时,举火为号,开北城门而入,事成请为典水校尉,封列侯,金万钱。
猥琐信使欣然领命,取信报以徐恒不在话下。
且说徐庶听闻曹操南下,心中担忧不已,遂找来诸葛亮相谈。
“孔明,今曹操兴兵十万南下,屯于渭水,子玉倾全城之兵与之相抗,胜算几何?”
“不容乐观,宛城兵马尽出,与曹操决于渭水,俩军对垒,变数太大,胜负不好说,但若我是曹操,必定分兵攻宛城,宛城一失,大局已定。”
诸葛亮微微摇了摇羽扇,皱着眉,要说这羽扇是张绣一时兴起,专门请马钧做的,马具一双巧手把这羽扇做的尽善尽美,让诸葛爱不释手,自此诸葛每一次思考,必定会摇着羽扇,倒也算是一桩笑谈。
“英雄所见略同,庶亦有此忧,子玉让荣叔守城,实为不妥,庶决定动身前往宛城,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徐庶很是认真地点头,并向诸葛开口,除了担心张绣的宛城有所闪失,还有一点徐庶,那就是如今的张绣羽翼渐丰,徐庶也自认可以为张绣出谋划策,所以决定正式出师投奔张绣。
“徐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
突兀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俩人顿时一惊,才发觉诸葛玲不知何时悄然而至,俩人相视苦笑点头,徐庶皱眉道。
“玲娘子,这路途遥远,且战火纷飞,带上你委实不太方便。”
诸葛玲撇着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柔声道:“子玉哥哥正直危难之际,妾身为...”想到自己还未嫁给张绣,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直接耍起无赖,傲娇道:“我不管,我就要去!”
“还有我,还有我!”小正太诸葛诞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大声呼喊这。
徐庶揉了揉额头,满脸黑线:“你一个稚童,添什么乱子。”
小正太神情不屑,别过脸去:“别看不起人,岂不闻甘罗八岁而拜上卿?”
徐庶大吃一惊,不曾想小诸葛竟然也如此聪慧,默默的看了一眼姐弟三人,暗自想道:“这都是什么家族?各个都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