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银针的扎入,老人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放手!”
少女半跪式地站站在车门车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苏泊名的脖子上,两只瞪瞪大大的眼睛失去了可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胆寒的凶狠。
苏泊名并没有要轻开手的意思,他转过头看了看少女,然后很不高兴地说道:“我警告你,把你手上的东西给拿开。”
少女看着没有半分怯意的苏泊名,听着他反过来威胁自己的话,她不由得冷笑着说道:“这应该是我说的吧。”
“如果你想他死,你就快点去买棺材,要不然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防碍我施针。”苏泊名将目光再次回到了老人被扒掉了衣服的服部,两指在那密集的毛孔之间寻找着对应的穴位。
“你……”
少女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匕首向下一压,锋利的刀刃立刻划破皮肤的表层,渗出一丝血迹。
同样的刹车尖叫声又再响起,后面一辆有着同样车速的吉普SUV缓缓地停了下来,当一个又一个迷彩大汉从车上跳下来时,少女像找到了救星一般。
“二叔,你快过来,爷爷他……”
“我知道了,苏大夫我找到了。”
一个身穿迷彩,却踏皮靴的男人推了他墨镜,在阻止着少女说话同时,快速地绕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伸手扶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我都说了不用急了,有我孙子在,没事的。”老人笑着坐车上下来,他的从容与不急与少女的相比较起来简直就是两极分化。
“泊名,大哥回来了,我就不去了,我替鸡谢你了,我走了。”
苏明山看着现场竟然动起了刀子,他的小心脏都快给吓破了,看着暂时得到了消停场面,他觉得是时候离开,而且他也没有时间再在这里耗下去。
“滚,别吵我。”苏泊名狠狠地对着外面吼着一句,那眨不眨的眼睛定定地看着长满了老人斑的背,右手两指正一寸一寸地在老人背上移动着,像在寻找着什么,对于脖子上的刀,他并没有去理会。
老人背着手走到了门边,微微地弯下了腰往车内看了看后,当他发现苏泊名脖子上的血迹时以及那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时,他不由得担心地问道:“小七,你们这是……?”
“人家怕我治不好,随时准备着让我陪葬。”
苏泊名淡淡地说道,没有去理会少女那有点慌乱的眼神,此刻他在思考着下一针应该从哪里着手,如何稳定病情。
“胡说,这一定是误会,你给我好好治病。”老人看着少女完全没有松手地意思,他这将目光转向外面的男人,毕竟这刀剑无眼,他可不想因为误会而伤了自己的孙子。
外面的男人终于也发现少女的鲁莽,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拉离了车子,还苏泊名一个安静的治疗空间。
苏泊名摸了摸那流了血的伤口,深深在舒了一口气后,那一张长得还算帅气的脸上两眉紧锁起来:“大爷,这病悬了,需要穿针引穴。”。
“这么严重?这是你恩公的爸爸,你得想想办法。”老人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要知道这穿针引穴就等于是跟阎王拨河,永远没有平手,有的只有输和赢。
“我尽人事吧。”
车内虽然开着空调,但苏泊名还是感觉到热,额头上开始渗出了汗水。
“那你虽然我做点什么吗?”老人看着流着汗苏泊名,病人要用动了穿针引线这样高难度的针炙,此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把门给口给我守好了,别再让无关的人打扰我就好”苏泊名重重地将车门给关上,无关的人几个字说得特别响亮。
“苏老先生,怎么样?有把握吗?”关宏军看了看车内,又看着自言自语的老人,他终于相信了医院给出的病危结果。
“病悬了,早一点就好了。”
苏老先生抬起头,看着车内正专注着苏泊名,叹了一口气,穿针引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针炙手法,它是从一个穴位入,通过银针走穴,疏通经脉,除毒通湿气,从而达到固本除根的辅助功效。
虽然此会并不能一针治愈,但像现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它却起到关键性的作用,让病人有更大的生还机会。
病人感染性肺核,属病危重症,苏泊名只能从肺俞穴引针,经五穴,穿膈俞穴而出,一寸银针,半寸难移,移动中危机四伏,只要手法有半点的差池,,那就会适得其反,不单不可能通经脉,病人反而会有可能因经脉破损而丧命。
“那怎么办?”
关于老头的病,苏老先生是他最后的希望,现在连苏老先生都这样说,让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在这一个时候,老头不能有事。
“现在只能看我孙子的了,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苏老先生抬起头看着关宏军,原本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肺病,但听着要用上穿针引穴这样高难度的针炙法,他开始意识到病情的严重性。
听着苏老先生这样说,关胜男仿佛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的一样,指着车内的苏泊名质疑道:“还靠他?”
“没错,就靠他。”老人也将目光投向隔着车窗内苏泊名,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孙子可以应付,但这样高难度的针炙,他还是担有个万一出现。
“二叔,他是一个兽医,刚刚我看到他帮别人治鸡了。”关胜男并不否认刚刚苏泊名治鸡是手法是了得,但这并不等同于他给人治病也同样了得,毕竟在她看来人与鸡是不一样的生理结构。
“他帮人治鸡?”老头用一种怀疑的语气的语气质问着关胜男,仿佛苏泊名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一样,在略作停顿后又接着说道:“不务正业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没错,二叔,我是亲眼所见,你不会也信他能帮爷爷治病吧?”关胜男有点急了,如果说二叔与这么一个乡村的老中医有老交情,希望借他的手一博,尽力治好爷爷的病,她还觉得有点靠谱,但是现在要他相信一个治鸡有一手的人能够治好人,她是打死也不相信。
有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如此,你越是不相信,就越有可能出现。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车外的人如坐针毡,一双双眼睛全部盯着车窗内忙碌着的苏泊名,他在等待着结果。
当关起来的车窗又再缓缓地降了下来时,苏泊名把头伸了出来,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后,他笑着对关公说道:“爷爷,搞掂了,今晚要红烧肉。”
“没问题。”苏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苏泊名有要求,说明也已经做这病有了十足的把握。
关宏军看着老人由忧转喜的表情,听着他们爷孙俩竟然在这样重要的时候讨论起红烧肉来,他不解地问道:“老人家,我爸的病……”
“放心,没事了。”老人深深在舒了一口气,拍了拍也关宏军的手臂安慰着。
“没事了,真的吗?”
“你不相信他,你应该相信我,要不然你也不会千里迢迢来找我。”
老人的眼里充满了自豪感,他因为自己有这样的孙子,也因为孙子有这样的医术而自豪。
“二叔,这就完事了?爷爷没事了?”关胜男紧张的心情还没有消失,她还没有办法完全从不信任的状态中走出。
“苏医生说没事,应该就没事的了,他不会骗我的。”
关宏军虽然这样说,但关胜男依然觉得这只是一种安慰式的话,她用不信任的目光看了看车窗边的苏泊名后,又再质问道:“如果你敢骗我,我一定会……”
“你会怎么样?杀了我?”苏泊名吐着舌头,手在脖子处比划着,对于刚刚关胜男那样的举动,他表示不满,毕竟她是有求于他,她竟然拿刀来威胁自己。
“你以为我不敢?”关胜男的目光直逼着苏泊名,完全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对于苏泊名给也爷爷治病的事情更是没有半分的感谢。
“胜男,女孩别动刀动枪的,伤了人就不好,人家帮了我们,要懂得说谢谢。”关宏军还等关胜男将匕首掏出,他便抢先一步把刀给拿了过来,不再给她任何有损两家和气的举动。
关宏军板起了脸,关胜男性子刚烈,他比她父亲都清楚,看着她与苏泊名之间快要燃起的怒火,他必须出手控制,要不然到时候不单伤人,还会伤了和气。
“二叔,你就让他尝尝欺负我的后果。”
关胜男试着再次从她二叔的手上将刀给夺回来,但看到治疗效果的关宏军又怎么可能让他胡来。
咳嗽声从车内传了出来,熟悉的声音终于让关胜男停止了抢夺,转而向着车内投去了惊讶的目光。
“你别去欺负别人就好了,还有人欺负你?别吵了,你爷爷的要紧。”关宏军交给身后的人,他不希望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听着关宏军这样说,看着车子四周到处洒着的血,她突然觉得有点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