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讯赶到的关宏军在电梯口看到狼狈离去的彼得他们,在他的眼睛,一向礼貌有加的彼得这一次并没有向他问好。
当他看着人满为患的走廊时,他知道这里的纷争已经结束。
“怎么回事呢,这是医院不是格斗场呢?打坏了东西谁赔?”关宏军板起了脸,目光扫视着合场,仿佛在寻找着这里的罪该祸首。
而现在的“观众”听着打坏东西谁赔时,能逃的逃了,能躲的也躲了,不能逃不能躲的护士则转过身专注起她们的工作来,仿佛她们从来不知道有事情发生过。
“二叔,你怎么来得这么快,我……”
关宏军看着走廊四周散落的东西,他仿佛一切在他面前重演了一样,让他不由得叹气说道:“我这还快呢,我再迟一点,这医院都给你弄没一层楼了。”。
“这不怪我,你看你一走,彼得他就带人来捣乱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关宏军转头看着关胜男,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昨天他们离开的时候,父亲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让他好好地给李局解释一下,原本他是打算今天李局到医院检查的时候一起说的,但却没有想到苏泊名这又出了事,让他一下子给忘记了,更没有想到的是彼得竟然一大早带人过来了医院闹事。
“对呀,我昨天又没让他帮忙,我也叫他别胡来了,他不听,现在倒是赖起我来了。”关胜男一脸的委屈。
其实关胜男对于彼得谈不上有多少的好感,只是因为医院是李局单位的下属单位,加上他们大学同属一班,长辈们走动多了,她这些小辈的在他们的眼里,自然就成了牵扯的成份,甚至在他们看来,以后还可能会发展成为亲戚。
正是如此,在别人的眼中彼得的财和关胜男的貌相结合的可能性有着百分之一百的机率。
“小孩子,就是事多!”听着关胜男这样的解释,关宏军无奈地说道,算是对彼得的原谅。
“的确,打不过还把大人也叫来帮忙,丢脸!”关胜男愤怒地说道,此刻他才想起与二爷拼了一场的关胜男还在房内。
“大人来了,李局来过了?”关宏军好奇起来,因为他一早到医院,到现在为止,都没听到有人让他汇报局里有来了。
“他老爸才不管他呢,是二爷。”
关胜男将二爷两个字拖得长长的,话里带着不屑,因为她觉得二爷刚刚的行为完全是大人欺负小孩子的行当,没有半点大丈夫的行为。
“李忠伟?他来干嘛?”
“不知道,他找泊名打了一架,不知道是打输了生气,还是没赢生气,反正走了。”关胜男摆摆头,急勿勿地向着病房走去,就在他正想着迈进病房,苏泊名也勿勿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苏泊名正想说关胜男挡住了她的去路,这时他发现关胜男身后还跟着关宏军。
“关总,你来得正好,我想出院。”
“为什么?你这伤还没好呢!”关宏军看着苏泊名的焦急,他一边关切地问道,此刻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思考着二爷为什么来医院找苏泊名的事情。
“关老的病要定时针炙,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第二就是,我不想让别人拿我做借口,把你的医院搞得鸡犬不宁,让你蒙受损失。”苏泊名看了看四周,他认真的表情告诉关宏军,事情并不是他多虑了。
“谁要把医院搞得鸡犬不宁?二爷?”关宏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感觉苏泊名这是有点担心过度,因为就自己与李家的关系一向不错,不可能为了彼得这样的一件事情而不欢。
“二爷只是给我传个话,是齐三格。”
“齐三格又怎么了?你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关宏军将目光回到了关胜男的身上,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晚上回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昨天晚上齐三格病了。”关胜男看着关宏军那责备的目光,她停了停,然后将声音降低后说道:“但是别人都说是泊名打伤的。”
“他现在就住在你们这一家医院,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苏泊名补充说道,二爷那一张要把他吃下去的脸依然让他历历在目,但唯一让他想不明白的是当他使出师傅自创的招式来应对二爷时,他整个人突然变得像一只泄气的皮球,完全没有了精神。
二爷的异常,苏泊名没有心思去猜,他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好心却做了坏事。
“齐三格住我这里?不可能,没听说。”
关宏军懵了,但就在他将目光转向关胜男,希望从她那里了解更多的信息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关宏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等待着对他进行一项特别的审判。
关宏军静静地听着电话另一头急促的汇报,他的眉头一松一紧,让关胜男和苏泊名猜不到所以。
“好的,我明白,我现在马上过去。”关宏军说这一句话,勿勿地挂了电话,转身就走,但才迈开两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问道:“齐三格的是什么病?”
“肾病,急性肾炎。”苏泊名昨天晚上在交手的时候已经给他打过脉,正是因为他知道病情的严重性,所以他才用银针封了他的穴道,以缓解病情,但他却没有想到住进了医院的刘三格竟然病情加重,而这一切,他们都怪罪于自己对他扎下的那一针。
关宏军听着苏泊名这样说,他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后说道:“那你看可不可以去会诊一下?”
“你让我去治齐三格?”苏泊名没有想到连关宏军也提出同样的要求,虽然他并不是二爷那样直接提条件,但此刻他已经心淡,因为他在别人的眼里齐三格的病是他造成了,不管是治好,还是治不好,都将是他苏泊名的错。
面对如此的诽谤与诬陷,他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他不想再去插手,毁了自己的名声。
“对呀,没错。”关宏军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两只看着苏泊名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不可能,如果我去了,那不就等于承认人是我打成那样的?”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你应该这样想,你帮他治病,其实就是为了帮我。”关宏军明白了苏泊名拒绝的原因后,他一边开解着苏泊名,一边给关胜男使了使眼色,因为在他看来,关胜男的一句话要比他十句话要强。
关胜男看着二叔投过来的目光,一向有默契的她清咳了两下,然后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你,你就不作为了吧?”
“这不是作为不作为的事情,是我的原则问题。”苏泊名想着昨天晚上大汉对他的强留,以及今天二爷前来提的条件,他的气不打一处出。
“你的原则是什么?”关胜男质问着苏泊名,在停了停后又继续说道:“依我看,你的原则就是死要脸。”
听着关胜男的话,苏泊名还想着反驳,当他正想发作时,他从关胜男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的不同,在理了理自己的思绪,让自己冷静了一下后,淡然地说道:“你别想着用激将法,它对我没有用。”
“是你想多了,我就没有这法子对你有用,不过我是看着还算一个恩怨分明的人,所以才这样说,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强求。”
关胜男看着自己的计谋被认破,她一说完,便绕过了苏泊名的身边,挽起了关宏军的手,摆出一副上前线杀敌的表情对关宏军说道:“二叔,我们走吧,他去了也不一定有用,反而我们去迟了可能拖延治疗。”
“等一等,要我去也行,我只是参加会诊,治疗与我无关。”
“那当然,你又不是医院的医生,你顶多也就是给个参考的意见,你想参与治疗,你还不一定有资格呢。”关胜男说得无所谓的样子,让苏泊名突然觉得有点失落。
他没有想到自己对中医针炙的那份满满的自信在关胜男的眼睛竟然是不屑一顾,重重地打击了他的自尊心。
“我没资格?像齐三格那样的肾病,换成是我,也就是扎几针,吃个副药就妥妥的了,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医生的手上就进了重症室了?”
苏泊名争辩着,这也是他想去会诊的主要原因,他想搞清楚到底是那里出了错,怎么一个在可控范围内普通的急性肾炎就变成了重症。
“路是走出来,牛不是吹出来的,是骡是马,拉出来溜溜便知道。”背对着苏泊名的关胜男看着二叔暗暗给她垂起的大拇指,她的脸上挂起了笑容,只是这样的笑容苏泊名没有机会见到。
“行,就让我帮你打打眼,别让你们医院的医生祸害百姓,免得到时候坏了关氏企业的名声。”苏泊名迈开大步,抢在关胜男的前面,那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让关胜男的心里一甜,她开始为自己这择偶的眼光而臭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