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泊名一言道破了汪医生内心的想法,虽然他极不愿意去承认,但最后在面对着苏泊名的目光时,他也只能点点头。
看着汪医生的承认,苏泊名沉默了起来,他回头看了看所有的医生不说话。
汪医生看着沉默不言的苏泊名,他咽了一下口水,在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后,鼓起勇气说道:“苏医生,拜托你了,只要你同意,你提什么条件都可以。”
“是吗?什么条件都答应?”
“没……,没错。”
汪医生紧张了起来,他开始苏泊名会因为这一个而狮子大开口,毕竟他刚刚才怀疑了他的能力,现在反倒求起了他来,换成是他,他都可能会拒绝。
“怎么,你就怕我提一些比死还要惨的条件?”
苏泊名的两只眼睛转了两圈后,盯着汪医生说道,而那严肃的表情让汪医生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你……,你想怎么样?”
汪医生贴着门边,将身子慢慢地移开,仿佛真的担心苏泊名为此来要挟他,如果真是那样,他还真是生不如死。
“怕了……”
“不……,不怕。”
“行,那我去准备一下,我希望我出来的时候,能喝上一杯冻的柠檬茶。”苏泊名伸手轻轻地拍了拍汪医生的肩头,然后拉门走了出去。
当苏泊名的笑容消失在门口时,汪医生那一颗早已经提起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眼角处渗入的两滴汗水掩盖了他满眶的热泪。
汪医生在偷偷地抽泣了一下后,对着已经走了出去的苏泊名大声地应道:“小意思,我一定办得到。”
“那如果我让你拿着饮料在太阳下面晒着,你会不会觉得是小意思呢?”
“什么?晒着?”汪医生听着苏泊名这样说,他开始有点反悔自己这么快给对方答案了,因为外面暴晒温度已经达到了三十九度。
但说出去的话人,他已经无法收回,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抱怨地说道:“这还不是要人命!”。
在刘主任的带领下,苏泊名和医院的医生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住院部,他们那急促的脚步,让所有所有护士不由得紧张起来,一双双行着注目礼似的眼睛,将他们送到了VIP的病房的门口。
“苏医生,我们就不进去打扰你了,我们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情你说。”刘主任停在了门外,表情就像在送别着一个将要上前线的勇士一样,让人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感。
“你确定不跟我进去?”
“谢谢苏医生的邀请,对于苏家九针,其实我也想见识见识,只是我还有几个病人要看,所以……,这里就麻烦你了。”刘主任伸出了他右手,算是表达着他的谢意,但那淡得让人有点心慌的语气,苏泊名突然觉得这前面就是一个坑。
“行,你们忙。”
事已至此,苏泊名也觉得他们进不进去已经不重要,当他转身推开门时,看着门道里一个个穿着西装,戴着黑超正怒对着的保镖时,他不由得心里暗暗地说道:“我的妈呀,这是要欢迎仪式,还是术前热身?”
而当他正想着回头问问刘主任这到底是一回事时,门却被人关了起来。
门外,人已散去,刘主任对着病房的门深深地叹了一气,算是对苏泊名这样的一名医生感到婉惜,但就在他刚一转身,正准备离开时,神出鬼没有一般的二爷出现在他的面前。
“二爷,你怎么来了?”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事情十分顺利,不用我们去说,他自己来了。”
“真是硬骨头,吃软不吃硬,难怪那混蛋收他为徒,都是一路货色。”二爷撇了撇鼻子,那一张依然沉重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不齿。
“二爷,这一招借刀杀人用得还真是妙。”刘主任看了年看四周,不露声色地小声说道。
“刘主任,我警告你,别乱说话,有些话不应该说,你最好别说,要不然……”
“是的,我明白,我懂,只是……”
刘主任掌着自己的嘴,诚惶诚恐地对着二爷点头弯腰,他二爷话里转折的意思让他明白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但经过刚刚的在会诊室听到苏泊名对医学上的认识,多少让他觉得有点可惜。
二爷看着刘主任欲言又止的样子,追问道:“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替他可惜!”
“可惜什么?”
二爷板起了脸,此刻他将所有的恨与怨都转移到苏泊名的身上,他要让所有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李忠仁报仇十年未晚。
“可惜他一身的功夫,可惜他……”
“可惜什么,他就不应该有这么一身的功夫,他就不应该会那一套拳,他这叫做死有余辜。”
二爷初见苏泊名时,他原本也就只是一个说客,一个想着为齐家办点事,拉拉华府的关系,准备将那些在地下经营的业务转移上地面,可以让他的事业天长地久,但当他发现苏泊名竟然会白鹤晾翅时,他将这些全都忘了,他脑里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取下苏泊名的头。
齐家,他二爷自认得罪不起,当他从苏泊名那里回来后,他便决定牺牲刘三格,用他命来换取苏泊名的头。
为了达到他一箭双雕的计划,他找到了刘主任。
“二爷,我说的不是拳,我说的是……”
“不管你说的是什么,反正他得死。”愤怒转身,那三年的斋戒,五年的清修,在经历了那如同坐牢一般的日子后发现,自己最爱的人竟然离他而去,这一切痛,让他全部归于同一个。
“二爷,他是苏家的后人,不是白家的子孙,你其实没有必要……”
“我说过了,你不应该说的不要说,你信不信我把你也给灭了。”二爷那刚刚转身准备离去的身影突然闪了回来了,如钢一般的手直接掐在刘主任的脖子上。
吐着舌头的刘主任,死死地抓住二爷的手,困难地说道:“我……,我知道了。”。
“希望你可以长记忆,同时你也要清楚,没有我,你就没有今天。”
刘主任捂着自己的脖子,一边咳着,一边连连退后,两只眼睛充满了恐惧。
“我明白,我……,我知道。”
喘着气刘主任,扶着墙,慢慢远离着二爷。
虽然二爷让他有了今天的辉煌,但他也付出了自己的代价,他原本以为与二爷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可以和二爷成了同一战线的人,可以成为难兄难弟,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刘主任的退下,让二爷又再安静下来,当苏泊名的一招一式又再在浮现在他的面前时,在心底藏了十五前年的往事又再涌上他的心头,让他想起那一个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人。
“小子,谁让你拜他为师,要怪就怪你师傅。”
二爷长叹一声,背着手转身离去,孤单的背影下,隐含着一颗悲伤的心。
而在二爷的声音刚一说完,齐三格所在的病房门突然推开了,几个保镖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边走,一寻找着医生和护士,大声地喊道:“医生在哪里?护士快给我过来。”
看着那些保镖惊慌失恐的样子,二爷拉住了最后的一个保镖问道:“怎么回事了?齐少怎么样了?”。
“少爷他……,他……”保镖因为激动而显有点接不上话来,但也正是这样断断续续的话,让二爷紧张了起来,他隐隐感觉到离自己的复仇又进了一步。
“告诉齐爷,我不会上齐少孤身上路的。”二爷没等保镖将话说完,直接冲进病房。
而当他从手上将那一串佛珠解下来,准备着出手的时候,那些围在也病床边上的人却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二爷,你来了,这一次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他给请回来了,那三少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一个十分富态老妇一边哭着,一边握着才刚刚睁开眼睛,还没有力气说话的齐三格。
对于二爷的勿勿赶到,她的眼睛似乎充满了感谢。
“齐夫人,三少没事了?”二爷很怀疑地向着刘三格投去了怀疑的目光,但当他的目光与苏泊名接触时,他的心虚让他不敢去直视苏泊名的眼睛。
“不能说没事,正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这寒,他有这一种病,也不是一天能造成了,如果想要完全没事,那必须戒烟、戒酒,最重要的还是戒色。”
齐三格听着苏泊名最后的一戒时,情绪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虽然他想着抗争,但那张着的嘴却迟迟说不话来。
“阿三,你别闹了,听医生的话,不就是女人吗?什么时候没有?身体重要。”齐夫人按住了齐三少,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在跟一个小孩子讨论着买玩具一般的简单随便。
“不可能,刘主任不是三少的病很重了吗?怎么这才没有多久的功夫,就没事了?”将目光再次回到齐三格的身上,当他看着已经懂得反抗与申诉了齐三格时,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个事实。
“我苏泊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我想跟你们说清楚,三少的爷不是我弄出来了,另外别拿那样的条件来压我,我从小被吓大的,但如果你们要谢,那你们谢谢这里的关总,谢谢汪医生的让贤。”
苏泊名甩了甩那两只因为扎针而显得有点僵强了手,那原本紧张的神情变得轻松了起来。
“哈哈……,苏医生……,苏医生果然是与众不同。”二爷放声大笑起来,也只有这样的笑声,可以让他发泄内心那快要撑破了的愤怒,他想不明白上天怎么就给他一下机会,一个可以让死也瞑目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