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简单的布设,让房子显得有点空荡。
一个闪着红不光的监控头正对着苏泊名的前面,那圆圆的镜头后,他仿佛看到在后面的盯着自己的一双双眼睛。
“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苏泊名一直将这作为自己人生奋斗的目标。
虽然他也有一颗为人服务的心,但官门对于苏泊名来说,官门的规矩太多,让他没有那一种如他所说的随心所欲般的地自由,如果不是为了照顾爷爷,他更希望可以像师傅那样云游四海。
而在治疗上,他尽最大努力,极度小心地执地着爷爷地教导,不违背医德,尽量自己的能力救治病人,以免死后要下地狱。
在苏泊名那过去的二十多年人生中,只有别人被他如此的审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风水轮流转,转到他坐在被人审视的位置了。
“你们人呢,不是我干的,你们把我锁在这里干嘛?”
苏泊名怒吼了起来,虽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但他知道自己这样的吼叫,对方能听得到。
门吱唔一声被推开了,两个头戴大头帽的,身穿工作服的警察,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一边不耐烦的地说道:“喊什么呢?省点气力,等一下好好交得待吧。”
“交待什么呢?我又没做什么?”
苏泊名看着终于有人出现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早应该吼了,那样他就不能被人关在这里,凉拌了两个小时。
“做没做,你自己心里清楚,而我们的政策你是懂的”
警察指了指墙上的标语,对于苏泊名那样的回答,他似乎听过了上千上万次,而他也像常例一样向被审讯的人表达他们的政策内容。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苏泊名看着那醒目的口号,他冷笑着说道:“怎么我读着都觉得耳熟。”
“耳熟?那我怎么看着你这么眼生呢?”民警看着苏泊名那冷静的笑容,他不由得翻起看起手中的材料,他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一个人极有可能是惯犯,要不然那可能有耳熟的可能。
“当然了,跟你没亲没戚,又不是亲朋好友,怎么可能眼熟?”苏泊名动了动那早已经知道不可能拉得脱的手铐,只是他希望弄出点声音来,好让别人多注意自己,因为他不想一个人静得太久,他担心这一静下来,脑袋就不好使。
民警听着苏泊名那样的回答,他那一张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脸一下子阴了下去,就在他正要发作,门又再一次被推开了。
“小李,材料整理得怎么样子?没什么问题,把人给交了吧。”进来的人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几张纸给小李递了过去,对于苏泊名,他仿佛视而不见,从头到尾连眼角也不看一看。
“你们再忙也得把我的事情处理好先吧,我可是无辜的。”苏泊名看着两个警察似乎又要忙什么,马上说道,毕竟刚刚他从回到警局这里到现在,已经让他们凉了几个小时了。
“我们都不急,你倒时急了,找死是不?”小李接过了文件,看了看,他的那一张眉头皱了起来,他原本那一张还算温和的变也开始变得冷起来。
“这位同志怎么这样说话呢?我这是无辜的,你尽早给我办了,那我就早一点还我清白,怎么就找死了?”苏泊名也不高兴了,对于这些地方的办事方式,他虽然早已经习以为常,但听着这样的话,他却有点不高兴。
“现在你杀人的证据已经确凿,既然你这么急,那行,我现在就送你过去拘留所,尽快提出诉讼。”
小李将文件夹一合,舒了一口气,此刻他觉得连审讯都可以省了。
“什么?证据确凿?”
“没错。”
“动机是什么,死因是什么?你们搞清楚了,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苏泊名激动起来,如果不是他现在被铐在椅子上,他还真想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些为人民办事的人。
“动机是什么?这应该是我问你的。”民警怒砸着文件在桌子上,转身指着苏泊名又再说道:“死因就是你用银针扎中了他的百会穴,导致死者滞血而亡。”民警将从医书上所说的词给搬了出来,以此来证明他还懂得一点医学常识。
“百会穴,又名百汇穴,原因是因为百会穴道位置位于人体的头部正中间的位置,人体许多经脉都要经过此处,百脉相交,与不同的穴位相配合,会起不同的效果及作用……”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但现在事实已经证明,你就是凶手。”
民警打断了苏泊名的话,在听着对方将那些他完全听不懂的医学内容给搬出来时,他明白自己刚刚的那滞血而亡这一词已经不可能再唬得了别人。
“我不服,我要求验尸。”
“验尸轮到你来提吗?这是受害者家属的权力,既然你想我们快一点处理,那你就老老实实,快一点给我交待清楚。”民警在苏泊名的对面桌子坐了下来,重新打开了文件夹,拿出得笔,准备着做笔录。
“死因你们都还清楚,你敢说你有确凿证据?还想我交待什么?”苏泊名越想越气,虽然这几天他背的黑锅也够多了,但他绝对不会背杀人凶手这一个罪名。
民警看着苏泊名的激动,他拍桌而起,但就在他正想着让苏泊名见识一下他的威武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随着门的推开,关胜男的身影突然快速地从外面闪了进来,站在苏泊名的身边。
当她看着苏泊名手上那闪亮的手铐时,那已经有点肿了的眼袋再也兜不住她的感情,眼泪立刻将她给出卖。
“这哭哭泣泣的是干什么呢?”看着关胜男的样子,苏泊名笑着问道。
但当他看着关总带着律师及相关人等进来时,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关总,聊一会好了,要不我难做。”站在门边的大脸民警对着小李招了招手,示意着他出去,给他们一点说话的空间。
“张所,这……”
小李一脸秉公执法地看着突然涌进来的这一群人,他又看了看自己的上司,开始有点怀疑地回应着。
“没事,有事我扛着,你先出去一下,等一下你再来做笔录。”
小李听张所竟然将审讯改成了笔录,让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起刚刚辅导员给自己的那一叠文件是不是看错了,因为笔录的与审讯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张所,这是刚刚铺导员拿过来的,你看合适吗?”
虽然张所是他的上司,但是作为他的下属,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领导,以免犯错误。
张所接过小李递过来的文件,又看了看关宏军和苏泊名,此刻他的脸开始阴了下去。
“关总,看来……”
张所收起文件,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关宏军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马上抢断说道:“张所,我就聊几句,不会防碍你们太久的。”
“但是……”
“请张所多多包涵。”关宏军一边说,一边给张所递着药。
“关总,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之前对这一个事情不了解,所以……。”张所看着在场的人,他开始为难了起来。
辅导员与自己虽然同属一个单位,但对方早已经有意要马自己弄走,好让他坐上这东区派出所所长的位置。
如果这个时候让他抓到自己的小辫子,那肯定会小题大做,正如此,小李的提醒他不得不慎重。
看着张所的为难,关宏军看了看身边律师,在两人交流了片刻后,关宏军又再说道:“张所,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就在这里担误你们几分钟,完了我们就走。”
张所看了看小李,看了看在场的人,他背起了手,思考了长长的一分钟后,快速地将门给关了起来,然后说道:“行,你们聊着。”
“张所,那我们……。”
“没事,对外就说我们在审讯,现在把机子给我关了。”张所听着小李的质疑,他指了指上面的监控摄像头,无奈地说道,因为事已致此,他也不能不给关宏军这一个面子。
苏泊名看着张所的点头,紧接着听着律师给提着一连串的问题,他突然觉得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这么巧给遇上了这样的凶杀案,他冷静下来的思绪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去回想当时的情况。
“关总,你觉不觉得是有人想子陷害我,想致我于死地?”苏泊名打断了律师的分析,开始提出了他第一个不合的猜想,因为他才到这里二天,他除了得罪了断了手的彼得,还有被自己救回来的齐三格,他就再也不认识这都城里的人,更不要说与这里的结仇结怨了。
“你在怀疑谁,彼得?刘三格?”关宏军问道,一脸的不相信。
虽然李局也表示了对彼得事情的关注,而齐家也请出了二爷来做说客,这已经说明无论是他们那一家,他们都不清楚地知道,他苏泊名现在是他关家的人,他们也不希望结下什么不好的梁子,所以对于下这样的黑手,要致苏泊名于死地,那完全没有说服力。
“应该不可能。”苏泊名摇了摇头,算是否定了关宏军提的这两个可能,当那思绪再也找不到任何一点点的线索时,苏泊名又再问道:“不会真的是那么巧,让我遇上了刘主任的仇人来寻仇吧,那不是黑狗偷吃,我这白狗遭殃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巧合,那就真是难办了,因为他们有了很多不利的证据在手,而我们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凶手另有其人,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律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张所和小李,他那紧锁的眉头让苏泊名感觉到事件的复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