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为断的枪声,听起来就像是人家喜事放鞭炮庆祝人一样热闹,但在这空无一人的郊外,谁又会在意这是枪声还是鞭炮声。
“别愣着,走吧!”
苏泊名看着还靠在墙边不动的二爷,他焦急地提醒着,此刻他最后悔的是刚刚没有跟任何人说他到哪里去了,万一自己死在这里,那就连个人帮我收尸都没有。
“哦!”二爷听着苏泊名的提醒,他这才站起来,而就在他这刚一站起,他脚下一软,随着他的身子一摇,脚拐了一下。
“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二爷看了看身后还那一扇已经被打成筛子的大门,又看了看已经走得有点距离了的苏泊名,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扶着墙边又再坐回他原本来的位置,那淡然的表情带着一种绝望。
“天要亡我?”二爷抬头看了看那一片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又乌云密布了的天空,他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伤感。
二爷想着自己17岁出道,打遍江南无敌手,21就已经是拳坛霸主,国际的精英,一个女人,一个兄弟让他从天堂掉到地狱。
不服输的他三年斋戒,五年清修,虽然未能找到他曾经失去的所有,但凭着他的胆色,他找回他尊严。
此时此刻,他唯一心愿未了的就是没能把段长青给杀了,以雪寻爱之恨。
“你不想活了,还不走?”
“你……,你怎么回来了?”
二爷很怀疑地看了看苏泊名,又看了看一边被人猛踹的大门,他没有想到苏泊名竟然会回头来。
“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在等死吧?”
苏泊名看着二爷那两只没有往日神彩的眼睛,他觉得有点有不可思议。
“我等死?我……”
二爷被苏泊名这样一说,他马上站了起来,但这一站他才想起自己的脚已经拐到了,身子不由得又靠在墙边上。
“你……,你的脚!”
“拐到了不给吗?”
对于苏泊名的关心,二爷并不去领这一份情,挺了挺胸膛后,咬着牙,拖着他的那一条腿就走。
“站住……,让我来看看。”苏泊名回头看了看,快速地端下身子,一把抓住二爷的脚,那如同打太极一样的手法在轻摇了摇二爷的脚后突然一拉,随着二爷的一声惨叫声响起,苏泊名这才抬头笑着说道:“行了,试试。”
“你个混蛋。”二爷用那拐了的脚向着苏泊名踹了过去。
看着二爷好踹过来的脚,蹲在地上的苏泊名已经无路可退,只能两手一格,挡下了二爷那有力的一脚。
“恩将仇报。”苏泊名再次握住二爷的那一只脚,虽然二爷并没有给自己说多谢,但在这危险时刻,他用不着跟也计较。
“你别以为给我扭扭个脚就完了,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等你有命再说吧。”苏泊名弯下了腰,做好百米冲刺的起跑准备动作,一边对二爷淡淡一笑,随着那笑容的消失,苏泊名两脚像装了火箭一样绝尘而去,那跑过的小路上留一道扬起的尘埃。
看着苏泊名消失的身影,二爷抖了抖那一条刚刚被苏泊名接好的腿,咬咬牙说道:“没种的匪类,有事比兔子跑得还要快。”
二爷虽然这样说抱怨着,但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他也跟着追起了苏泊名,仿佛担心自己会落后了一样。
虽然已经到中年,但二爷的体能似乎并没有因为年龄而有所退步,当那一道尘埃又再被扬飞起,那大门终于被踹开了。
看着奔跑在田间小道上苏泊名和二爷,光头辉夺过了手下的望远镜,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奶奶的,就你们这个怂样还敢跟我来要垃圾费?”
“老大,那我们现在!”
光头辉身边的几个蠢蠢欲动手下眼睛直直地盯着苏泊名和二爷那跑着离开的身影,此刻他们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因为他们没有想到一统都城的二爷也有落跑的时候。
“派两个人出去走动走动,我不想再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光头辉收拾了心情,此刻他不得不转移,毕竟苏泊名和二爷同进到了,他很怀疑接下来的是不是大批的警察。
“那我们呢?”
“收拾东西,准备撤!”
“那后面的那一个是不是也带着走?”有人指了指后面那一个倒在地上还没有完全断气跟随问道。
“死了就扔了,没死就留着,说不定还能换两个钱。”
光头辉看了看天,那层层的乌云让他那灵光的脑袋闪过了一个想法,这样的一个想法在别人看来是一个大胆的做法,但在光头辉看来,那是给自己留的一条后路。
夏天的雨总是说来就来,既不跟你商量,也不会为你考虑。
豆大的雨点打在那片片的绿叶上,一片片拉耸着的叶子终于抬起了头,在雨露的滋润下,他们那绿色外衣又再撑开。
苏泊名放慢了脚步,看着后面一手撑腰,一手抹着脸上雨水的二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伸出了手,然后说道:“来吧,我扶你一把!”。
“混,我……,我二爷是要人扶的吗?”二爷一把推开苏泊名的手,此刻他连自己都不想去面对自己的狼狈,更不要说让苏泊名这一路跟着,现在还竟然向自己伸出手来。
“你行,那我累了,我们是不是休息一下,反正他们也没追来。”苏泊名回头看了看二爷的身后,看着身后那一条笔直的小道,他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以免让雨水摸糊了他的视线。
“你奶奶的,要休息也要找个好地方嘛,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休息个屁。”二爷看着停下来苏泊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想当年被迫上山也没有像现在逃得这么狼狈,他没有想到今天因为自己的自信差点没了这一条命。
“我也不想呀,我这一跑,我就忘记车子停在哪里,要不然……”
苏泊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刚刚只顾着埋头跑,却往刚刚来的反方向走了,这一走就让他离自己来时的路越远,更不要说有车子可以坐。
二爷急了,他一掌拍在路边的小树上,但那树上落下来的雨水让他的话一下子失去了气势,他用一种近乎愤怒的语气问道:“你忘了车子在哪里?你把我带到阴沟里了?”
“应该不至于,你看!”苏泊明甩了甩手中的水,指着在那云雾朦胧的远处,那隐约存在的房子让苏泊名多少有点兴奋。
“你……”
二爷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也不想说了,此刻他已经筋疲力尽,但在看着那朦胧的房子,他知道要去到房子哪里,这一段并不是近。
“走呀,二爷,好吃的等着我们呢!”
苏泊名此刻像一只上满了发条了机器,两只脚步快速地摆动起来,他身子只是在一瞬间的功夫,便与二爷拉开一大段的矩离。
“就这样跑了?一点道义都没有。”看着苏泊名的离开,二爷在后面自言自语地骂道。
虽然他嘴上这样骂,但他还是迈开了步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提了提神,想着跟着苏泊名的脚步。
年轻就是有年轻的优势,这一点在经历了这一场雨,经历这样的一次长跑后,二爷他不得不服了,只是在苏泊名的面前,他不愿意承认,他不愿意表露出来。
房子依山而建,身后葱葱绿林像一面极大的屏风支撑着这栋砖木结构的房子,房子从外面看,显得十分简陋,此刻的园子与刚刚光头辉的那一个相比,光头辉的房子就像别墅了一样。
树枝做成栅栏将园子围了起来人,而这样的围设似乎是为了更好的圈养家禽的而设,对于防御似乎起不到半分的作用,只是他不知道以苏泊名那样的聪明的人,他为什么会选这样的一个地方落脚。
当二爷扶着栅栏边,在考虑着要不要与苏泊名共处一室的时候,光着上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的苏泊名抱着一捆干柴,笔着说道:“二爷,进来吧,没人,我们可以自由发挥了。”
“自由发挥?”
二爷听着这一个词,他不由得苦笑起来。
看了看四周,此刻的他并没有苏泊名那样的乐观,如果不是因为手机被雨给淋没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过这一种“苦日子”。
“行了,那你看来我吧,就当我敬老!”
苏泊名抱着柴,又再回到房子里面忙碌起来,仿佛这房子就是他的家一样折腾起来。
二爷不再与苏泊名争辩,拖着那真正累了的身体,就地坐了下来,完全不顾会不会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喘过气来的二爷静了下来,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苏泊名在那里捣鼓着,那背对着他的身影让二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嘢,成功了。”原本坐着的苏泊名突然高兴两手只,从地上跳起来,那幸福的笑容加上他脸上那像花猫一样的灰脸,让二爷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兴了吧,这火起来,我得好好烤烤衣服了。”一阵风吹过来,那连短裤都湿透了的苏泊名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抖了抖精神后,他拿起自己的衣服,就着火堆边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