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外,雨越下越大,房檐上的水汇成了一条线,像线房子挂上了一道长长的珠帘。
二爷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双目遥望着远方,那深沉的表情显出他这一个年龄段所具有稳重与沉着。
苏泊名扭转头看了看二爷的背影,他那原本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仿佛担心着自己一说话就会打扰到二爷的沉思。
“啊……啊……嚏。”二爷打了一个长长的喷嚏,也是这一句落地有声的声音,打破这一片地方的安静。
“老人家,别逞强了,过来弄弄干你的衣服吧!”
“用不着,谁弄湿的,自然有谁给我弄干。”
二爷又再看了看天上慢慢淡了云层,他觉得不用太久便又恢复艳丽的天空。
苏泊名听着二爷的话,他淡淡一笑,又再给那一堆并不算旺的火添加了干柴,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就想得美,真有这样的事情,那就没有天不开眼了。”
苏泊名虽然是自言自语,声音刚能自己听到,但还是让二爷给听到了,他转回头很不高兴说道:“怎么开就不开眼了,天下雨淋湿了我的衣服,我等一下让天再给我晒干,这有错吗?”
“错没错,只是你这样的愿望实现起来有点困难。”苏泊我用他好满是灰的手抹了一把脸上那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液体,低头又顾着去照顾着他那一堆好不容易生起来的火。
“这有什么困难的,我告诉你,你这火还没有生起来,那太阳就出来了,你何必呢?”二爷冷冷地说道,他坚信阳光会在风雨后,特别是像今天这样的天气。
你可是提醒你,以你的体质,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尽快把那湿衣服给脱下来,要不然……”
“啊……,啊……嚏”
还没有等苏泊名把要不然说完,二爷鼻子一酸,三个喷嚏连续而来了,喷嚏过后跟接而来的便是鼻孔开始有出水的症状。
“我的体质真不行了?”
二爷揉了揉了那依然有点酸楚的鼻子,回头看了看苏泊名,此刻他心里不由得开始怀疑起来。
苏泊名的怀疑并不是没有根据,像二爷这样年轻就是一个运动型的人,虽然有三年斋戒,五年清修的底子,但是这些年来为了生意,为了江湖地位,他已经很少煅练,日积月累,他的那八块腹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将军肚。
当这一切发福的迹象不知不觉在出现他的身上时,他还算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但那长出来的肉要他再瘦下去,那似乎就有点难度了。
“我都说了,你再这样撑下去,还没有等到太阳出来,你就要感冒了。”苏泊名对于像二爷这样的中年人他在清水村是见多了,总是以为自己身强力壮,真不到病了,他们总是不承认。
“脱掉依然他就可以了?”二爷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让他在苏泊名面前如此的“坦荡”他还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一个大男人还害羞?”苏泊名看着二爷那别扭的样子,他很怀疑地问道。
“我是一个有教养的人,不是随便裸露的人,不像你,十足的乡巴佬。”
“我没有告诉你吗,我还真是一个乡巴佬,不过乡巴佬有罪吗?”苏泊名并不因为自己出身农村而自卑,反而他觉得看不起自己的有人点可怜,因为他们从来不懂得城市外面的世界是多么的美好。
“乡巴佬没罪,但像你这样的乡巴佬进城还胡乱搞事的就有罪。”二爷慢慢地解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他那毛熊熊的胸膛,给人一种野性感觉。
苏泊名看着二爷的胸毛,他忍住不笑,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打量一遍二爷后,很好奇地问道:“二爷,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MAN?”
“当然,你以为你二爷我是浪得虚名的吗,只不过我是一个感情专一的人,要不然这情场杀手非我莫属?”
二爷弯起他的手臂,在苏泊名的面前显示着他的二头股,那自信的表情,那刚强的目光可以猜想到他当年的风采。
“只过惜……”苏泊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头又再鼓捣着他的那一堆火,随着他手中木棍的轻轻挑动,火苗一下子窜了出来,一下子带旺了整个火堆。
熊熊的烈火映红苏泊名的脸,持续的雨水将原本还有的温度彻底地带走,光着身子的二爷突然感觉到一丝丝的凉意,这样的凉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抖。
“这风怎么有点凉了?”二爷将头伸出去门口,看了看外面还是雨水的天空,此刻他多少有点失望,因为天空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停止下雨有阳光。
二爷搓了搓那两条有了凉意的手臂,远远地看着苏泊名的火堆,他想走近又有点不好意思走近。
“现在已经入秋了,这雨水可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淋的。”苏泊名说完站了起来,转身从一边拿起了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来的柴刀。
“你想干嘛?”二爷看着苏泊名手中的刀,他连忙退了一步,脸上多了几分害怕。
“坐着吧,我去给你弄个感冒药!”苏泊名白了二爷一眼,对于二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苏泊名有点看不起来他,毕竟他也算是一个江湖人物,即有着如此的小肚子心肠。
“感冒药,这荒山野岭的,你去哪里找感冒药?”二爷查看着四周,不要说药,就是能吃的也没有,他还真不知道在这里住的人到底是怎么生活下去的。
“土鳖。”苏泊名冷冷地给二爷回了一句,这一句让二爷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
“谁土鳖呢?你什么意思?”二爷不服气地追问,虽然他不是全国首富,但他也算是富甲一方的人物,大小场合,山津海味他什么没有吃过,没有见过,但今天因为一个所谓的感冒药,苏泊名竟然给他一个土鳖的称呼。
“当然是你了,感冒药一定要到药店才有的吗?”
“当然。”
“所以说你就是土鳖。”
苏泊名再一次的强调,以证明自己没有给二爷用错称呼。
“就你聪明,你倒要看看你从哪里拿感冒药出来。”二爷擦了擦鼻孔处流出来的两道清水,很不以为然地说道,他怎么也不相信苏泊名拿把大刀就可以抢份感冒药回来。
“好,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一下什么叫天生我材必有用。”苏泊名将大刀往肩头一放,大步地迈了出去,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的自信感爆棚。
苏泊名穿过围栏,踏入房子右边的那一小片毛竹林,不时地用刀背去轻敲着竹子,像在寻找着什么,在寻找好一会后,他的那一张挂满了水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头对站在门口的二爷喊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天生的材料,为我所用。”
“竹子?”二爷有点不相信,他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搞不清楚苏泊名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他觉得这与感冒药是完全搭不上边的东西。
“你忘记了我的职业是什么吗?我可是中医,只要有大自然,那就我有中医的药,别说是感冒药,就是其他的病,也能找到相应的药.”
苏泊名的语气是因为自己是一个中医而自豪,他为中医那两千多年的历史文化而骄傲。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二爷被苏泊名一言提醒,此刻他突然想起那一个在红灯区卖凉茶的王大爷,同时也想起一姐。
“你除了觉得你自己利害,你还能想到什么?”苏泊名对于二爷的自我认识过度的澎湃表示不屑,因为在他看来,他的自信是没有技术含量的,而自信却是来自于本身的技术含量。
“不就配个药,就在这里自卖自夸了,跟王大爷比起来,你这就是九牛一毛。”
对于王大爷的凉茶,二爷从来没有给过夸张,但凭心而论,王大爷的药无论大小,只要是他配的就一定可以药到病除。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也一直留着那一间店,让他好好地帮一姐治病。
“王大爷?”
苏泊名听着名字虽然有点陌生,但他并没有忘记,毕竟他留下的不单单只有那几页残页,还有一个要人照顾,要人治病的人。
“你告诉我你忘了,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一姐。”二爷看着苏泊名那思考着的样子,他似乎有点不高兴,毕竟他才上心的一姐似乎看了他这一张小白脸。
“一姐怎么了?”苏泊名听着二爷这样提醒,他不由得担心起一姐的病情来,自上次他给她针炙过,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了解过她现在的病情,他很想知道她没有了王大爷的药,她现在过得如何。
“你别提她,他不用你关心,我自然会找到医生给她治病。”二爷并没有多说,他突然觉得多说会让苏泊名有机会再次抢走他的心爱之物一样。
“如果你能找到人,如果你可以治好她的病,那你的眉头也不用收得那紧,你也不用那么的担心。”苏泊名看着二爷提着一姐是的那一副表情,他隐约感觉到一姐的病情似乎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