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整体看去,在这白瓷的小碟盘中的青菜,就仿佛经过精心雕琢的一件艺术品一般,在以自身独特的风格在诠释着什么叫做美食文化。
仿佛金灿灿的,淋泼在青菜面的香油,就仿佛铺洒在青菜面的一层金灿灿的油脂一般,在散发着诱人香味的同时,又点缀着少许红色辣椒粉末,作为点缀其菜品的格调。
烧鸡色泽虽好,虽诱人,但与这青菜比起来,似乎还欠缺一点浓重的饮食文化底蕴,加之久食油腻之物对身体多有伤害,这生长在深山老林当中的青菜就更加显得弥足珍贵。
牛二棒子只顾着夹青菜吃,然后在间隙中又时不时地端起酒杯喝一口,随着青菜吃到口中的那一股清爽渐浓,他面部表情也越来越美,就仿佛喝下了蜜糖一般的样子。
但是在连续吃了多次青菜后牛二棒子发觉到自己身边的商柳却与他同样,不肯轻易吃烧鸡,他觉得对于一个身体虚弱的人来说,多吃一些鸡,对于身体还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于是牛二棒子放下筷子,边咀嚼着口中的青菜,边伸出手去将盘中的烧鸡抓在手里,然后从烧鸡掰下一个鸡大腿下来,随手就递到了商柳身边。
“你这女子多有不容易,”牛二棒子瞅着商柳还有些苍白的面容说着,“吃个烧腿,也好补充一下自己的体力。”
在话毕后这牛二棒子竟将手中的鸡腿递到了商柳嘴边,而这商柳瞅着鸡腿,竟在嫣然一笑后伸出手,将牛二棒子手中的鸡腿接了过来,然后先没说话,狠狠地在鸡腿咬了一口。
“这鸡腿甚是香甜,”目视牛二棒子说着话时这商柳就又瞅着牛二棒子笑了,“别光俺一个人吃,将军你也吃。”
到目前为止,只知道商柳是一个充满仇恨的女人,从来还没看到过她女性柔美的一面,不过在这一次话毕后,竟然也就看到了商柳的另一面。
在话毕后这商柳竟将手中咬下过一块肉的鸡腿递到了牛二棒子嘴边,然后笑盈盈地目视着牛二棒子说。
“将军也吃一口。”
在这世间中还没有那一个女子对牛二棒子如此好过,在牛二棒子的记忆中,除了自己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娘,害怕自己冻着,饿着之外这世间久再也没有那一个女人对他好了。
看着自己嘴边的这一个再普通不过鸡腿,这牛二棒子真的就想哭,可他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让饱含着泪水的眼圈中流淌下眼泪来。
牛二棒子在瞅着鸡腿嘿嘿干笑后,还是有两滴眼泪从眼眶中挤了出来,顺着他粗糙的眼角皮肤缓缓流淌。
至少在他的生命中,或者说在他的有生之年里,他牛二棒子从来没有当着女人的面前哭过,在他的认知当中,这天下的女人和自己的老娘都是一个德行,只知道在家里缝缝补补的,再破烂的衣服也舍不得扔,有好吃的,自己又舍不得多吃一口,总是惦记着家里的大大小小的。
由于家里贫困,自己的母亲又操持着几近家徒四壁的家,在牛二棒子幼年时,就曾经暗暗地发誓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一定要对可怜的女人好一些,她们经历的苦难,已经使得她们身心疲惫,自己就不要再触碰到她们的伤口,使得她们再徒增伤悲了。
正是由于有了这样近乎于执拗的想法,这牛二棒子才轻而易举地就相信了那白衣少女所说的一套鬼话,从而险些害了自己和刘菱的性命。
不过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缘故,这牛二棒子虽然脾气异常的暴躁,为人头脑几近简单,但是他对朋友,对主公,对穷苦百姓却无不有着一颗近乎于赤诚的真心的。
“不了,”牛二棒子知道自己流了泪,又不好当着商柳的面说自己就是哭了,这又怎么让他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开口?他只是勉强笑着瞅商柳说,“就这么一个鸡腿,又怎么够俺吃的,恐怕俺一口下去,就没你什么事儿了,俺要吃,就从鸡再掰下一个,这样俺也能够吃个痛快。”
在二牛话毕后,这商柳注视着满脸虬髯的牛二棒子先是甜美的笑了,然后她先将手中的鸡腿送到口中含着,然后再将自己一双白皙的小手伸到白瓷盘中,生生地又从烧鸡撕下一个鸡腿来,随手就拿着这个鸡腿,递到了牛二棒子嘴边了。
“牛将军,”商柳注视着牛二棒子的脸庞笑着说,“给你,这总该够你吃了吧!”
然而此时,这在下首处的各位将军,早就被牛二棒子和商柳的行为吸引了,他们虽然吃着饭菜,不好意思直视牛二棒子和商柳,但是他们却时不时地用眼珠瞄一下首的牛二棒子和商柳,尽将他们一举一动看在眼中。
看着自己眼前香喷喷的,色泽诱人的鸡腿,牛二棒子嘴仿佛乐开了花,在瞅着鸡腿嘿嘿傻笑数次之后,张开口一口咬在鸡腿面,从其撕咬下一大块的鸡肉下来,然后他边大口咀嚼鸡肉,边呜咽着说道。
“这鸡腿真是好吃,这鸡腿真是香,俺还记得在俺几岁时,俺爹买回家一只鸡,俺娘将鸡肉炖了,俺一家四口就着高粱米饭,吃那炖小鸡,俺们一家边吃边大声地吧嗒吧嗒嘴,吃得俺们一家那可是香甜了呐!”
当牛二棒子话说到最后仿佛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明明刚刚还是美滋滋的脸,突然间就变得阴沉起来。
商柳的家世虽贫穷,但是这商柳一家却与大陆的普通人家有所不同,在大陆的普通家庭正饱受饥荒的困扰,而这商柳一家却孤居夸父泪岛。夸父泪岛四季温暖如春,极其适合植物生长,商柳一家也因此受益,家里虽穷,但是绝对不会像是牛二棒子一家一般吃了顿,就没了下顿,所以商柳没有经历过牛二棒子他家那种忍饥挨饿的生活。
一时间这商柳看到牛二棒子的脸阴沉下来,以为他在寻思着如何对付咕噜,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