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燕身子一侧,问:“我就问二狗子家借了这么几个碗,您拿两个走,您是想不让我吃,还想不让秋儿吃。是,我们是女儿,不重要,不吃就是了。”
陈谷秋缩到陈春燕身边,陈修言也坐到陈春燕身边,一起瞪着燕儿爹。
燕儿爹此时的脑子跟开过光似的,立刻道:“哪儿就用得上这两个碗了,你们先吃,我送正屋去,翻到他们碗里,马上就回来。”
陈春燕都要气笑了,也不再说什么,当真往自己碗里舀了豆腐脑,又捡回筷子,自顾自吃起来。
她赌一百文钱,那两个碗定然有去无回。
陈修言越发崇拜陈春燕,陈春燕做什么他都觉得对,见陈春燕开吃,他也凑朝桌边大口开吃。
陈谷秋有些担心,“真的不等阿爹吗?”
陈春燕笑着说:“我们不快点吃完,给阿爹腾碗出来,他得趴盆里吃。”
陈谷秋错愕。
陈修言抬起头,“阿姐,你是说,正屋的人不还咱家碗了?”
燕儿娘瞪陈修言,“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正屋的人,那是你爷奶。”
陈修言撇嘴,照旧看着陈春燕。
陈春燕摸了摸陈修言的脑袋,深觉这小子孺子可教,这么快就把咱家和正屋那家分得清楚了。
她讽笑着说:“看着吧,那一家都是属貔貅的,从来只吃不拉,到他们手里的东西,没可能再吐出来。”
陈修言和陈谷秋都被陈春燕的话给都笑了,倒是燕儿娘狠狠瞪了陈春燕一眼。
“这么大的姑娘了,说话怎么没点把门的,你这样,将来怎么找婆家。”
陈春燕抓起个窝头,“我才刚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呐,阿娘就想把我扫地出门了,秋儿你可得当心了,我被撵出去活得了,你可就活不了了。”
燕儿娘瞪着陈春燕,瞪着瞪着她自己先笑了。
陈春燕一个窝头还没吃完,燕儿爹回来了,耷拉着脑袋,看着很没精神。
陈春燕故意道:“阿爹,你的碗呢?也被吃掉了?”
燕儿娘用筷子敲敲陈春燕的碗,“你这促狭鬼,你刚才不已经猜到碗回不来了么,还搁这儿扎你爹的心干啥?”
燕儿爹低着头坐在炕几边,当着就那么看着几个孩子吃饭。
陈春燕撇嘴,招呼陈修言,“去厨房里拿两个差不多的碗,然后去正屋告诉他们一声,他们要是喜欢那两个碗就留着,不过那碗是我借二狗子家的,老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借了不还全家死完,现在虽然分了家了,可大家都还姓一个陈,我怕连累他们,就让你去拿了两个差不多的碗,想必孙婶子也不会较真儿的。”
“哎!”陈修言答应一声,立刻就跑。
燕儿爹翕翕唇,刚想说也就是两个碗,不用太较真。
陈春燕却先他一步发话了,“咱们家没钱。”她吃了口窝头,又说,“阿爹我才多大,您不会想学大花姐姐的阿爹吧。”
燕儿爹被陈春燕说得面皮发烧,到底没再阻止陈修言。
又吃了两口,正屋便传来骂声,想必陈修言已经将陈春燕的主要精神传递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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