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慢慢放下酒杯,环视一圈众人,长叹一声,“去年我刚到这里的时候,是什么光景,大家都清楚,再看看今年我又是什么光景,这一番变化,当真叫人始料不及啊。可我不甘心啊,我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从南边举家搬到北边来,别说路上冒的风险了,就是住在这里,也是冒了大风险的。
“我决定再搏一搏,我需要各位的帮助。你们放心,我要的帮助都是你们力所能及的,绝对不为难你们。你们手里应该还有一部分油吧,不如都卖给我,我可以出比市价高出一层的价格。
“那些油你们反正都是要卖的,早卖晚卖,卖给谁,都是卖,不如就一口气卖给我吧,你们也可以休息一阵,还能节省几个月请伙计的钱,对不对?”
有人奇道“嘶,我记得上个月月底你才买了不少油吧,这就用完了?不至于啊。”
王老板神秘莫测地笑了。
旁边有人拉了拉问话的人附耳过去低语几句,那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再看王老板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说“和气生财嘛,何必弄成这个样子?梁县又不是只能有一家酒楼!你看看我们,这么多家粮油铺子,不照样和平共存吗?”
王老板痛心疾首,“不一样啊,你看五味居的那位燕老板是像要给我活路的吗?她不是啊!你说说她那边吃饭的人多,坐不下了,人家自然就到我们酒楼来了,这样她吃肉,我们也能喝点汤,对不对?
“但你们看她是怎么做的,她专门拿个个铺面来做侯餐区,那个侯餐区虽然不如酒楼门面大,但也不算小了吧,能容多少人侯餐啊!她这么一弄,我这边到了饭点能有三桌都算生意好了。
“我根本活不下去了,才想出了这个办法,求各位帮个忙,只要我度过了这个难关,以后各位家里要办席面,我都给各位打八折,行不行?”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再加上人家愿意用高价购买,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跟五味居本来就没太深的交情,就是普通的买卖关系,买卖嘛,价高者得,很正常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油价敲定下来,便正式开餐,这一顿饭王老板吃得贼舒心。
当天下午,粮油店就送来的大批食用油,油全部卖给了王老板,粮油店便在店外挂上了油已售罄的牌子。
第二天,五味居的伙计们跑去买油,看到牌子都惊呆了,他们拉着粮油店的老板闹着要买油,吵吵嚷嚷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五味居除了陈春燕四个高层,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在演戏,还以为油真的不够用了呢,急得呀,那是相当的情真意切,吵闹声弄得半条街都听得见。
伙计们被赶出了粮油店,一点都不敢耽搁,匆匆跑回五味居,满头大汗,气都还没喘匀就开始控诉天杀的王老板的种种恶行。
要坑对面的归要坑,但不能闹得自己人心惶惶的。
杨彬道“慌张什么,你家燕老板都还没出面呢,这点小阵仗就撑不住了,丢人,你放心吧,我们搞不定了,燕老板会进城的。现在还远不到那时候,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梁县买不到了就去隔壁县买,隔壁县也买不到了,就去府城买,那么多粮油店,总有一家有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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