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儿阴阳怪气地说:“你们家的下人怎么这么没规矩,主人说话,哪有她说话的份儿!”
她是打定主意要把女儿嫁进陈家的,但是那二百亩地,就算只能分五十亩,女儿下半辈子也吃喝不愁了。
多好啊。
既然如此,那么该扫清的障碍就得扫清。
比如说家里难缠的下人,该扫地出门的就扫地出门。
比如说家里难缠的小姑子,该提前嫁出去的,就提前嫁出去。
让陈春燕招赘,呵呵,这可跟她的想法不一样,所以她刚才才没有说话,但现在出现了个管得宽的下人,就该她出马了。
姥姥觉得李婶儿说得很有道理,眉毛一竖,也冲着外面吼,“谁教你的规矩,主人问你话了吗,你就敢答话。”
陈春燕感觉肺都要气炸了。
人家董明春又没有签sn契,不是下人,就是来打长工的!
但是姥姥毕竟是她的亲姥姥,她不能像对张氏似的那么直愣愣的上去,否则就太容易被人指摘了。
董明春见陈春燕因为她受委屈而气得不轻,其实还挺感动的,但她理智还在,知道陈春燕不是跟姥姥犟嘴的时候,做小辈的跟长辈犟嘴怎么都说不过去。
倒是嫁出去了,回到娘家反倒成了娇客,倒是可以说嘴几句了。
她扬声道:“姥姥,我并没有sn给陈家,准确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姥姥正在气头上,也不管不顾了,指着指着窗户道:“到了别人家里你不签sn契,难不成还当自己是个客人?我们家可不要寡妇做客。”
李婶儿听到这里就哎呀一声。
这一声堪称神来之笔,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姥姥和燕儿娘几个都看过来时,她才像是做错了孩子似的,低下了脑袋,“那个我如果说得不合适,你们不要怪我啊。”
姥姥:“你有什么话就说,都是一个村儿的,谁不知道谁,都没有坏心,就算说错了什么,谁又真心跟你计较了。”
李婶儿便道:“那我就说了啊。寡妇门前是非多啊,还是这么一个年轻寡妇,虽然长得不漂亮吧,但没名没分地住在家里,噫,好说不好听啊。”
她那意味深长的一个噫,引得人浮想联翩。
脸色首先变得很不好的就是孕期本就容易多思多想的燕儿娘,她别的没注意到,首先想到了董明春的长相,董明春来到农庄后几个月好像越长越年轻,越长越漂亮了。
不想到这个还好,想到这个,燕儿娘的思维便如脱缰的野马,再也拉不回来了,还是专门往坏处想。
姥姥见燕儿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以为燕儿娘想起了什么端倪,赶紧问:“孩子她娘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想到什么了,你快说,阿娘帮你出气去,看我不打死那个狐狸精。”
陈春燕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
她见过挑事儿精,却还没见过这种挑事儿精,这可是把董明春往绝路上逼啊,一个寡妇要是不守妇道,在这里就是一个死字。
董明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已经多久了,多久没人这么说过她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