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不死心地问:“大家不都说那是你的酒楼么,怎么就不是了呢?”
陈春燕笑着说:“咱们当时的情况,哪儿来的本钱开酒楼啊!阿娘,您说是不是?”
燕儿娘被突如其来的扎心弄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整个大房只有十多个铜板余钱的日子。
她艰难地点点头,“我们当初被分出来一点东西都没分到,最开始粮食还是在二狗子家借的,餐具也是,要不是他们相信咱们家的人,肯借东西给我们,我们家也过不了那一关。”
余秋谷一听,越发嫌弃起陈家来。
她听她娘说过,陈家才刚刚分家几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就算生活改善了,又能存得下多少钱?
她耷拉下眼皮,不去看陈春燕了,仿佛怕脏了眼睛似的。
姥姥大吃一惊,“就这样,你还想招赘,哪有人愿意入赘啊!”
陈春燕猛然转头朝燕儿娘看去。
燕儿娘支吾道:“没有合适的自然不逼你,但有合适的,你还是得认真考虑,留在家里不比去别人家好啊。”
合着燕儿娘跟姥姥叨叨了,姥姥才把大表哥叫了过来,她们原来还是那一套老思想,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
陈春燕:“我不招赘,我们家也不准备招赘。”
她起身就往外面走。
燕儿娘急了,“这孩子你别乱说,你大表哥有什么不好的。”
她想追陈春燕,胳膊却被姥姥拉住了。
姥姥:“这是咋回事啊?你倒是给我说清楚。”
燕儿娘:“别的不说,你们看到的这一片地都是咱们家的,就算酒楼不是咱们家的,咱们家也饿不着谁是不是?”
姥姥一想也是,便又道:“可燕儿不是不乐意么。”
燕儿娘:“这不是还在商量么。”
姥姥眉毛一竖,“也就是说你做不了她的主?你让我大孙子来给她挑拣来了?”
外孙女到底比不上亲孙子,她孙子可以看不上陈春燕,但陈春燕看不上她孙子就是不行。
燕儿娘:“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就当大侄子来姨母家小住几天不行吗?”
姥姥这一瞬间对陈春燕的印象坏透了。
她看她孙子哪儿哪儿都好,而陈春燕嘛,别看会赚钱,其实脾气差又没家教,哪儿哪儿的事情都有她,简直是牝鸡司晨,哪家的姑娘也不会是那样的。
她拽着孙子就准备走,“罢了罢了,你送我回家吧,你们这高门大户,我是高攀不起了。”
陈春燕并没走远,姥姥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她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多,她的气儿也不多顺,随口就吩咐:“套车。”
姥姥一下子被噎住了,她指着窗外,看着燕儿娘,“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这是赶我走呐。”
陈春燕无语地看着窗户。
董明春一边伸手帮陈春燕顺气,一边朝着屋里道:“亲家姥姥,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您要回家,我们家大小姐马上命人套车,这哪里是赶您走啊,这分明就是顺着您的意思来,这是孝顺啊。”
姥姥感觉自个儿又被噎了一下,她瞪着眼珠子看着窗外,呼哧呼哧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