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一听李大娃的话,顿觉非常又道理,她勉强躺了下来,又赶紧吩咐,“那你还不赶快去找陈春燕,找不到陈春燕就去找你姑,找不到你姑就找你姑父,不管找谁,都得把你爹救下来,我就他这么一个心尖子,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李大娃却是个门槛汉儿,在家里凶恶得很,出了家门,到了外面面对陌生人,他心里虚得很,便拉住了他娘。
“娘,我们两个一起去,反正奶也不是真的伤得很厉害,她一个人在家也行。”
李家以李大娃为中心惯了,姥姥和李大媳妇听了都没有觉得哪里奇怪。
姥姥还叮嘱:“就是就是,孩子他娘一定得跟着,大娃还没有进过城,万一磕着碰着的,可要心疼死我了,你们可得当心着点儿啊。”
李大媳妇自然没有不应的,那可是她男人,她男人要是出了事儿,她就成了寡妇,立刻就成了低人一等的存在,别人会拿异样的眼光看她,会说她克夫,她的生活会变得极为不方便。
为男人奔走,自然是应该的了。
李大媳妇和李大娃赶紧出了门,他们俩一人拿了两个馒头,边走边啃,路上遇到人便问县城在哪个方向。
等走上了大路,他们才松了口气,原来龙桥村去梁县是笔直笔直一条路,这样就没有走丢的风险了。
说老实话,他们第一次进城,心里还有些发虚,甚至走在官道上,都不敢走中间。
他们两个走得满头大汗,加上只吃馒头没喝水,更加难受得紧。
李大娃都想就这么回家了,他就不信他爹真会被弄死了,顶多……顶多就是被打几板子的吧?
嗯,应该是了。
那差爷不是都承认县太爷跟陈春燕很熟了么,看在陈春燕的份上,也不能够弄死她舅舅吧。
想到这里,他便道:“娘,我们去前面的树荫下休息会儿吧,我走不动了。”
李大媳妇又是心疼儿子,又是担心丈夫,她最后咬了咬牙,道:“就休息一会儿会儿啊,不然你爹可就要挨打了。”
她这句话说得很对,李强确实快要挨打了。
捕快们把李强押到了堂上。
闵大人照例问:“堂下何人?”
李强叨叨地说:“小人李强,是陈春燕的舅舅,陈春燕您熟吧……”
闵大人一拍惊堂木,“休得喧哗!”
小丫头们被吓了一跳,她们早上只见过闵大人拍了一次惊堂木,便是升堂那次,后来大家和和气气的,并没有拿惊堂木吓她们,弄得她们觉得这公堂跟酒楼的休息室也就只差个沙发了。
结果现在被惊堂木一下,她们倒是回过了神来,神态显得严肃拘谨了很多,倒是有点像来告状,而不是来参观的了。
李强缩了缩脖子,他左看看,是站得笔直的差役,再右看看,也是站得笔直的差役,而正前方,是面色铁青,随时有可能将签子抽出来丢到地上,大喝一句“打”的县太爷。
他此刻心里怕得要死,哆哆嗦嗦地回答:“是,小人知道了,再不敢多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