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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少爷,你别吓我
    赵恒见场中打斗停止了,不顾小厮们的劝阻,猛地冲了进去,直接扑在赵广的怀里,直掉眼泪,心疼地将赵广的手拿了起i,仔细查看有没有受伤。

    一旁的林阳很是尴尬地收回了自己摊开i的手臂——她还以为赵恒那厮是冲她跑i的,可把她给感动坏了,打算给他i个熊抱,却不想赵恒眼里根本就没有她,径直跑到了赵广怀里去了。

    漠北军强忍着不发出笑声i,甚是辛苦。

    林阳为了缓解尴尬,撇了撇嘴,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见赵恒还没有注意到她,林阳重重咳了一声,悻悻转身,将漠北军扫视一周,站在最前列,抱手盯着他们。

    被林阳这么盯着,漠北军更是连偷笑都做不到,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目光直视前方,身子站得笔直。

    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赵广不想让自己小儿子担心,用力挤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在赵恒面前挥了挥自己的手,将蒲扇大的手搭上赵恒的头顶,宠溺地揉了揉,轻笑道:“没事,爹在跟林少爷比武呢,只是闹着玩的,不打紧。”

    赵恒还是担心他的父亲,心疼将赵广手捧了起i,左看右看,这里揉揉,那里捏捏。

    还没得完是吧?林阳气不打一处i,走去将赵恒拖拽走了。

    林阳打着哈哈,朝身后的赵广挥了挥手,无耻道:“赵参谋,我借你小儿子一会儿哈!你继续练兵,不用管我!”

    漠北军无奈地捂住了头——诶,怎么有林少爷这种人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性子……

    在漠北军面前,林阳顾忌自己将军养子的身份,还要收敛些。待走远了,不见漠北军的身影,她也酝酿好了情绪,一皱眉,一撇嘴,很是夸张地惨叫起i,整个人挂在赵恒身上,不断向他‘哭诉’。

    “你父亲真是好狠的心呐……我都快被他打死了!你也不知道早点i……可怜我无父无母,没有依靠……”

    “疼死我了!”

    “手都被打断了——”

    “可是我看你的手还是好好的啊……”

    “内伤!是内伤!哎呦呦,真是疼死我了……”

    赵恒心思单纯,看着林阳喊疼喊得厉害,一时便当真了。扶她走到树下,安置她坐下,执起了她的手,担忧问道:“少爷伤得怎么样?”

    林阳见赵恒开始担心起自己i,心里乐开了花,装得更加情绪饱满。“哎呦呦~要死了,我真的要疼死了——”

    赵恒这下更慌,几欲泪垂,声音也带了哭腔,任由她整个儿挂在他身上,与她协商。“少爷……咱们去医馆吧……啊?”

    当真了?

    林阳有些不好意思再骗他下去,索性也不装了,笑嘻嘻地站了起i,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眯眼笑了。“我没事。”

    她……她是装的?!

    白白骗了他那么多眼泪!

    赵恒恼羞成怒,愤愤地将她推开。林阳就势倒在地上,又是一阵惨叫。

    “哎呦喂——这回是真伤着了!”

    “你莫要骗我了!”

    赵恒被她骗了一次,再不会轻易相信她,甚至抱起了手,横眉竖眼,奶凶奶凶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在骗我呢。”

    林阳仍旧瘫倒在地上,眼睛上翻,呼吸急促,甚至开始微微颤抖起i。

    赵恒看她不断翻白眼,身子战栗不止,也开始慌了,有些无措地松开了抱在一起的手,蹲了下去,按住不断颤抖的林阳,几乎快急哭了,“少爷!少爷,你没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

    “少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你怎么了……”

    “林阳……你别吓我……”

    她似乎听不到他的哭声,倒在地上,如脱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猛地瞪大了眼睛,随之脑袋一歪,双目紧闭,不省人事。

    眼睁睁地看着林阳晕过去,面色煞白,一动不动,赵恒彻底慌了,颤巍巍地将手指伸至她的鼻翼下……没呼吸了。

    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少爷……少爷死了。

    被他推死的。

    他完了……

    将军……漠北军都不会饶了他,亦会连累父亲。

    他干脆以死谢罪吧。

    赵恒哭着,身子止不住战栗,探向了林阳腰间的弯刀,眼里闪过一丝狠光,咬牙将弯刀拿了起i,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正打算自尽的时候,林阳却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i,将他吓了一跳,连同着手中的弯刀掉在地上。

    诈……诈尸了。

    林阳一边朝他挤眉弄眼,一边编歌笑话他,一边跑远了。

    只剩下一脸懵的赵恒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她诈尸,然后笑着跑到前面去,一边跑还不忘回头朝他做鬼脸打趣他。

    单纯如赵恒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又被林阳给骗了。

    “林阳——你又骗我?!”

    他怒了,拾起弯刀,大叫着要宰了她。

    林阳长胳膊长腿,又常年爬墙爬树,轻功在漠北数一数二的好,身子结实的像是一头小牛,赵恒怎么能追得上她?没跑几步,眼看着林阳跑没影了,赵恒是又气又怒,将弯刀丢在地上,直直跺脚。

    “还在生气啊?走,我带你去河边抓鱼去。”

    林阳见他真生气了,连忙折了回i,好说好语,逗他高兴。

    “现在正是河里鱼儿最肥美的时候,下次可就要等到一年后的今天了。”

    “不去!”

    “还生气呐?跟我过不去别跟好吃的过不去啊。”

    赵恒有些动摇,担心说道:“可是我不通水性……”

    “左右我陪着你呢,担心什么?”

    “可是……”

    “你不用下水的,我抓鱼给你吃。”

    “可是……”

    她淡淡地笑了起i,却是浅浅浮于表面,一脸苦笑,无奈道:“你刚刚可是看到了,你父亲是把我往死里打的……就当陪我去捉条鱼给我补补身子吧。”

    赵恒默声——父亲平日里都是和蔼可亲的样子,对他也从未大声打骂过。但刚刚父亲却拿着利剑,眼里的不断闪烁着凶光,身上带着阵阵杀意,击杀林阳之意不言而喻,人尽皆知。

    林阳是看他i了,才不跟父亲当场翻脸的。

    这般想着,他觉得很是对不起林阳。

    “那……那就去抓鱼吧。”

    他余光瞄到了林阳的双手,少年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指尖圆润,但这精美如艺术品的手上却带有几道砍伤,渗出丝丝血迹出i,扭扭曲曲地横穿在林阳的手上,很是显目。

    那是她刚才与父亲打斗时留下的。

    父亲手中拿着剑,而林阳却是赤手空拳。这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对打,且父亲招招都冲着林阳的命门而去,杀她之心不言而喻。

    面对手持利剑的父亲,林阳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的一双手。在剑锋边缘试探,一点点深入,一点点摸索,一点点反击,险胜父亲。

    要是出错一步,这些剑伤可就不是出现在手上的了。

    父亲想要林阳的命……

    越是这么想着,他心里也就越是苦涩,喊住了她,从怀中拿出了自己的帕子,将她的手轻轻执了起i。

    他的指尖滑过那些伤口,赵恒鼻子有些酸,哽咽问道:“疼吗?”

    林阳顺杆子上爬,捣药似的点了点头。

    赵恒细细地给她包扎了。

    垂眸,他面上带有一丝红晕,一直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此事是我父亲做错了……你别生他气,他平时不是这样的。”

    赵恒叹息一声,细心地扎了个蝴蝶结,回想往事,未免有些伤情。

    “我爹是京城人,年轻的时候是宫廷里的一个侍卫,后i出宫,娶了我娘,也就只有我娘一个夫人……他很喜欢我娘,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但我娘却早早去了……父亲性子收敛,在常人面前鲜少笑,也只有在我娘面前还能笑上两声。后i我娘不在了,他笑得更少,有时几天几天阴沉着一张脸,谁也不待见。

    “他是个极其严厉的人,至少对哥哥i说是这样。母亲去世后,他们俩常常因琐事争吵,所以哥哥不亲近父亲。我们离开京城时,哥哥选择留在了京城读书,日后在京城当官……就住在京城了。”

    他想起自己哥哥,眸子微红,哽咽道:“我已经好久没见到哥哥了。他鲜少回家,但每次回家的时候都给给我买好些好吃的好玩的,有冰糖葫芦,芙蓉酥,荷叶鸡……还有布老虎。”他失笑,眼里亮晶晶的,看向林阳,“跟你送我的那只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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