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掌柜的,……”
店二扭头往阁楼上一通疾呼就似奔流直下的孟婆江波,紧接着从阁楼上探出了店四的脑袋,二指极速捂嘴长嘘了一声,之后轻声叮嘱道:“掌柜的正在睡,谁要是中途打搅了她,你是知道的,心罚你三天没饭吃。……”
店二一脸尴尬,径直面色有一些阴沉似暴雨前的天色,旋即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靠近了两个五斗米道道士,毕恭毕敬又道:“两位道长,两位道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呐,客缘斋一定都会满足两位道长的,一定会满足的!……”
店二自以为,大丈夫能屈能伸,兴许服一时之软,这两个五斗米道道士就应付过去了。
一个五斗米道道士面色一沉,旋即又若有所思道:“贫道一时忘记了与你说:好酒好肉,酒要玉液琼浆;肉要龙肝凤胆!可别上错了酒肉,不然,休怪贫道不客气!”
店二先是脸色一绺铁青,正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紧接着面如一堆僵硬的死灰。
店二自然知道,客缘斋中最好的酒莫过于五石散兑酒,最好的肉无非都是世间看得见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要说龙肝凤胆与玉液琼浆,着实难办!
可是,眼下掌柜半老徐娘睡还未下阁楼,还得心伺候着这两个五斗米道道士,倘若有半分差池,只怕受罪的不是别人。
店二一时明了,点头哈腰之间,便又极速奔去了后堂,没过多久的功夫之后,一担子上来了几个大不一的盘盏,……
店二一脸镇定,旋即轻轻的放下了一盘爆炒猪肝,又轻轻的放下了一盘茴香鸡杂,悠悠又道:“道长,两位道长,这就是客缘斋的龙肝与凤胆。两位道长请慢用,……”
店二说话之间,旋即又从担子上放下了一壶米酒,缓缓满上了两盏,米酒乳白而又酥香,紧接着又幽幽笑道:“两位道长,这就是客缘斋的玉液琼浆,要是两位道长要加五石散,即刻也有!”
另一个五斗米道道士旋即把手一扬,看来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但口渴难耐,也是饥肠辘辘。
店二旋即又摆下了两个大不一的盏盘,之后又往陈静桌旁放下了一盏温热的米豆汤羹。
初眼看来,这两个五斗米道道士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倒也让客缘斋中的食客一时宽心了许多。
客缘斋中的食客们皆以为,方才两个五斗米道道士的那一副火爆脾气,也都是被饥饿逼出来的。毕竟,人之常情,一顿不吃饿得慌。
陈静一时又长叹了一口气息,径直轻咽了几口米豆汤羹,还是那一个不曾远去的熟悉味道,一边又想起了曾经的一些大事。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客缘斋中的食客相比两个五斗米道道士来之前确实安静了许多,沉寂的空气让人快透不过气来。
嘭、哐当,……
突然,又是一阵拍桌异响,一个五斗米道道士一双筷子指住爆炒猪肝中的最后一片,并咬了一口的猪肝厉声大喝道:“店二,死过来!店二,你快死过来,……”
店二闻声一阵惊悚,后背好似爬过了万千蚂蚁,之后又一阵拔凉刺去了尾椎骨,紧接着面色苍白之间极速奔去了两个五斗米道道士桌前,一边又颤抖说道:“两位道长,还有何吩咐,只管说来!”
这一个五斗米道道士筷子极速一扬,在桌台上下如江波中的游鱼蹦跳不止,厉声又道:“店二,你与贫道说道说道,这是什么龙肝?这一片究竟是什么龙肝?倘若说不明白,贫道定与客缘斋没完!”
店二不得不硬起了头皮,回想方才在后堂与店三嘀咕之言,径直又字字珠玑道:“道长,听我一言。这就是龙肝!汉有武帝刘彘,彘者为龙,这就是龙肝没有错!”
这一个五斗米道道士一时哑口无言,径直又指着茴香鸡杂,眼神中轻蔑又道:“这又是什么凤胆?凤胆是这一个样子吗?”
店二一时镇定,旋即点头哈腰又道:“道长,正所谓: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无论是何飞禽走兽,起锅烧油上桌必定脱毛,而且还是一毛不剩。如此,这一盘可比凤胆?”
这一个五斗米道道士一时沉默无言,又指住米酒道:“这又是什么玉液琼浆?贫道也万分怀疑!”
店二一时欣喜,看样子这一个找茬的五斗米道道士胸腹之中还有一点点文墨,或者说曾经也是一个读书人。用读书人的话去打发读书人,还真是万分好使!
店二继续点头哈腰,镇定如山就似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抹布在桌台上前后一抚,轻声又道:“道长,两位道长,即是玉液琼浆,自然:玉者幽香、液者奔流、琼者酥润、浆者大白。这一壶玉液琼浆,从来也都是名副其实!”
另一个五斗米道士一脸不快,旋即长剑一拂,桌上的盘盏顺势一推,一股脑的杯儿、盏儿、碗儿、碟儿落地湿漉漉的碎了一大片,与此同时厉声大骂道:“埋汰旮旯,贫道已经吃过了客缘斋所谓的龙肝凤胆,也喝过了客缘斋所谓的玉液琼浆,龙肝凤胆假的、玉液琼浆也是假的!胆敢欺骗五斗米道,找死!”
客缘斋中的食客闻声一惊,闻言一时明了:看来这两个五斗米道道士是先饱了肚子,然后再砸店。
果然,现在而今天底下的五斗米道道士中没有一个人是善类,不能存有侥幸之心,坏透了!
陈静在一旁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时佯装熟视无睹的样子只顾一口一口轻咽米豆汤羹,毕竟要是在客缘斋中打起来,恐伤及无辜食客,越女剑贸然出击也不顺手。
有道是:不忍则乱大谋。
陈静在不经意间又一次轻飘飘的盯紧这两个五斗米道道士,看面容也是年轻至极,一副血气方刚的样子确实也非等闲之辈。
一个五斗米道道士旋即身子一斜,长剑一闪剑光出鞘架在店二的脖子上,一边厉声大骂道:“埋汰旮旯,客缘斋如此待客之道,枉为客缘斋一家客店,不如没有!”
“欺骗了五斗米道,该当如何?不用贫道再说一字半句了吧?”
“……”
店二左右张驰之间全然一脸无辜,得罪了五斗米道就得规规矩矩的学鼠叫,万念俱灰又骤起了一绺奔溃,之后又环视了客缘斋内一圈,旋即耷拉着脑袋“扑通”跪地,紧接着又五体投地,不得不嘶哑道:“吱吱,吱吱,吱吱,……”
这一个五斗米道道士长剑顺势压在了店二的后脖子上,右脚顺势重重一踢,踩在店二后背心。
“叫啊!使劲叫啊!快使劲叫啊!贫道,听不见,听不见,真的听不见!要是贫道听不见,一剑剁了你的脑袋,不,是一剑剁了你的老鼠脑袋,天下万民除五斗米道之外,皆是鼠辈,鼠辈!……”
店二又不得不从了这一个五斗米道道士,旋即张嘴嘶哑着声音又道:“吱吱,吱吱,吱吱,……”
客缘斋中的一众食客见状惊得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一字半句。
另一个五斗米道道士旋即立起身来,环视了客缘斋一圈,紧接着脱口而出大喝道:“方今天下谁敢忤逆五斗米道?谁敢欺骗五斗米道?这就是下场,鼠,鼠,鼠!……”
陈静又不得不轻轻的放下了米豆汤羹,看来少不了一场打斗,径直轻飘飘的问道:“看两位道长面生,想必也不是孟婆郡人!在下此行可是为灭五斗米道而来。不知两位道长怕不怕?嗯哼,……”
长剑压在店二脖子上的那一个五斗米道道士一阵得意,径直厉声轻蔑道:“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狂妄至极,还想一个人灭了五斗米道?痴心妄想!贫道是五斗米道左护法刘文之,……”
另一个五斗米道道士听陈静如此一言,旋即如临大敌之感,长剑极速一正,盯紧陈静又道:“贫道是五斗米道右护法释远,……”
陈静心中一惊,想不到在此又遇见了年轻时候的刘文之与释远,要是越女剑一剑封喉,也就没有了以后白莲社祸害万民之事。
陈静心中微微一笑,都说事后诸葛亮,可是眼下之事,却也像极了未卜先知,只要刘文之和释远都死了,怎么会有以后的白莲社?
陈静旋即起身,极速捉过越女剑指住刘文之道:“杂毛,快快放了店家二哥?与手无寸铁之人欺凌如此,真是有辱道家之名!”
刘文之长剑极速一手,右脚从店二后背移开,与释远背靠背厉声又道:“纯依香儿女侠,哈哈,你今天死定了!”
刘文之扭头与释远一个游离的眼神,齐声大呼道:“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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