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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张智纵马入险地
    吴家家丁自是一脸无辜,毕竟事非所愿,一时又无话可说。

    吴长志大刀极速一扬,吴家家丁一闪身影消失在这一片松林内。

    吴长志又瞅了一眼张智与张寡妇那一副其乐融融的劲头,径直长叹一口气道“再让你们高兴一时半会。乐极总归会生悲,之后就由不得老夫手中的这一把大刀了!”

    吴长志虽然一时不能理解吴明这一次居然会推三阻四,要是在先前的日子里,早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了。但是身边有陈静,从骨子里对张智那是底气十足。

    虽然吴明也是一把快刀好手,但是与口口声声说要灭掉五斗米道的陈静比起来,相差实在太远,好比是小石头与高山大石之别,小石头不来,高山大石可一剑封喉。

    吴长志与陈静各自下马在松林内寻了一方草地盘膝坐下,吴长志翻来覆去的鼓捣着那一把大刀,自言自语道“大刀呀大刀,老夫放养你太久了,不知还能饮血否?”

    吴长志言毕,大刀一直一收,一旋一转之间,比划着一个又一个娴熟的招式,虽然并未使出五成的力道,但是也能一刀伤筋挫骨。

    陈静一时镇定至极,越女剑身旁一斜,只等张智从屋前离开。

    吴家家丁腰刀倒提,伏在半人高的草丛中怒目圆睁盯紧张智,只要张智路过松林里的这一条必经之路,必定插翅也难逃。

    眼下,这一出计谋就好比是守株而待兔,张智这一回死定了。

    张智一边缓缓咽下一口五石散兑酒,一边骂骂咧咧道“那该死的杨方圆,从来没喝过五石散兑酒,还能卖五石散兑酒的味道,孟婆郡中的这一些刁民,奇葩至极啊!”

    张寡妇白了一眼张智,已经“吧嗒、吧嗒”的啃完了半边鸡腿,旋即缓缓又道“奇葩至极?难道你这一个臭道士就不奇葩至极咯?这叫灯下黑!只许五斗米道胡作非为?就不许别人使一点狡诈之谋?”

    张智长剑上的鸡胸脯一扬,又瞥了一眼张寡妇,之后缓缓道“你看你,你看你呀,眼前有对你这么好的一个臭道士,你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要是其他五斗米道道士听见了,必定会凶你一次,……”

    张寡妇一时停住了啃食,一边又愤愤不平的大骂道“老娘说了就说了,那你来凶老娘呀,那你赶紧来凶老娘呀,老娘还不怕被你凶!都已经被你凶了这么多年,也没一个名分,还是把老娘凶死算了。无非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张智一时扭过脸,仰头一口五石散兑酒,一边悠悠又道“得,算贫道一时堕落好似误入了一个无底洞,这一辈子都洗刷不清了,……”

    张寡妇一脸抽搐,半掩着阴沉的双颊,旋即雨带梨花道“你这天煞的臭道士,如今,如今还这样说老娘,老娘一头撞死在这一口鼎上算了,一尸两命,一尸两命,……”

    张智旋即一脸尴尬,与女人讲理,哪怕她就是一个寡妇,依然讲不通一字半句,之后又不得不往边上靠了一靠,不再理会张寡妇。

    张智轻嗅了一回鸡胸脯,又满饮了一口五石散兑酒,紧接着“咕噜”下肚之后,径直打着酒嗝,嘀咕道“嗨,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好酒,真的是好酒呐,……”

    “有理,有理,万般有理。这酒一下肚啊,倍感气宇轩昂;这酒一下肚啊,顿觉眼前辉煌;这酒一下肚啊,满眼都是黄金流光;……”

    “酒,好酒。五石散兑酒,千古未有的好酒。贫道要当爹了,贫道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

    张寡妇一阵抽泣见张智没有理会,一时收住了泪痕,旋即轻拭泪眼之后,又“吧嗒、吧嗒”的啃食着剩下的那半边鸡腿,一边愤愤不平的盯紧了张智,一口鸡肉缓缓咀嚼下肚,又一声幽怨的“哼”,……

    张智只当是熟视无睹,早就明白张寡妇的秉性,要是越与她说道一字半句,越是得势。不如,一边凉快着,也便少了不止的掰扯。

    张智旋即只顾一口鸡胸脯,又一小口五石散兑酒。待长剑上这一块鸡胸脯肉下肚之后,只剩下一截软骨之际,胸腹中五石散兑酒的味道已然从咽喉中弥漫了出来。

    嗝!

    张智,居然就这样吃饱了。

    张智一时抖擞着青色道袍,旋即长剑反手入地一撑,摇摇晃晃的立起身来,娓娓又说道“饱了,饱了,吃饱了鸡,又陪足了还未谋面的孩儿,贫道这也该离去了。现如今,孟婆郡来的那一个使越女剑的女人,可是五斗米道的大敌!……”

    张寡妇一闪泪中有光,径直也不哀怨了,一边急切又道“就是那一个白纱白袍、白色面纱斗笠、还有一骑高头大白马使剑的女人?”

    张智旋即收好了五石散兑酒,一边又小心翼翼的擦拭长剑上的油渍,一边又轻吐了一口气息,之后字字珠玑道“正是!”

    张寡妇骤起一阵五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鸡腿还未啃完,但已经没有心情再啃下去了。

    张智在长剑上轻吹一口气,之后捉回剑鞘,“咻”的一声入鞘,一边缓缓又道“贫道已经在郡城中和那一个女人交过手。贫道一时也弄不清那一个女人有何后续剑招,那一个女人也不尽知贫道道法。”

    “如此,你是希望贫道的道法一剑杀了那一个女人,还是贫道命丧于那一个女人的越女剑下?……”

    “越女剑可是幽嫣谷墨家弟子手中善使的兵器。幽嫣谷墨家弟子每一代只收七大弟子,前有第九十八代幽嫣谷墨家谷主新亡,如今凭空就多出了不着玄色行头的那一个女人,奇葩至极,奇葩至极啊!”

    “……”

    张寡妇惊出了一身冷汗,一边抖擞着问道“会不会是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诈尸回来报仇?又或者已然转世前来报仇?那个女人一身飘逸的白,像不像女鬼?”

    张智长剑一扬,挑于后肩上,一双手挂在长剑两端,轻蔑的瞅了一眼张寡妇,摇头道“你们这一些妇道人家,尽知道瞎说!贫道还没眼瞎呢!你这纯属无稽之谈!”

    “幽嫣谷墨家第九十八代谷主要是诈尸回来,那也是一个老掉牙的老太婆!要真有轮回转世,那有这么快?至于女鬼,从古至今,有谁见过大白天如此张扬的女鬼?”

    “反正,使越女剑的那一个女人,终归是五斗米道的大敌。出剑剑招与传闻中的幽嫣谷墨家弟子的剑招相似又相去,一时难以分辩,着实不容五斗米道小觑啊!”

    “如此,你是想那一个女人死,还是贫道死?给贫道一句准话?”

    “……”

    张寡妇支支吾吾之间,一时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觉得眼皮突然如孟婆江波翻滚不止。

    张智微微一笑,径直也不与张寡妇打趣,一边若无其事道“看把你吓得?就凭那一个使越女剑的女人,想要在孟婆郡翻天,难!”

    张寡妇眼中突然一闪幽怨,一时不知是喜是悲,径直油渍斑驳的双手想上前理一理张智的道袍。

    张智一时眼疾手快,长剑极速回手一扬,旋即止住油渍斑驳的双手又道“别,别,别。你这一双手,贫道不讨喜,贫道不喜啊!”

    张寡妇一时缩回了双手,一脸茫然,之后又是一声“哼”,径直又回到鼎前,捉了一块鸡翅膀,一边愤愤又道“如今还嫌弃老娘了,老娘要是一头撞死在这鼎上,一尸两命,一尸两命,无非一尸两命!”

    张寡妇一时愤愤之际,旋即一边捉紧鸡翅膀使劲的撕咬着,心中对张智的那一种恨,就似口中的那一只鸡翅膀,多咬一口多舒心。

    张智青色道袍一拂,旋即正了正身子又道“只要贫道闲暇,定会再一次捉老母鸡前来。世道虽乱,可不能苦了还未出世的孩儿,……”

    张智取了马缰绳,斜身上马,旋即又道“告诉四邻八舍,谁要是再敢说长道短,贫道定让他家鸡犬不宁!谁要是看不惯,举家迁出孟婆郡,如此眼不见为净,哈哈!”

    张寡妇一时来气,旋即口中一根鸡骨头喷了出来,打在了马脖子上,马匹受惊一阵“咴儿、咴儿”的撕裂声往不远处的松林中奔去。

    张智长剑极速一斜,仰头一阵轻笑道“这可让贫道说什么好?别到头来,费力不讨好啊!……”

    “道可?道非?常道!使越女剑的那一个女人,贫道这就又要回郡城了!倘若再一次遇见你,贫道定当杀了你,为青云道长分忧!”

    “哈哈,哈哈,……”

    正当张智纵马一跃闪入松林之际,吴长志大刀一扬,厉声与吴家家丁大喝道“听老夫号令狗血淋头,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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