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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6章 瓜田中二寻兄仇
    确实,该要怎么说呢?要说是陈旭嫦做了“姥姥”,还亲授了这一把越女剑,还传位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如此说出来,谁能信?

    毕竟,陈旭嫦一者还没见过,二者都说这一把越女剑随第九十八代谷主云烟消散了,陈旭嫦又如何能以此剑再授年幼时的陈静?

    如今,身在孟婆江南,孟婆江南祖传的美德:看破不说破。与其让人含糊不清使人费解,还不如孟婆江南祖传的另一美德:报喜不报忧。说一半真,再说一半假,真做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

    陈静寻思之间,一声长叹,缓缓又道:“嗨,此事说来话长。那不如长话短说。此剑在我年幼时,由我姥姥亲授,故而越女剑在手!”

    乌图木一脸迷惑,不可思议又道:“怪哉,怪哉,怪哉至极。这一把越女剑,又成了你姥姥的剑!那你姥姥,又是何方高人?算起来,时辰也不太对啊!师傅她老人家可没有离世几十年,你姥姥的剑,还有你这姥姥,真是奇葩至极!”

    曹强轻咽了一口江南佛手铁观音,旋即喷了一地,之后又一阵急促的“咳咳”,紧接着打断乌图木的话茬子,道:“要说你什么好呢?这姥姥来,又姥姥去的,快把我也带沟里去了。你能说外祖母吗?”

    乌图木瞥了一眼曹强,争辩道:“咦,咦,外祖母虽然好听,可这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万民,皆称外祖母为姥姥,无可辩驳的啊!”

    曹强又喷了一地。

    乌图木旋即又道:“继续说道说道吧,那你姥姥又是如何把这一把越女剑变成你姥姥的剑?”

    陈静思索之间,旋即又道:“年幼时,我只知道授了此剑!谁又还去问这一把剑从何处来?就似你的时候,吃过米食,你只知好吃与否,难道你还会去问米食是怎么来的吗?只是,授剑一个月之后的一个夜里,就是除夕之夜,被仇家寻上门来,姥姥一场血战后丧命。所以,姥姥的剑又从何而来,确实我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乌图木一时目瞪口呆,又过了好一阵子功夫之后,缓缓又道:“这一把剑,又从你姥姥处断了线,你姥姥也真是的,也不留一点线索。罢了,罢了,即得此越女剑,当是天意如此,缘分如此,……”

    曹强沉思之间,又盯住陈静那一把越女剑看了一会儿,极其关切的追问道:“既然如此,杀你姥姥的仇家,都还在吗?幽嫣谷墨家弟子向来秉承‘天志’,一定会还你姥姥一个公道,幽嫣谷墨家只要八剑重聚,除了孙秀,几乎无人能敌!”

    陈静也不愿提及太多过往,径直说道:“此一行,正为诛杀孙秀与绿珠报仇!绿珠梦授剑法,五斗米道如鸟兽散之日,也不远了,……”

    曹强与乌图木闻言一时目瞪口呆,旋即骤起了一阵拔凉之感,紧接着又是一副匪夷所思之态。

    毕竟,不只曹强与乌图木,还有其余五位被收为这一代的幽嫣谷墨家弟子时,在第九十八代谷主之前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桃花源就一直都与世隔绝。

    在曹强与乌图木年幼时,也曾听第九十八代谷主说过,当初也是梦见一个叫绿珠的世外高人,然后找到了暗道机关,桃花源这才与世相通,才有了眼下的幽嫣谷墨家之名,以及幽嫣谷墨家弟子。

    曹强与乌图木不得不对陈静多生出了八分敬重。

    “绿珠授剑?陈静,难怪在野店出手的剑招如此利害,高手必有高人指点,佩服,佩服啊!”

    “恩,乌图木,对!确实绿珠梦中授剑。这一些年来,功夫也有成。在孟婆郡出剑杀逃了张礼,还出剑杀逃了刘文之与释远,……”

    “曹强,你听!如此,五斗米道顶上三道,必败无疑!……”

    曹强并未答话,沉默不语,径直只满饮一口江南佛手铁观音。

    乌图木也是一口江南佛手铁观音下肚,又道:“曹强,如今又多了一个陈静,为何闷闷不乐?”

    “我眼下只担心天地无法无天之法,当初师傅她老人家确实死得好冤,也死得好惨,要是不破了这一技道法,终归也是万般棘手!”

    “道家上清派葛道长,我也见过了,道长说寻着了天地无法无天之法的破解之法,自会来寻幽嫣谷墨家弟子。葛道长与幽嫣谷墨家,究竟有何渊源,能说道说道吗?”

    “陈静,你有所不知。葛道长曾经去过桃花源中,也见到了道家中一些名家以后,故而出了桃花源之后,在桃花源外暗地里守着机关暗道,五斗米道才不得入。”

    “……”

    陈静一时全然明了,正想开口再问之际,一脸笑意的奔来了夏侯玄德,夏侯玄德抱拳又道:“诸位英雄豪杰,久等了,久等了啊!”

    正当夏侯玄德说话之际,又从身后奔来了一群伙计,伙计各自捧着热气腾腾的担子,杯、碗、盏、盘、鼎,各色菜食馋人至极,……

    咚、咚、咚,……

    菜食入席,夏侯玄德一点也不客气,就当是自家酒席一般,长衫一旋,紧接着坐下相迎道:“诸位英雄豪杰,请,请,请啊!”

    曹强早就饿不得行了,虽然几盏江南佛手铁观音下肚,也涨着肚子,可还是一个字:饿!

    “夏侯二叔,既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我就不客气了!再不吃一口填肚子,只怕比断了两根肋骨还难受,……”

    曹强自顾说道之际,玄色衣袖极速一伸,紧接着挽过手臂,径直伸爪掰开一只热乎乎的鸡腿,入口“吧嗒、吧嗒”的啃食起来,……

    “香,香,真香,真的好香!”

    夏侯玄德右手一扬,像是自家久别的孩子,径直一通轻笑道:“你啊你,你呀你,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诸位英雄豪杰,即是一家人,自是一家人不说两家人,请,请,请,倘若不够,再备一桌,……”

    夏侯玄德右手一扬,招来一个伙计,在耳边低语了一阵。

    此时此刻,在悠然居外街边的尽头,缓缓步来了一个牵着高头大白马的幽嫣谷墨家弟子。

    此人正是幽嫣谷墨家四弟子南宫崎,南宫崎一头光亮,全无一根头发,故而系不得玄色纶巾,只有一条二指宽的玄色抹额,脑后故意留下一尺长的两条玄色尾巴。

    南宫崎浓眉大眼、鼻大唇厚、一脸肉横,要是脱下了这一身幽嫣谷墨家玄色行头,放在寻常人中准保会认为是一个屠夫或者走卒。

    南宫崎自收到曹强的飞鸽传书之后,也不去别的地方兜转,以过往的经历看来,只要曹强回了南山郡,一定会去悠然居。

    正当南宫崎越女剑一旋,瞅见街道不远处的悠然居时,不由得会心一笑,自持聪明至极。

    “牵白马的贼人,站住,给老子站住!老子已经暗暗的追了你三天三夜,总算是追着你了!今日,不取了你的狗命,枉自为人!”

    南宫崎闻声大吃一惊,旋即越女剑一旋转身,见街道前后也没有多余的一个行人,径直指着自家鼻子,缓缓道:“好汉,你说的是在下吗?在下貌似不认得你!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认错人了吧!”

    南宫崎瞅见杀气腾腾的这一个汉子,虽然不是锦绣华衫,但也不是粗布麻衣,也算是富庶之辈。

    一身青色的长衫袭地,已然风尘仆仆。身后斜持一口钩镰大刀,钩镰大刀拖地尽是杀气,头戴青色纶巾,一脸虬髯看着都扎人。

    “埋汰旮旯,老子会认错人?就算你化成了一堆灰,老子也能一颗一颗骨头灰灰把你分出来,……”

    南宫崎虽然想笑,但是一时确实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一些年来策马奔腾,纵横江湖之间也从来未与这样的一个人结怨。

    南宫崎越女剑一正,毕恭毕敬抱拳又道:“好汉,莫不是喝多了五石散兑酒,认错人了吧!”

    “喝你娘的五石散兑酒,老子已经追了你三天三夜,即使要喝,也是取了你的狗头,再喝不迟!”

    “好汉,在下是幽嫣谷墨家四弟子南宫崎,向来秉承‘天志’,不曾滥杀无辜。在下与你何仇?何怨?”

    “我呸,老子杀的就是幽嫣谷墨家四弟子南宫崎。既然你已经自报了姓名,老子更要一刀劈死了你,老子要为家兄报仇雪恨!”

    南宫崎大吃一惊,可是这一些年来,越女剑路见不平确实也杀了不少人,但都是一些该杀之人。

    南宫崎眉头一皱,旋即越女剑抱拳一扬,急切又道:“好汉,冤有头债有主。敢问家兄何名何姓?”

    “老子瓜田中二!上一个月,你这贼人杀了老子的大哥瓜田中一。老子今天不杀了你,枉自为二弟!纳命来,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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