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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司马大王要顶牛
    一路上虽然小有波折,无非几伙居心不良的杜家人伙同江湖盗贼夜半拦路打劫钱财,乌图木与曹小强一剑之下,便落荒而逃了。

    果不其然,杜家人贼心不死。不过,如今又没有了南山郡杜家五斗米顶上三道道法相护,一众兵器在越女剑下都是歪瓜裂枣。

    幸好,当初动身得早,就这一日夕阳西下之际,四马奔腾已然伫立在东山郡郡城外十里的地方。

    要是当初再晚一时半刻动身,又将多在荒郊野岭露宿一夜。

    况且,原本让野店中年妇人多准备的大馒头,本就将息着吃了三天,眼下又多了曹小强这一个大胃口,确实也该寻一个地方吃喝了。

    在东山郡郡城与建康城之间,横亘着一座大山,这一座大山就是世人皆知的东山。也是原来“王谢桓庾”四家大户中谢家的风水宝地。

    谢家人皆以东山为傲,谢安当年佩宰相印领晋国大军御秦国来犯之敌,世人称之为东山入相。

    只要立在东山之巅,在数十里之外的建康城便可囊入手中。

    抬望眼之间,只要顺着东山的山腰绵延到广阔的鱼米之地,尽头便是建康城中的东府镇外了。

    在东府镇中,眼下江南王家人几乎是一家独大,其中以老王镖局最为势大,名振江湖上百年。

    东府镇南,便是台城皇宫。

    当年老王镖局第一任少主王导护天子之师过了孟婆江,又在东府镇中安然落足之后,从此“王与马共天下”也便名传孟婆江南之地。

    只是,如今建康城中有五斗米顶上三道,江南王家人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江南谢家在郡城中,五斗米顶上三道与司马家有隙,时势之下又不得不屈服于司马家,故而王、谢两家先前的风光全然不在。

    眼下,东山郡太守司马让,被司马氏一族共尊为“司马大王”,一心想夺回台城宫中的帝王之位。

    东山郡太守府差役头领司马良,使一口快刀也非等闲之辈。

    东山郡五斗米顶上三道为青云道长为司马俭、使“天火之光”的司马恭、使“天河之流”的司马温。

    东山郡郡城与建康城就似冰火两重天,总有一天会纸包不住火,又或者大水冲了龙王庙。

    五斗米顶上三道再次落败的消息被夏侯玄德传遍了孟婆江南、江北之地,眼下的岁月静好,一定似东山郡这般暗流涌动。

    正因为暗流涌动,自然山雨欲来,一众越女剑才马不停蹄。

    一路策马奔腾了几日,眼下几乎又到了人困马乏的地步。

    “咕噜、咕噜、咕噜,……”

    曹小强吃了最多的馒头,如今却饿得最快,面上骤起一绺青紫之色,旋即又尴尬了一众人等。

    此刻,抬头就看见了郡城,陈旭嫦玄色马缰绳轻轻一拉,缓缓又道“强强,还得再忍耐一时,郡城近在眼前,很快也就有吃的了!”

    曹小强一股温暖的气息流遍了任督二脉,而后斩钉截铁只道“嗯!”

    就在这一个时候,从东山郡城门洞内奔出了一群又一群乡民。

    这一群又一群乡民,大包挂着小包、大手牵着小手,马蹄声、骡子声、驴子声、哭泣吵闹声,……

    都是一些穷苦人家的灰旧服饰,破旧的马车篮子里,还有破旧的罐子、青翠的白菜;骡子车上粮食袋上,还立着老狗、老猫。驴背上护住一脸泪痕的总角小童,……

    原本天色将晚,是日落而息的大好天光,可这一些人举家往城外赶,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一众越女剑不得不极其警觉的侧耳倾听。

    “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都是什么世道?乱糟糟的天下,何时才能天下太平?要是能决定生死大权,真希望爹娘没把我生出来,……”

    “哎,蠢蠢欲动又要打仗了,打仗赋税徭役更重都不说了,梦里不知道那一天丢了脑袋也不说了,可是这一家人颠沛流离的,苦一家子人比苦一个人难过多了,……”

    “普下之大,莫非王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似咱们这一些乡民,东来西去、西来东去,有家与无家又有什么区别?都难养活!……”

    “是啊,活着太难了,原本想着求速死、抗浊世。可谁知道,上有老、下有小,生而为人,还得苟且活下去。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茅坑大了,什么蛆也都有,……”

    “……”

    声声悲鸣入耳,陈静自是最为心疼,旋即越女剑一斜,策马缓停,前倾面纱斗笠,急切问道“老人家,诸位;老人家,诸位!好端端的,这又是往那里去啊?”

    其中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见是四把越女剑,旋即缓缓止步,紧接着长叹道“女侠,众位大侠,老朽倒是真心希望诸位把司马家、五斗米道一同都杀光了,还天下一个太平!只是,如今司马家、五斗米道势大,唉,终归是小牛吃大瓜,小牛吃大瓜空欢喜一场啊,……”

    陈静一时无言以对,见郡城中又没有一丝别样的动静,又急切追问道“老人家,此话又怎讲?……”

    老头眉头深锁,看了一眼身后络绎不绝的人群,摇头叹气道“如今‘司马大王’要顶牛,我等乡民还不快逃,可不想被乱军杀死啊!听说玉皇大帝姓张、老天爷也姓张,咱们只得去孟婆郡避一避风头,……”

    一众人等无语至极,待这一些乡民渐渐远去之后,陈静这才悠悠道“‘司马大王’要顶牛,何意?”

    陈旭嫦眉头一皱,又多看了一眼陈静,悠悠道“看来,纯依香儿女侠真是孤陋寡闻了。如今,孟婆江南、江北之地,都知‘牛继马后’,故而‘司马大王’要顶牛,乌图木,你就与纯依香儿女侠说道说道吧!”

    乌图木越女剑一直,抱拳高声又道“弟子谨遵谷主之令!”

    乌图木旋即策马靠近了陈静,一同往城门洞缓行之际,先是“咳咳”一声,之后越女剑一旋,正气又道“纯依香儿女侠,就让乌图木我与你说道说道,也是长话短说!”

    “这‘司马大王’要顶牛,也不是三天两头的小事了。自从五斗米道一统孟婆江南、江北之地,江湖中就有了‘司马大王’要顶牛一说。”

    “顶牛,这一个‘牛’字,与‘牛继马后’的牛字,指的都是当今台城宫中的天子。当年老王镖局少主护天子司马睿入建康城,后来五斗米道孙秀辅佐天子之后,江湖中就盛传司马睿是宫中牛家小吏的借腹子。”

    “当年‘三马同槽’,司马懿父子三人夺了六师弟的曹家天下,后来司马懿怕‘牛继马后’有人来夺司马家的大权,当此之时,军中只有一个猛将牛金,故而司马懿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杀了猛将牛金以绝后患。”

    “可是人有千算万算,终归躲不过老天爷一算,这一头‘牛’,并非猛将牛金,而是后宫的一个小吏。牛金为司马家鞍山马后,死得真是太冤了。就因为姓牛,丢了性命!”

    “所以,这么多年来,司马氏一族总想着要重新夺回帝王之位,认为台城宫中的天子,已非司马氏血脉,这就是‘司马大王’要顶牛!”

    “……”

    陈静一时释然,沉思之间,旋即悠悠又道“这‘顶牛’二字,倒也新奇!司马家顶牛,马无角、牛有角,马儿要去顶牛,顶得过来吗?”

    陈旭嫦自是“噗嗤”一笑,旋即长叹一声道“静静说的极好,故而这一个天下因此更为乱糟糟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今‘司马大王’要顶牛之心,何尝不是人尽皆知?都是他们司马家骨子里祖传的好美德啊!嘤嘤嘤,嘤嘤嘤,……”

    乌图木与曹小强笑而不语。

    渐渐的,渐渐的,渐渐的,城门洞也近在眼前数丈之地了。

    远远的看见城门洞内的一个个身着明光铠的大小军士,要么腰刀出鞘,要么长枪左右比划,骂骂咧咧道“尔等刁民,都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离开了‘司马大王’,来日必定高攀不起,有多远滚多远,有种以后别回来了,祖坟也都该挖走!”

    “要不是‘司马大王’早有军令,似尔等这般弃主而逃,要是在两军对阵之前,先斩了尔等以正军心!”

    “逃吧,逃吧,都逃吧,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与其这样狼狈如鼠逃窜,还不如坐守一地,生而为人,早晚都会是一死,哼!”

    “……”

    眼下,城门洞内的这一些乡民也不与这一些军士争执,只顾摇头叹气的护着各自家小往城外急赶。

    毕竟,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要是与这一些军士争执,少不了会挨一阵子猛烈的拳打脚踢。

    一众越女剑先无视了这一些明光铠军士的存在,径直策马行过城门洞。

    这一些明光铠军士自是多看了一眼四把越女剑,旋即又止住了骂骂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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