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绍见势心中窃喜,旋即往后退去了三步,狡黠一笑,道“十山八寨各国的兄弟们,眼下咱们人多势众,都抄家伙,先灭了他”
拓拔绍言毕,各国赌客与看客似孟婆江潮极速一涌,“刷、刷、刷”,顷刻拔出各自兵器,又捉来各国天王的旌旗,往前并列一排。
“魏国拓拔天王,在此,”
“大燕国慕容天王,在此,”
“燕国慕容天王,在此,”
“秦国姚天王,在此,”
“凉国秃发天王,在此,”
“凉国沮渠天王,在此,”
“凉国吕天王,在此,”
“凉国李天王,在此,”
“八大天王”各国的赌客与看客铮铮一言,怒目圆睁之间,手中稀奇古怪的兵器佐上各自奇形怪状的旌旗图纹,转眼就在赌坊跳跃的烛台中,骤起一阵肃杀之气。
杀气腾腾,就似山崩地裂前的那一刹那,只要一方动手,必定昙花一现,落地一大片海棠花海。
曹小强抬望眼之间,见“八大天王”各国在拓拔绍的怂恿下,居然真能刀口一致。不过,对于这一些临时拼凑起来的赌客与看客,无异于乌合之众;不容小觑的,还是拓拔绍与其紧随的“黄金八部”勇士。
曹小强又岂能会被这一番阵势吓住,大凡在别人蹬鼻子上脸的时候,要是收起怒火,然后再反唇相讥打压一回,胜过万箭齐发。
毕竟,看得见的万箭齐发,只会伤人于有形;言语中看不见的万箭齐发,更会伤人于无形。
伤人于有形之处,佐以金创药,假以时日,便可伤愈;伤人于无形之处,无药可治,又可使人心里骤起一个鸟蛋大的疙瘩。
曹小强眼下要做的,就是让“八大天王”各国的赌客与看客心里骤起一个鸟蛋大的疙瘩,还是不一样大的疙瘩;“八大天王”各国的赌客与看客一时连横,合纵便可轻破。
正当曹小强沉思之间,极速拔出后背斜插的一双越女剑,两闪寒光剑影疾出,紧接着又故意仰头一通轻笑,道“啧啧啧,啧啧啧。八大天王啊八大天王,这都是尔等往自家脸上贴金镶银。于孟婆江北之地的乡民说来,从来就没有八大天王,只有四娘二阉一禽兽。”
“即是四娘二阉一禽兽,方才以在下说来,全然不错一字半句,尔等就是一个个臭虫与蟑螂”
“哈哈,哈哈,哈哈,”
曹小强自是有恃无恐,只要笑声越大、越久,那就如一把刀子,一刀刺心之后,各国的赌客与看客见势如此,自是怒火冲天。
各国的赌客与看客,也知越女剑功夫了得,眼下虽然现身三人,一时也不敢贸然攻杀上前,要是越女剑一式剑气出手,难以力敌。
各国的赌客与看客,也寄希望于拓拔绍与随行的“黄金八部”勇士出手。既然拓拔绍要撑腰,力敌越女剑的时候,该当先出手才是。
只要拓拔绍先出手,各国的赌客与看客腰板才站得更直。撑腰,撑腰,要是拓拔绍不撑在最前方,各国的赌客与看客就会腰痛。
至于曹小强所骂之言,乡民私下确实也有这一说,不过,乡民要是敢正大光明的在这一种场合说出来,早就先劈脑袋,再剁成肉泥。
“四娘二阉一禽兽”,“四娘”,无非是说四个疆域不同,却又各自国号都为凉。初耳听来“凉”与“娘”音同,要是娘多而爹少,倘若又以圣人之言说来,那就是没有教养。
“二阉”,孟婆江北的乡民大多分不清“燕”与“阉”,但是家家养猪,都有阉猪的时候,天下之乱,也很想阉了两个燕国,故而戏称如此。
“一禽兽”,“禽”又音同“秦”,自然指的就是姚天王的秦国,虽然姚天王自诩为秦国一分为八之前的秦国正统。只可惜,自诩并非真有其能。乞伏国之灭,魏国虽下黑手,站在台面上的就是这一个姚天王。
“兽”,自然指的就是魏国天王拓拔珪了。在“八大天王”并世争雄中,唯有魏国军士头戴狼皮帽,余等诸国各有盔帽或者毡帽。
于魏国说来,国中狼群居多,狼皮凉干之后做成帽子,春暖夏凉又还轻便,更为阻挡一部分弓箭,因地制宜也省下了一大笔银子。
至于别国要怎么称呼狼皮帽,魏人也不太在意。况且,狼行千里好吃肉,也暗和魏国人的血性。
曹小强大笑戛然而止,之后左手越女剑指着魏国、右手越女剑指着大燕国,冷冷说道“一国的先天王被另一国的天王割了脑袋,不思为先天王报仇雪恨,这又算是哪门子的大燕国人如今沆瀣一气,是为不忠不孝、更是不仁不义”
紧接着,越女剑合二为一,直指秦国旌旗,冷冷又道“至于秦国嘛,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被魏人使唤冲在最前头,兵力钱粮费了不少,可好处也没见几多更重要的是,伤了更多的无辜乡民”
“一国天王被另一国天王牵着鼻子走,这有算哪门子的天王被人牵了鼻子,要么是“儿天王”,要么就是圈养的一个“小天王”,还自诩为秦国正统,不觉得愧得慌在下也都替各位秦国人,愧得慌”
之后,越女剑一分为二,左右张弛之间,指着四面不同的凉国旌旗,冷冷再道“都是凉国,怎么能都是凉国呢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诸位凉国人,这没道理啊谁为公、谁为母趁此各国之人皆在,不如一决雌雄”
“待四国之人分出了雌雄,再合四为一,多好,这多好啊一公三母,谁为妻,谁为妾,余下三国可再一决高下,如此,堪称完美”
“”
陈静与陈旭嫦在曹小强身后,字字珠玑入耳,一时窃喜。看来这一众连横之势,并非势不可挡。
各国的赌客与看客自是恼怒至极,各国之间的新仇与旧恨,被曹小强一席话就翻了一次底朝天。
眼下,除了对一众越女剑有敌意之外,对身边各国的赌客与看客旋即生出了三分警觉之心。
有道是人心隔着肚皮。
谁又知道左右的这一些人,会不会背后捅人刀子,然后再回国邀功请赏。况且,一个个都是赌徒,除了好赌案台上的骰子,更是在赌一人之命、一国之运。
突然,从大燕国旌旗下骤起一个声音,高声嘲笑道“啧啧啧,啧啧啧。幽嫣谷墨家曹大侠,我想起来了你家先祖也是魏国人,是好端端的一个陈留王之后啊”
“虽然曹魏是魏,如今拓拔魏国也是魏。莫非,幽嫣谷墨家一众越女剑,已经投降魏国甘当走狗,做了魏国的爪牙不成”
曹小强听着虽然刺耳,但眼之之势已然明了,“八大天王”并世争雄,各国恩怨情仇已久,想要八国同心一力,几乎没有可能。
毕竟,八国天各一方,私下又各有各的盘算,一时半会也很难找出相同的利益来平衡争端。
曹小强一时佯装大怒道“此魏非彼魏,先祖曹魏与拓拔魏,本就风马牛不相及。要是我等投魏,又何须被拓拔绍小儿相逼如此”
“今日,我只问一句。有谁知道五斗米顶上三道的去处,大可明言相告,与己与他,百利无一害”
“”
秦国旌旗下,又骤起一个声音道“管他娘的是曹魏,还是拓拔魏,既然幽嫣谷墨家曹大侠骨子里是魏国人,也算是一个土生土长的魏人。于今,莫非是受了黄金八部下四部之托而来挑拨离间如此,想魏国得势没天理”
此时此刻,魏国旌旗下骤起一个声音,大骂道“马拉个巴子的,尽会胡说八道。刀口一致对外,何时又开始内讧了既是赌坊,恩怨得在骰子上一决高下才是”
“眼下,幽嫣谷墨家杀气腾腾,居然又开始窝里横、窝里反,又如何能杀退幽嫣谷墨家杀不退幽嫣谷墨家,又怎么玩骰子”
“方才,那个谁,那个谁,不是说狼多肉少,先抢者先得用吗那个谁,那个谁,就先上啊”
八面旌旗一时哑口无言,拓拔绍在身后眉头一皱,冷冷又道“诸位,诸位八大天王的兄弟们,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败阵下来了手握兵器,却学诸葛孔明舌战江东”
“诸葛孔明舌战江东虽然很能,可是在五丈原手握重兵气死了兄弟们,兄弟们呐,难道也想学诸葛孔明手握兵器还被气死不成”
“”
八面旌旗,沉默一时。
突然,在大燕国旌旗下,骤起一个暴躁的声音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魏国那么能,那就魏国先上啊只要魏国先上,我大燕国紧随其后,要是孬种逞口舌之快,不如早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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