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嘭、嘭嘭,
两把越女剑剑气所过之处,飞梁与琉璃破瓦台如雨疾下,炸裂声轰然落地之后,又骤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尘灰如烟如雾弥漫开来。
一众越女剑如临大敌,毕竟三个人以背靠背的防御之势,快箭都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这一个不动声色的来者也非等闲之辈。
“嗷嗷,嗷嗷,嗷嗷,”
曹小强忍痛声声低吟,数支弓箭从玄色行头直入后背,又伤着了肩胛骨之间的经脉,双剑一时似有千钧重,忍不住斜插入地如拐杖。
“强强,强强,强强,”
陈旭嫦骤起一阵焦躁,幽嫣谷墨家弟子中最得力、又是心中惦念的那一个男子,要是一时半会生出什么三长两短来,身为幽嫣谷墨家第九十九代谷主,情何以堪。
“强强,强强,不要紧吧”
陈旭嫦嫣切一问,双颊如晚霞映红了半边脸,额头上骤现三分为难之色,一时又不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陈旭嫦越女剑倒提一旋,一手颤动着轻捂曹小强入身的数支箭矢,在数支箭矢入身处,已然溢出了一绺又一绺海棠红。
说时迟那时快,陈静越女剑极速一收一旋之间,紧接着落地又是一式点剑剑气起势,荡起一绺尘烟,之后身影一旋而上数丈高。
正当陈静凌空一旋而上之际,紧接着又是一式绞剑剑气,在赌坊一角的飞梁与琉璃瓦台,瞬间斩出了一个方圆一丈的大窟窿。
陈静反手一式荡剑剑气借力使力,紧接着极速一式后空翻,飘逸如云的身影立于赌坊琉璃瓦台上。
举目四望之际,月色远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朦胧,近处也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影子,看来这一个不动声色的来者必定有备而来。
不得已,又一闪飘逸的身影凌空而下,像极了一朵白莲花,惊得赌坊里的赌客与看客一通疾呼。
“仙,仙,仙女的仙,”
“哇呜,我欲成仙,爽快,”
“哪咕叻,哪咕叻,飘飘欲仙,老子忍不住也要飘起来了,”
“埋汰旮旯,老子都已经看直了,都要竖起来了,毛都要竖起来来了好看又惊悚,刺激”
“她娘的,是人是仙”
“”
陈静“咚咚”落地,顾不得赌客与看客的刺耳之言,旋即立于陈旭嫦之后,急切又道“来者不善。看来这一个不动声色的家伙,是有备而来。咱们往后还得更加小心。眼下敌暗我明,万万不可大意”
拓拔绍自是虚惊一场,好在方才没有与一众越女剑针尖对麦芒那般拼得你死我亡,方才一通打斗,越女剑也并未使出致命杀招。
既然如此,更该以和为贵。
拓拔绍旋即身子一正,环视一众赌客与看客,仰头疾呼道“这会是你们干的吗有一说一,要是没有的话,就乖乖给本大王闭嘴”
没有一个人应拓拔绍。
像眼下这一种光景,即使就是赌客与看客事先安排而周全万一,自然也不会开口。
毕竟,谁开口谁找死,拓拔绍已经给人台阶下,谁不借坡下驴,谁就自寻其辱。
拓拔绍对于这一番言辞,已经收买了八国赌客与看客的人心,又安慰了一众越女剑可能瞬间失控的怒火,正应了“拓拔大王”的英名,又是各取所需,更是投其所好。
拓拔绍见没有一个人吱声,这一些八国的赌客与看客还不是榆木疙瘩,悟性又不错,自感欣慰。
旋即,抱拳上下一扬,与陈静毕恭毕敬道“女侠,本大王已为你问过话了。都听见了吧,这确实都不是十山八寨赌坊里的人干的”
“曹大侠,不是本大王故意诋毁幽嫣谷墨家大名,又或者陈留王之名,会不会是以前的私怨”
“不然,为何箭矢偏偏只射你,而又不射身边的两位女侠”
“”
拓拔绍一言正中陈旭嫦飘忽不定的心神,急切道“强强,好生想一想,这天煞的会是谁你得好生想一想,这天煞的究竟会是谁”
曹小强顿时觉得莫名其妙,眼下陈旭嫦一问,不仅匪夷所思,更是分不清东南西北,除了箭矢入身之痛外,紧接着又骤起一阵心痛。
陈静越女剑一收一旋之间,极速入鞘,紧接着左右张望,极其警觉又道“既然已汇总了小道消息,咱们得先回去,再行商议后计”
陈旭嫦自是心知肚明,是非之地,不便久留。
能早一刻离开,自当早一刻离开,旋即不得不点头,又极其吃力的扶起了曹小强,往赌坊外跌跌撞撞的步了出去。
陈静紧握越女剑,极其警觉四周暗处,一闪身影离开赌坊之际,又极速夺过赌坊门前的一只灯笼,紧追蹒跚的陈旭嫦与曹小强。
有了灯火之光,陈旭嫦与曹小强的步子才更稳重一些。
与此同时,赌客与看客,以及拓拔绍与“黄金八部”勇士接着又追了出来,待灯火之光消失在前方崎岖小道的尽头,骤起一阵谩骂声。
“马拉个巴子,怎么不一箭射死了他,最好连那两个女人也都射死了狼多肉少,刚死的人,也还是热乎乎的,可惜,真是可惜了,”
“埋汰旮旯,这会不会是谁在嫁祸十山八寨赌坊难道,十山八寨要消失了这不对劲啊,”
“老子挖他祖宗的大坟头,坏了赌坊的屋子,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真当是自己的家了啊”
“奶娘的胸,要是一众越女剑方才也使剑气,只怕没有几个人的命还在,好险,好险,为了这一颗脑袋还在脖子上,得先喝一壶五石散兑酒压一压惊,吓死老子了,”
“”
拓拔绍眉头一皱,又从左往右边环视了一次,紧接着又从右往左边环视了一次,狡黠一笑道“诸位兄弟们,难道真不是十山八寨里的暗哨、机关什么的干的都与长生天起誓,给本大王一句准话”
一众赌客与看客,先是面面相觑,而后又各自争吵起来。
“这本来不是魏国干的,”
“咱们大燕国没这等鸟事,”
“与秦国素无痛痒,”
“凉国,一直很无辜,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
拓拔绍闻言心中一怔,旋即极速打断话茬子,轻笑道“既然都不是诸位兄弟们干的,那眼下这一件事,确实也越来越有趣了,”
一众赌客与食客,又是面面相觑,而后疑惑重重,不断发问。
“哪咕叻,拓拔大王,除了十山八寨里八大天王各国之人藏身外,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方势力”
“对啊,这小贼着实可恶,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得小心为是。要是冷不丁出箭,把咱们各个击破,会被他杀一个精光”
“兄台,言之有理,咱们各为其主,要是在战场上相遇,拼一个你死我亡,那都是天经地义。十山八寨乃八大天王并世争雄的法外之地,要是有人破了这一方宁静,兄弟们,为了赌桌上多一些乐子,要是寻着了冷不丁的放箭者,可不能手软,得拨皮抽筋、剁了喂狗”
“好,好,很好,就依此言。越女剑走了,咱们是不是该接着回赌坊再赌一会白驹过隙,可不能浪费了匆匆而过的时辰,”
拓拔绍自是眉头一皱,眼下“十山八寨”于己还有大用处,凡是于己有用之人不能伤亡,凡是有用之处更不能败亡,得使银子扶起来。
况且,圣人有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穷,那已经都是十八辈祖宗之前的事了,眼下有钱有势有地位,该当兼济天下了。
兼,自然就是兼并;济,自然就是每一户的银子出入都由官府说了算。如此一来,才会有天下,不然就是天地之间一盘松散的黄沙。
拓拔绍思索已定,旋即一通高呼道“诸位兄弟们,雅兴,雅兴,本大王佩服至极啊为解诸位兄弟们的后顾之忧,方才一战伤者,诸如金创药、汤药什么的,银子由本大王出了;这间破屋子,修缮的一切花销,银子也由本大王出了”
一众赌客与看客,自是欣喜至极,齐声高呼道“拓拔大王,拉基阿路;拓拔大王,拉基阿路;拓拔大王,拉基阿路;”
拓拔绍眉头一皱,右手轻抠耳朵,弹指一挥间,冷冷又道“本大王,早就已经都听出了茧子,能不能,换一个好听的啊”
赌客与看客自是眉头一皱,旋即会意又道“拓拔天王,拉基阿路;拓拔天王,拉基阿路;拓拔天王,拉基阿路;”
拓拔绍眉头一舒,狡黠一笑,道“诸位兄弟们,本大王替拓拔天王收下了这一通恭敬。本大王想先静一静,想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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