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谷个子虽不及大秦巨姚余虎背熊腰,但是这一些来,在孟婆江北与五斗米道周旋,九牛二虎之力并不比大秦巨姚余逊色多少。
刘一谷憋足了力气,又在越女剑与弯刀“咯吱、咯吱”滑动中,轻蔑道“要说祖宗,无论秦国也好,魏国也罢,都是晋国臣子!秦国姚天王如今占着长安与洛阳不走,这才是最大的乱臣贼子!”
“我刘一谷身为晋人,自是尔等‘八大天王’的祖宗,自然也是尔等的‘天王老子’,那也名副其实!”
“怎么说,晋国出自刘家天下,我是‘天王老子’更不会有假!”
“你要服祖宗,眼下就得先服‘天王老子’,让尔等姚天王交出长安与洛阳二都,才是臣子该做的事!”
“……”
大秦巨姚余闻言早就气得脸色发青,原本想私下借五斗米道之势起事,在这乱局中求一方属于自己的天地,如今却遇见似刘一谷这样的高人,确实太过于晦气。
好比生不逢时,又能奈天何?
大秦巨姚余先前本受姚天王之命巡视秦国与各国边界的关隘。
前番正为丧了胡车乌苏,被擒了花乞伏而恼怒,还折了不少黑旗秦军,着实就是一笔赔本买卖。
虽然,魏国前番确实助秦国吞并了乞伏国,名义上也拿出了北山关。北山关本就是秦国边界的一处烫手山芋,是多国兵家必争之地。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魏国拓拔绍能用计再夺回来,大秦巨姚余虽然万分有恨,但也无处发作。
倘若再去夺北山关,除了会与魏国掰扯不清之外,还会与燕国、大燕国掰扯不清,实在不划算。
有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秦国依然想当这一只黄雀,待燕国与大燕国,以及魏国争北山关争得死去活来的时候,再趁机夺回来。
北山关本来就属秦,魏国要是保不住,自然就得“完璧归赵”!
胡车乌苏命丧魏地,本是秦国之耻;花乞伏被擒,更是黑旗秦军之耻,正当大秦巨姚余无可奈何之际,遇见孙秀为首的五斗米道。
眼下骑虎难下之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大秦巨姚余这才想着要借刀杀人、借刀夺地的好法子。
孙秀一行人本是落魄入秦,两人一拍即合。不过,事成之后,大秦巨姚余必须得听孙秀差遣。
于大秦巨姚余说来,孙秀身后的五斗米道几乎无人能敌,眼下趁夜偷袭土城郡,毕竟孙秀信誓旦旦说万无一失,不会有人来插手。
可是,事情往往就这样奇葩,万无一失又快变成了全军覆没,要是五斗米道再不回援,黑旗秦军早晚会被“鬼军”杀得片甲不留。
大秦巨姚余怒视刘一谷,轻蔑又道“祖宗,祖宗你个鸟!连祖宗家业都被人夺了,你还长脸了?”
“刘家人镇不住汉家天下,谁镇得住,那就是谁家的天下!况且,你不要忘了,汉家天下本也是夺了秦国天下!眼下,唯有我秦国,也只有我黑旗秦军,才配入住中原腹地,尔等皆是不尊王化的蛮夷!”
“还说什么魏国,那只不过是魏虏;说什么晋国,那只不过南蛮!天下之大,唯有我秦国、唯我秦国姚天王最大!秦国位居天下正中,长安与洛阳尽在秦人之手,该!”
“非要说‘天王老子’,眼下也该是我大秦巨姚余。余者,年年有余,才是‘天王老子’该有的名份!”
“似你,一谷?一颗谷子,这不是要让人饿死?那还是老老实实去吃土吧!要是在土里加把盐,那会更够味,还能吃出山珍海味!”
“大秦万年,姚天王万年,……”
正当大秦巨姚余大喝之际,顺势往后一个破绽,弯刀一收一旋之间,冷不丁斜杀刘一谷的右臂。
刘一谷眼疾手快,越女剑反手一式荡剑剑气,极速斩开了大秦巨姚余的弯刀,旋即一闪侧空翻,立于五步之外,轻笑道“好,好,好极了!既然掰扯不清,那就功夫上见高低。谁要是赢了,谁就是‘天王老子’,哈哈,哈哈,哈哈,……”
大秦巨姚余旋即黑色大氅轻轻一拉,紧接着就弃了黑色大氅,黑色大氅上的北斗七星在火光中很快被“鬼军”斩杀出一树树海棠花枝。
大秦巨姚余现出了一身黑盔黑甲,弯刀一收一旋之间,没有黑色大氅碍事,比先前更为灵活。
当当、当当、当当,……
此时此刻,鹿角弯刀与越女剑再一次相接相撞,电光火石不止。
刘一谷本就使惯了九环大刀,越女剑用使九环大刀的力气下去,一样不输大秦巨姚余的鹿角弯刀。
如此一来,你一式劈刀、我一式截剑;你一式横砍、我一式抹剑;你一式斜刺、我一式抱剑,……
一时之间,刀光剑影游走于前后数十步,电光火石不离虎口三寸之处,你不让我、我不输你!
刘一谷有“鬼军”在一旁周全,再无一个黑旗秦军近身,在这一面旌旗正下方,就只剩刘一谷与大秦巨姚余的打斗最为凶险!
“我是你家‘天王老子’,……”
“我才是你家‘天王老子’,……”
“我是,你不是,……”
“你不是,我才是,……”
“……”
就在刘一谷与大秦巨姚余你来我往的打斗之际,依然没有停止口舌之争。毕竟,手中有刀剑,舌上有龙泉。口舌之快,也如刀剑之快;口舌之胜,也是刀剑之胜。
就在这一个时候,从远处源源不断的冲回了漫天的黑旗秦军!
又在一路跳跃的火光中,骤起了一个个五斗米道的声音。
“老子今日有话对你讲贫道送你上天看太阳!休得猖狂!”
“五斗米道,拉基阿路,……”
“杀,杀了刘一谷报仇,……”
“……”
陆修静率先一闪身影跳出来,蓝白相间的道袍异常显眼,扭头轻笑道“呔,道家嫡传上清派在此,尔等旁门左道,休得猖狂!”
说时迟那时快,陆修静长剑出鞘,高声疾呼道“糟老头,不能躲在暗处不出来!完全没道理啊!”
“清风斩,斩,斩,斩,……”
正当陆修静大呼之际,长剑一道三尺宽、九丈长的白光一闪而出,一上一下像极了陀螺,从左往右转三圈、又从右往左转三圈。
寇谦之也不输气势,从暗地里冷不丁跳了出来,长剑出鞘一道三尺宽、九丈长的白光一闪而出,一前一后也像极了陀螺,从右往左转三圈、又从左往右转三圈。
陈静在远处看得明白,陆修静与寇谦之在黑旗秦军中就像两个舞者,清风斩斩出的白光就似舞袖。
清风斩一出,方才吆喝着的五斗米道道士哀嚎遍野,之后长剑接二连三“哐当”落地,昙花一现,落地又是一大片怒放的海棠花枝。
黑旗秦军见陆修静与寇谦之双双使出了清风斩,要不先杀死了陆修静与寇谦之,五斗米道追云逐月剑、“天火之光”通通都使不出来。
“大秦锐士,得先杀死了那两个臭道士,杀,杀,杀啊!……”
“马拉个巴子,道家嫡传上清派就是旁门左道,真碍事!杀!……”
“黑旗秦军听令杀了陆修静,赏千金、封千户侯;杀了寇谦之,赏千金、封万户侯;……”
“……”
黑旗秦军呼喊声就如夏日里的孟婆江浪,各自挥舞着弯刀一涌而上,陆修静与寇谦之面有三分菜色,清风斩只能斩杀修道之人,黑旗秦军手中的弯刀,会劈死人的!
就在这一个时候,陈旭嫦一闪身影跃于陆修静与寇谦之中间,疾呼道“陆道长、寇道长,不要走远了!五斗米道交与两位,黑旗秦军近身一个死,近身两个亡,要是近身一大片,越女剑先杀他一大片!”
陈旭嫦言毕,先是一闪寒光剑影而出,张嘴平咬在剑柄处,旋即两闪寒光剑影斜持左右。
黑旗秦军见势,确实先愣住了一小会,使一把剑的人,太多;使两把剑的人,也有;如今这样使三把剑的人,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先前,曹小强告之了越女剑新招式的精妙之处,要是又以无上快剑的招式使出来,威力倍增!
说时迟那时快,陈旭嫦极速一式“移形换影”,以无上快剑的招式使出一分为二又不同方向的剑招,一式抹剑剑气,一式平剑剑气;一式截剑剑气,一式荡剑剑气;……
就在“移形换影”中,口中那一把越女剑虽然使不出剑气,但是剑锋所过之处,依然能够一剑封喉。
近身越女剑的黑旗秦军就像烈火中的一根又一根爆竹,在声声哀嚎声中,弯刀“哐当”落地;黑盔黑甲“扑通”倒地,昙花一现,落地又是一树又一树怒放的海棠花枝。
陆修静与寇谦之见势,先长舒了一口气息,一时如释重负!
陆修静却疑惑道“糟老头子,同使清风斩,为何你的人头要金贵十倍!事出反常,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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