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极度失落,可还得想法杀败杜雷仕,不然如何对得住越女剑,又如何对得住幽嫣谷墨家之名。
陈旭嫦一时估摸着,看来杜雷仕使的风雷掌又与曾经司马问天的鹰爪铁布衫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不过,鹰爪铁布衫不惧追云逐月剑,而命丧于“天火之光”。眼下,又该如何御敌制胜呢?
这确实是一个天大问题!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一只有在越女剑出招更快下寻思功夫。
不过,眼下三剑流相比之前已经快了不少,要是更快,确实难上加难。正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
唯一一法,只得诱敌深入而伺机卖一个破绽与杜雷仕,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除此别无他法。
陈旭嫦思索已定,也不再多言一字半句,先左步右行、右步左行往杜雷仕逼近之际,再一式“移形换影”极速闪开退去了十步之外;紧接着再左步右行、右步左行近身杜雷仕,又一式“移形换影”从另外一个方向退去了十步之外;如此反复。
杜雷仕见玄色身影来回看得人眼花缭乱,一时更是心烦意乱,又见陈旭嫦一副欲攻而不攻、欲杀而不杀之势,也不与陈旭嫦多纠缠。
江湖都道快刀斩乱麻,火中急取栗。唯一只有以快止乱,才能不被拖泥带水,不为乱局所左右。
临危不乱,那是王佐之才。杜雷仕也很想是这一种人,也很想当这一种人,故而更要拔乱反正。
“风,……风,……风雷,……风雷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躲不过十,……十五!……”
杜雷仕言未毕,左掌风蛇之影与右掌雷影,早已无情的交叉直击出剑的陈旭嫦。
莫道江湖无情,无情终是最有情。有情自是为杜家人、为张家人、为五斗米道!
呼呼、呼呼、呼呼,……
嘭嘭、嘭嘭、嘭嘭,……
风蛇之影与雷影荡起的尘沙如烟如雾,左右追逐攻杀之间,在这数丈高远的地方已然暗无天日。
抬望眼之间,无数纷飞的尘沙与草屑就如大漠黄沙卷地,在远近之处都弥漫着泥尘气息。
一时之间,陈旭嫦玄色身影就似一只大漠黄沙中的玄鸟,左右飞翔不被卷地黄沙掩埋于无形。
毕竟,出剑伤人而不先受伤!
“躲,……躲得过,……过初一,……躲不过,……躲不过十五,……”
杜雷仕风雷掌出掌越来越快,毕竟再这样下去,力气消耗太多,反而于己不利,唯有尽快胜敌。
陈旭嫦见杜雷仕出掌更快,更不能大意半分,要是一个不留神命丧于风雷掌下,确实得不偿失。
“哎呀,哎呀喂,……”
陈旭嫦突然左脚靴子轻绊右脚靴子,顺势一个大踉跄而倒地。
杜雷仕见状欣喜无比,一闪身影狂奔而至,厉声又道“你,……你死,……死定,……死定了!……”
说时迟那时快,杜雷仕双掌再一次托天而起,而后对准身下五步远的陈旭嫦一掌、两掌、三掌,……
与此同时,陈旭嫦见势自是暗喜,极速一式“鹞子翻身”起势,紧接着左手越女剑一式绞剑剑气直逼杜雷仕的右手、右手越女剑一式劈剑剑气直逼杜雷仕的左手。
陈旭嫦突然觉得风雷掌虽然厉害,但是只要伤了杜雷仕双手,一切厉害的掌法都将无用武之地。
终归还是中计了!
杜雷仕见势大吃一惊,旋即双掌收回一尺,要是被越女剑剁了双手,不但与风雷掌无缘,更与仕途无缘,必定又会被人抛弃!
这一个世道本就如此,能被别人利用,说明还大有用处。
要是与他人而言,又全无一点用处还一无是处,只得与孟婆郡中大街角落里的乞丐为伍了。
毕竟,人如其名。
杜家这一姓一族,也并非寻常的族姓,在南山郡树大根深,又岂能轻易落败。
身为堂堂正正的血性男儿汉,学而优则仕,谁又不想一官半职?学成文武艺,贺与帝王家。
士人皆有出仕之心,又何尝杜雷仕?
只不过,杜雷仕长相有一些“与众不同”,自然只有靠雷厉风行来寻求另类的出仕之道,因缘际会习得的这“风雷掌”便是其中之一。
风雷掌“雷人”,长相又“雷人”,故而也只得以此法“雷仕”了!
杜雷仕见势虽是极其警觉,收掌之际又不得不步步后退。
没诚想到越女剑攻杀之势,一次急过一次、一招险过一招。江湖中道最毒妇人心,也不过如此!
杀敌又或者伤敌之前,还得周全不被杀、被伤。要是连命都没有了,又如何出仕?出仕又何用?
留待有用之躯,一切都是值得的!要是留不住有用之躯,反倒为她人做嫁衣裳,又实在极其晦气!
可是杜雷仕这一退,陈旭嫦又上前三步,越女剑剑锋左手一式平剑剑气、右手又一式荡剑剑气,……
杜雷仕在极速躲闪越女剑攻杀之间,好不容易才躲过了陈旭嫦无上快剑一式又一式剑招,想要再使风雷掌还击陈旭嫦几无可能。
毕竟,再使风雷掌的时候,越女剑使出的无上快剑已经能一分为二、一分为三、一分为四,……
杜雷仕后背骤起一阵拔凉,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是这个道理。要是遇见陈旭嫦这般强人,自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步慢、步步慢。
杜雷仕想着出仕当官,自然也是读书人。是读书人自然也都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就好比在官场上,你要敬我一尺、我就还你一丈;你不敬我一次、我自先远之,倘若相逼则一招制敌,让其永世不得翻身。
既然前番陈旭嫦能使破绽误导他人出错,自然别人也可以效法。圣人有言来而不往非礼也!
圣人之言不但是孟婆江南的美德,更是孟婆江北的美德。有来有往,才更像是天下大同的世道。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直白的意思就是说你的爹就是我的爹、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天下大同,一切共有。
有来有往,自然不分你我他!故而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最终她的一切也都是我的!
圣人之言如此,何尝杜雷仕!
就在杜雷仕退步之间,左脚轻绊左脚顺势倒地之后一滚,从左边滚到右边,又从右边滚到左边。
加之杜雷仕虎背熊腰,双臂合于两侧就像一个成熟的大木瓜,短打小衣从左忽而右、从右忽而左,滚动之势又非直线也非曲线。
就这样,陈旭嫦攻杀上前的一式又一式点剑剑气次次落空。
杜雷仕不但先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更想到了“声东击西”,眼下张智还未得救。
要是往张智近处滚去,陈旭嫦无上快剑的招式一定会消减几分!
要是陈旭嫦的无上快剑不怕伤着陈静,杜雷仕自然也不怕无上快剑伤着张智,怎么说来都是万全。
杜雷仕不但是这样想的,实际上也就是这样干的!
短打小衣忽左而右、忽右而左之际,越女剑剑气已经在陈静身前三步之距荡起了一绺绺尘烟如雾。
“静静,快,你快闪开!这该死的结巴,还真不是一个善茬!……”
陈旭嫦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确实也有一些心急了。
要是杜雷仕就这样在陈静左右之地滚过来又滚过去,三剑流上的无上快剑几无用武之地。
与此同时,杜雷仕就在陈静与陈旭嫦四目相接之际,暗自窃喜,径直左手凌空一掌风蛇之影、右手凌空一掌雷影向着陈静与张智。
陈静见势大为不妙,一闪身影退去了数步之外,要是杜雷仕连张智也一同杀了,才不能与之陪葬!
就在陈静转身又极速透过面纱斗笠,见杜雷仕双掌落地之处的风蛇之影与雷影炸裂得暗无天日。
待风雷掌过后、无数泥沙与草屑极速如暴雨落下之际,杜雷仕已经扛着张智像一根木头从风蛇之影与雷影中往远处一骑冲了过去。
张智就这样被杜雷仕抢走了!
而后,杜雷仕横放张智在马鞍上,之后狂拍马屁股,紧接着一闪身影上马,背对马头而坐。
与此同时,杜雷仕并没有忘记阻敌来追,左掌一式风蛇之影去击陈静、右掌一式雷影去击陈旭嫦。
陈静与陈旭嫦只在风蛇之影与雷影中来回躲避,待越女剑寻着空挡要反杀杜雷仕之际,杜雷仕已经策马狂奔出了数百步之外。
陈静与陈旭嫦见状自是恼怒至极,原本想擒住张智,牵一发而动全身,再牵出背后的张家人与五斗米道,如今却被杜雷仕虎口夺食,是可忍孰不可忍!
“嫦嫦,事已至此!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得追上杜雷仕与张智,必要之时,杀无赦!”
“静静,早该如此了!见一个张家人杀一个张家人、见一个五斗米道杀一个五斗米道、见一个杜家人杀一个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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