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自是将信将疑,极其吃力又道:“爹,这是真的吗?待孩儿成了下一任的玉皇大帝、下一任的老天爷,你见了下一任的玉皇大帝、下一任的老天爷,你会下跪吗?”
张信一时倒也没有想到张义会有如此一问,生而为人就得言而有信,既然前番已说过张义有天子之命、大帝之资,又怎么能伤了张义的良心?有道是:知子莫若父。
“我儿,爹跪,爹跪就是了!待爹收拾了天上那一只鹅,打他成地下的那一只鹅,爹就给你跪下!”
“我儿张义,爹已经老了,你是爹的希望;是孟婆郡的希望;也是天底下张家人的希望!玉皇大帝姓张、老天爷姓张,都应在你身上!”
张义自是眉头轻舒,双颊骤起一阵轻笑,而后轻声又道:“爹,孩儿信你;爹,孩儿信你!爹,孩儿都信你,从来就都信你一个人。……”
张信顿感张义双手越渐冰凉,热泪盈眶道:“我儿张义,你不信爹又能信谁?你要信我哟!……”
张义含笑点头,点着点着就没有了动静,也没有了游离的气息,双手越渐冰凉,真的死了!
张信一把拥张义入怀,仰天长啸道:“我儿张义,咱们爷儿俩加在一起,就是信义呐!如今,这一个上好的世道都不讲信义了吗?”
“我儿张义,爹是骗子,爹是一个大骗子!别家的孩子坑爹,就你不坑爹,如今爹成了坑儿子!”
“坑儿子,爹成了坑儿子,我儿张义,爹,爹,是爹坑了你!你我皆不是凡人,爹就不烦你了,……”
“……”
张信两行热泪,扭头对一众明光铠将校与军士厉声大喝道:“杀,杀,杀光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明光铠得令,更为卖力。腰刀极速攻杀之间就当是在劈柴砍树。
张信缓缓放平了张义,又轻抹了张义的一头乱发,紧接着理了一理衣襟,虽然惨死在鹅风掌下,但是抛开一副惨状之外,容颜还是那么美,姿态还是那么温文尔雅。
自己的崽,怎么看都顺眼!
无论玉皇大帝也好,老天爷也罢,走的时候能有张义万分之一也难能可贵,在这一个世道里,已经没有人比张义更似人中龙凤。
纨绔子弟?那只是刻意诋毁!
大凡一般人得不到的地位,只有刁民才会挖空心思去诋毁!
哪一个人中龙凤不有特列独行之处?自古以来,人中龙凤有恋足的、有恋蛐蛐的、有恋花石的!
世间之事,本就无奇不有!
似眼下张义这般,唯一只是沉溺于五石散兑酒的人中龙凤,可是万中无一,万万中也无其一!
况且,喝多了五石散兑酒,张义也从中悟出了仙人回首掌,五石散兑酒并非一无是处,也并非全是害处,大凡极好的东西就是这样!
这就比如寻常吃饭喝水,吃饭吃多了会撑死、喝水喝急了会呛死,难道就不让人吃饭喝水吗?
非也。无非没饭吃、没水喝的刁民与流民才会刻意去诋毁!
圣人都常说道:三人行、必有我师。似这一些刻意诋毁的刁民与流民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即是朽木,何须与朽木为伍!
张信缓缓站起身来,又低头看了一眼张义,而后隔空与诸葛长风道:“该死的诸葛长风,打死我儿张义,今天我要打死你!要打爆你的头、打瘸你的胳膊、打烂你的五腹六脏,让你一无是处于无形!……”
就在张信怒目圆睁大骂之际,双掌合十、双腿半曲,凌空一跃直上数十尺之高,与砂砾游龙中的诸葛长风面对面相持在十步之距。
紧接着,张信左手一掌、右手一掌,厉声大喝道:“三千大千蒲扇功,第九重,屠龙夺珠!”
诸葛长风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一种功夫,更别说是第九重。原本以为张义过于隐忍,张信更为隐忍。
都道:有其父、必有其子!
如今:有其子、必有其父!
看张信凌空一跃,又不借助它物而近乎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所谓的三千大千蒲扇功万不可大意。
诸葛长风思索之间,双掌顷刻使出十成力道,紧接着厉声大喝道:“鹅风掌、曲项九天向天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朝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天歌!”
“鹅风掌、曲项九天向朝歌!”
“……”
嘭嘭、嘭嘭、嘭嘭,……
张信两掌出手之后,如一叶菩提飘然落地,两击掌风与数十道砂砾巴掌正面相击,而后砂砾巴掌顷刻如飞烟消散于无象无形!
诸葛长风一时没有砂砾游龙来借力,也没有急旋而上的躯体,一步踩空而后步步踩空,身子极速一斜,从砂砾游龙中滚翻而下!
扑通!
诸葛长风脑袋先着地,之后极速滚翻,歪歪斜斜的起身,昙花一现,落地一树怒放的海棠花枝。
砂砾游龙很快就像一场黄沙大雨消逝了盘旋的身形,鹅风掌不攻自破。诸葛长风这一只天上的鹅,瞬间就变成了一只地上的鹅!
要说天上的鹅,还非一般人能敌;要说地上的鹅,明光铠军士一人扔一把刀鞘也能砸死诸葛长风。
瓜田中二见势不妙,旋即钩镰刀一正,前后左右极速杀奔明光铠军士,厉声大喝道:“燕人瓜田中二在此,谁敢与老子决一死战!……”
“燕人瓜田中二在此,谁敢与老子决一死战!……”
“燕人瓜田中二在此,谁敢与老子决一死战!……”
“……”
就在瓜田中二大呼之间,很快杀到诸葛长风一旁,又如鹰护状,极其警觉着左右的明光铠军士。
“诸葛先生,诸葛先生,……”
又当瓜田中二轻呼之际,诸葛长风胸腹之中骤起一股激流,张口昙花一现,落地一树海棠花枝。
诸葛长风万万没有想到,鹅风掌以十成功力出了数十掌,还抵不过张信三千大千蒲扇功两掌。
孟婆郡张家果然藏龙卧虎,难怪五斗米顶上三道一时也奈何不得张家人,确实不容小觑。
江湖中道:一山更比一山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中自有恶人收。
说来一点也不假!
“瓜田中二,小心!你得离张信远一点,你受不住他一掌!……”
瓜田中二自是点头应承!似诸葛长风的功夫都受不得张信两掌,要是钩镰刀上前,一掌之下,必定会粉身碎骨,化为一堆渣滓。
张信轻拍两侧的蒲葵扇,隔空与诸葛长风轻蔑道:“天上一只鹅,已经断了翅膀;地下一只鹅,无非是人盘中餐。鹅下鹅蛋鹅孵鹅,打死了你,那里还有什么鹅风掌!”
“诸葛长风,你这一条老命,就是杀死你一百次、一千次,也不足亦平息万丈怒火!鹅步似落凤、出掌如游龙,我呸!一个个都是浪得虚名之徒、虚有其表之辈!”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鹅风掌在手、天下我有!你们都当张家人眼瞎啊?你们都当玉皇大帝与老天爷眼瞎啊?张家人不瞎,瞎的都是你们这一些无知又无耻的庸人!”
“……”
又在张信缓缓说道之际,双手合十,一步一步往诸葛长风逼近。
陈静与陈旭嫦见状自是面面相觑,完全没有想到张信的三千大千蒲扇功两掌就打飞了诸葛长风。
江湖中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诸葛长风的鹅风掌远在当初司马让的鹅风掌之上,眼下张信的三千大千蒲扇功更在诸葛长风的鹅风掌之上,实在太难为情了!
眼下又多了诸多明光铠将校与军士,张礼还未露面,五斗米顶上三道还未现身一人,方才杜雷仕风雷掌都花去了太多功夫,眼下这三千大千蒲扇功何时又是尽头?
陈静与陈旭嫦背靠着背,极其警觉之间,越女剑剑气横竖之间,确实也一剑封喉了不少明光铠,且战且往诸葛长风一边靠近。
杨方圆与吴明见状,也是面面相觑,方才张信的两掌,要是以打诸葛长风的力道出手,只怕早就成了一堆渣滓,寻思之间,又当如何去敌张信这一技三千大千蒲扇功?
杨明利、费大德、吴长志各自分开了身前的族人,极其吃力的挪动着身形,斜持兵器缓缓靠近。
即是杨家、费家、吴家三家共战张家,张信现身,即使杀得天昏地暗,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三家合力誓与孟婆郡共存亡!
眼下,除了混战中杨家人、费家人、吴家人之外,杨明利三人、杨方圆两人、诸葛长风两人、陈静两人中的四拔人,且战且靠近。
呜呜呜、呜;……
突然,从远处响起了一阵三长一短的牛角号声,大多数人头顶羊皮帽,人群中夹杂着无数短打小衣,弯刀与腰刀杀奔过来。
领头的正是党项人野利拓拔,野利拓拔之左是细封拓拔、之右是赫连不亢。野利拓拔身后的刘一谷与陆修静见这一副混战中的惨状,一把拉下了羊皮帽,怒火中烧。
野利拓拔只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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