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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痊愈
    而今,本该顺利继位的长女黎昭岚暴毙,只得次女黎晗玉承皇业,接任黎国新王,并立了新的凤君,开启越朝盛世。听说,新王大刀阔斧的改革朝政,一些腐朽的无用的老臣皆是请回家中去养老好倒出空位来择贤纳士,对年轻的人才着实看重。

    实在是解气啊。黎晚酌默默的心中赞叹,终于对黎晗玉有了一项肯定的评价,她早早就看不下去宫里那些只会之乎者也的老腐朽。

    “不过,我……我大皇姐逝世可有按照帝王之礼下葬?”黎晚酌突然这么一问。

    雪绿认真想了想,才说:“好像……并没有。”那个时候先皇还没有下葬呢,而且翌日才是登基典礼,说到底那大皇女还就是皇女而非帝王。况且那个时候乱得很,宫里乱,外头乱,咱们自己府上也乱,可哪有功夫再去耗费人力财力?

    黎晚酌的眉头紧蹙,闷声不悦的模样,叫雪绿瞧了,好奇问:“主子,您怎么想着问大皇女的事情了?”

    毕竟主子跟这俩姐姐都不太亲厚,鲜少私下能听着主子关心起姐姐的事情。

    “没什么,随口一问。”春山漫开,黎晚酌那肃杀的模样也柔了下来,淡淡地说:“只是觉得应当是给大皇姐如此。”

    说罢,黎晚酌也释然了,死都死了,身后还计较那么多作甚?还不都是一抔土埋,又有几个人记得身前模样。

    “说些开心的事儿吧。对了,二皇姐大婚我没能参见,不晓得哪家公子有幸,飞上枝头,便当了这独一无二的凤君?”黎晚酌眯着眼笑嘻嘻的问,话里有些小女子探究八卦的味道。

    雪绿回忆了那天红火热闹的大婚,虽然自个儿没能去凑凑热闹,但也的确是叫人难以忘怀。那挂满整个皇都枯木枝桠上的红缎,还有飘飞的红绒,一切的哀伤似乎都已经叫人忘却了,只沉浸在那轰鸣的锣鼓中。

    “那公子确实有幸,不是旁人能羡慕得来的。因为人家本来就是王上的青梅竹马,二人也配得妥帖。”雪绿摇头晃脑的说来。

    “青梅竹马?”黎晚酌蹙眉问,略抬眸回忆一番,也不记得黎晗玉身边有什么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啊?

    雪绿“呀”的惊了一声,眼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提声说:“主子忘啦,是那个温家大少爷,温洵呢!”

    “胡说八道!”黎晚酌猛地起身,狠狠地拍了一把桌案,声音响亮。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跟刚刚那戏谑玩乐的模样大相径庭。

    雪绿默默咽了一口口水,主子变化莫测的心情和脾气倒是半点不改。垂下的头看着自己躁动的脚尖,眼眸随意地扫看主子的面色,壮着胆子解释说:“可是主子……真的就是,就是隔壁温家大少爷呀……”

    那温家隔着这新扩建的宁国帝姬府不过一条街的距离,算是邻居了。不过是温家门口朝南开,咱们帝姬府朝东开,不常撞到罢了。当天那么热闹,隔壁放的烟花爆竹都撒到咱们自己的院子里了,能不记得吗?

    黎晚酌还是不肯相信,感觉头有些阵痛,声音带着疲倦,阖眸反问:“那温洵不是……不是跟大皇姐……他们俩人不是已经被父皇赐婚了吗?”

    突然睁开混沌的眸子,雾蒙蒙的前路只有黎晚酌孤身寻求前方的明亮澄澈。

    温如珩,既然当年索来了赐婚,你便应该明白这一生一世都是黎昭岚的人了。旁的东西无所谓,但成了自己的东西,未经同意又岂能叫人夺走?

    雪绿有些急了,连额头都出了细小的汗珠,小嘴别扭着,忍不住还是说出口:“主子,这事儿您可别提了!”

    “为什么?”眸中的疑惑更是深了,为什么温洵要同黎晗玉成婚?为什么温洵跟黎昭岚已经赐婚的事情不许再提?

    黎晚酌未曾发现她的指尖在不受控制的颤抖,是受伤、是被抛弃被背叛?还是愤怒、是被掠夺被霸占?

    雪绿压着声音,急急解释说:“先皇当年为温洵少爷赐婚,未曾指名道姓,只是说许给未来的储君!那时候大皇女自然会是命定之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啊!主子可别先入为主,就以为是那样,叫人听着了私报给王上,您怕是要挨罚了。毕竟王上甚是欢喜这位凤君,容不得半点闲言碎语。”

    越说,那声音就越小。雪绿的模样似乎是在害怕什么,看来很有可能是有人也跟自己这样提出来了反对,结果被黎晗玉处置了。

    至于是多么凶狠的处置,黎晚酌尚且就不知了。

    “呵,我这二皇姐还真是捡了江山又得美人啊,连父皇话里的空子都钻的天衣无缝。”黎晚酌勾唇冷冷一笑,带着对真相的嘲讽与苦涩,想要一笑付之东流水。

    可惜了,自己跟温洵的那么多记忆不是说抛弃便能抛弃的了。十多年的相伴,谈不上爱也是习惯了依赖。所以当温洵设计对自己下套以此来索取父皇的赐婚时,自己并没有生气,反而是欣然同意了。

    折腕提袖,拾起桌案上冷掉的一盏茶便饮,又凉又苦,可是黎晚酌还是咽下去了。

    “主子,我还是给您添盏新茶吧。”雪绿也学会识时务,小心翼翼的探问。

    隐隐偏鬓睨了她一眼,黎晚酌知道,自己这突兀的模样又叫她心疼了。于是,软和了语气,温言:“我没事了,刚刚只不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罢了。你也别去跟碧螺说我这模样,要不然她又得唠叨我了。”

    雪绿扬起个笑,忙点头应声:“主子放心,我这嘴可最把门了!”

    这话,黎晚酌就是不信了,都忍不住要低笑一声。这府上谁能比得过雪绿那叽叽喳喳的一张小嘴?噢,也就隔三岔五来骂两声的薛临渊可以媲美吧。

    若不是薛临渊一直纠缠着,还不肯原谅自己在醉曲台诓他的心思的事儿,那自己这病应该是装得痊愈了。

    可是,怎么今儿从雪绿口中得知了这事,心里却觉得更加难受了?

    伤易好,心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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