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继而朝霞灿烂。
少年们绕山跑了一周后,又在校场扎起了马步,开始一天的训练。
江清本想着,不管怎么样,那位冷面师兄到底也是收回了成命,同意妹妹留了下来,那么今日见到他,一定要好好表达一番谢意。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天一直到了晚功结束,华东君都没有出现。
晚上,被高强度的训练折磨了一整天的少年们累的都不想说话,一个个在自己的床上挺尸。
安静中,突然听到了院门吱呀一声。
紧接着便见叶昀和秦承带着几名剑顶阁弟子突然踏进了院子,且进门便大声唤所有人院子里集合。
还以为出现什么紧急情况,所有人连衣服都没整理,便着急忙慌的窜出了门去。
待人到齐,秦承道
“大家听着,此番入学,有谁家中带了食物来的,现在马上回屋收拾一下,全部交出来,半点儿不可私藏”
“啊”
本以为这二人匆匆而来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安排,没想到竟是听到了这样一句,众少年除了吃惊,反应过来当即表示不解。
“二位师兄,突然要我们交出食物,是为何”
问言,叶昀很认真的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少年们“”
如此,叶昀又道“但这事是二师兄特意交代的,你们照做便是。”
二师兄,交出私带的食物
如此听来,懵懵然间,忽而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所有吃的东西都要交出来吗”
有人问。
叶昀点点头“嗯,所有”
“交上去会怎么样”
叶昀“会全部扔掉。”
“啊”
秦承“啊什么啊要你们交就赶紧交出来,少废话”
“可我只有我娘专门给我带的辣酱,我是四川人,剑顶阁饮食过于清淡,没有它我吃不下饭的。”
“我也是因此,特意从家乡带的果脯和蜜饯。”
“我也吃不惯北方的饭,从家中来时带了很多甜菜”
“还有我的”
“”
大家来自天南海北,饮食习惯各不相同,来时家中父母不放心,都给他们带了许许多多的家乡的特有食物。
这突然要被全部收了上去,连个理由也不给,大家便是十分不满。
“总得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吧”
为什么
叶昀和秦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颇为无奈。
说起来,他们也不知为何他们的那位二师兄为何突然作了这样莫名其妙的吩咐。
他只是吩咐了,也根本没说为什么,而他们也不太敢多问。
如此,叶昀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道
“既然来了剑顶阁,方方面面都要统一,其中自然也包括饮食。”
“啊什么时候多的这个规矩啊”
而见大家还是抱怨,且迟迟不肯动,秦承便直接不耐烦道
“行想知道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规矩的,麻烦出院门右拐,自己去偏峰问,哦,不认识路的话,可以请江琊帮忙带路,他应该知道怎么走。”
突然被点了名,江琊下意识的便往后缩了缩,此刻心里充满了心虚。
她想,莫不是那二师兄昨晚吃了自己带的糕点,觉得太好吃了,没吃够,又不好意思再跟她要,所以想了这么一招
可这也不大可能吧
只见大家都转头去看了看躲在江清身后的江琊,又一个个讪讪的闭了嘴。
虽然江琊幸运的求到了留下来的机会,但也不能免去第一天就被那个冷面师兄赶下了山去的事实,他们可不想冒第二日被赶下去的险。
如此,少年们只好又莫名其妙,却又不情不愿了各自回了房间。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一方石桌上,便杂七杂八的堆了很多吃食。
江琊万分不舍的望着桌子一角上那块包的方方正正的包裹,拉了拉江清的衣袖,小声道
“怎么办啊哥哥,我的红枣糕要没有了。”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们只带了两块,到现在她还连一口都没舍得吃过呢。
只见问言,江清回头撇了她一眼,无奈道
“好了,算了,别心疼了,就当没带过吧。”
而此话他刚说完,便见眼前突然一亮,再回头一看,那堆食物已经被一把火烧了起来。
“啊真烧啊”
如此,江琊也更加诧异了,什么师兄觉得她的糕点好吃什么的奇怪想法便立即打消了去。
半晌后,火扑灭,叶昀与秦承让人将那些灰烬残渣收拾完扔了出去。
又叮嘱大家早些休息,然后便带人离开了。
如此,谁还能休息的下去,闷气生的一肚子火。
回了屋,林允往床上一趴,愤愤然的道
“要我说那个二师兄是不是有毛病,好端端的收大家的食物干什么,而且收便收了,还让人当着大家的面就地烧了”
闻言另两位同屋的也道
“就是,以前可没听说入山后还会有不准吃私食这个规矩啊,这个二师兄行事可真够莫名其妙的”
“是啊,这下好了,从家乡带来的念想都没有了,就剑顶阁里日复一日的清汤寡水,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活啊”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愤慨不已。
江琊听了便是不自觉的低了低头,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就是莫名隐约觉得二师兄突然这么做,一定是与她送糕点有关。
可她明明是为了感谢他,才好心送吃的给他的啊。
她也不知道剑顶阁还有不准私藏食物这样的规矩啊。
如此,她便开始计划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去二师兄那里问一问,若是真是因为她暴露了,她还得好好的同大家道歉呢。
而她的心虚的模样,可没有逃过江清的眼睛。
更别说,他刚刚还在纳闷,明明有两块糕点,但刚才翻找时,却只剩一块了。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唯一她有可能背着她偷吃的,就是昨天晚上,而昨晚,她去了二师兄那里。
若说此事与她无关,那太太巧合了,只是此刻他自然也不会傻到当众问她怎么回事。
现在大家莫名其妙的被收走了东西,还都在气头上,万一被他们知道此事很可能与她有关,怕不是他们要被埋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