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着我干什么。”姜皖冷漠的看着稳稳跟在她身后五米的陆之行,她好端端的回宫,陆之行又想干什么?
“你这话真奇怪,我也是这个方向,这么就跟着你了?”陆之行佯装看着周围的风景,十分怡然自得。
“你如果走另一条路,还更近吧,皇,上。”姜皖并不想相信陆之行的鬼话,谁知道他这两天脑子里装着什么。
“散步。”陆之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姜皖,他感觉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脸皮就变厚了许多。
“那皇上就慢慢散步吧,我要回宫了。”姜皖回头再也不看陆之行,大步向前走去,等到她回到宫中已经气喘吁吁了,聘儿赶忙为她倒了杯水,然后神情古怪的看向她身后,想张嘴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
“怎么了,我背后有什么?”姜皖奇怪的问到,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陆之行用轻功跟了上来,没发出一点声音。
陆之行晃着他不知道哪来的扇子,四处打量着凉宫,“凉宫不错吧。”陆之行自来熟的恍如他才是主人,而姜皖才是来参观的客人一般。
“皇上真是好兴致,散步能散到凉宫来。”姜皖现在找着机会就怼陆之行,她宁愿陆之行对她发火,这样她好有理由对陆之行死心。
“刚刚忘了通知慧妃了,我今天在凉宫住下了。”陆之行还是一脸淡淡,仿佛做出决定的不是他一般。
“这行宫本就是皇上的,皇上想住哪自然都没问题。”出乎陆之行意料,姜皖竟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意外决定。姜皖反对,陆之行不高兴,姜皖接受了,陆之行还是高兴不起来,事出无常必有妖,他暗暗提起了精神。
姜皖却只是无所谓而已,这凉宫这么大,陆之行住过来就像宾馆里多了个客人一样,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她翻了个白眼,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大半夜跑出去抓人,在古代每天佛系的日常生活已经让她无法忍受不了熬夜了。
只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姜皖又被外面轻微的响动弄醒了,她真的有些奇怪了,这些天怎么就睡不好一个觉了?
她气势汹汹的向外面走去,啪的一声推开大门,却看到齐妃宫中的大太监和正在批外套的陆之行一同愣愣的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的看向窗外,天还蒙蒙亮,泛着淡淡的天青色。“慧妃娘娘,”那太监战战兢兢的对着慧妃行礼,他知道皇上今天睡在慧妃宫中,可墨青姑娘坚持要把陛下叫过去,“齐妃娘娘的伤口又恶化了,烧才退下去一会儿就又发作了。”
“还请娘娘宽容。”那太监欲哭无泪,还没听说过哪位娘娘半夜皇上被叫走还不生气的。
姜皖点点头,起床气也消了下去,她现在更担心齐妃的病情,如果齐妃去了,她也开心不起来。“皇上去吧,现在齐妃恐怕需要静养,我就过一会再去探望齐妃吧。”
那太监喜上眉梢,连连对着慧妃道谢,姜皖和陆之行都充耳不闻,只是隔着这不远不近的距离遥遥相望,他们之间,似乎永远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
“皇上还忘了什么东西吗?”姜皖淡漠的看向陆之行,陆之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只化做一声叹息。
姜皖静静的回到了房间,静静的回到床上,将自己深深的埋入被子之中,不是不在意,不是不关心。她只能看着她的爱人去照顾另一个女人,而她没有任何立场表达自己的不满,只因为在这个时代,这一切都是合理的。
“要是以前我男朋友敢这样,肯定被我打死了。”姜皖喃喃自语,她还是无法融入这个时代,陆之行对她很好,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墨青那边真的快抓狂了,虽然齐妃昏过去前告诉了她,她的伤口恶化并不是因为毒药,但齐妃总是昏迷不醒,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只好把皇上拉了过来。
“皇上吉祥!”墨青看到陆之行后喜不自禁,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免礼吧,齐妃怎么样?”陆之行不知道自己过来能有什么用,他又不是太医,就算来了又能有什么办法?只不过现在特殊情况,他要照顾下齐妃的心情。
“娘娘还是昏着,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陆之行听着墨青这话后皱了皱眉,这宫女忠心是忠心,可实在太单纯了,简直跟缺心眼似的。看来齐妃太放纵她手下的人了,一个个都保护的那么好。
在各方的牵挂之下,齐妃终于悠悠转醒,她只觉得喉咙干渴的厉害,脸上火辣辣的痛,墨青在旁边惊喜的叫喊着,“皇上!娘娘醒了!”
皇上?皇上在这!齐妃挣扎着睁开眼睛,想要爬起身来看看,却被摁了回去,“你有伤在身,不要强迫自己起身。”陆之行低沉的声线传入刘念念的耳朵,她的焦虑不安也沉寂了下去。
“多谢皇上。”齐妃觉得自己的嗓音难听的紧,就如一只鸭子一般粗糙,于是紧闭着嘴,不再说话。
“既然你已经醒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陆之行看着齐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可多待无益,也只会打扰她的休养而已。
齐妃只是顺从的送走了陆之行,就像她过去那么多年一样,陆之行来,她不喜形于色,陆之行走,她也不会悲春伤秋。
齐妃的身子骨本就不错,加上心中没有阴霾,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姜皖在凉宫中也是闲的无聊,干脆就来找齐妃聊天。
“你还伤着呢,还麻烦你泡茶。”姜皖笑着对姿态优雅的齐妃说到。
“哪里麻烦了,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姜皖虽隔着面纱看不清齐妃的表情,但也知道齐妃是笑着的。“下人们泡的茶,总不如我泡的那一分滋味。”
“当年祖父也尝尝夸赞我的茶艺,进宫之后
我也常自己泡茶,娘娘试试?”齐妃将一杯香气四溢的茶端给姜皖,姜皖没想到能有这样的口福,连忙接了过来。
“能抓住陷害我的凶手,多亏了慧妃娘娘。”齐妃眨了眨眼,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聊今日的好天气一般。
“齐妃娘娘倒是比我想的更决绝。”当天晚上墨青听到的响动,和捡到的信物,都是姜皖安排的。她给齐妃的纸条上,写着“丹青有异,引蛇出洞。”因为见过齐妃一次,她相信齐妃是个聪明的女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干脆将伤口撕裂。
“没想到您竟然会相信我,毕竟丹青可更值得信任呢,外面可是有传言是我害的您啊。”姜皖也有些感慨,她这也算赌了一局,不过她还是赢了。
齐妃依旧语气平淡的说到,“我虽然信任丹青,但是不管是哪条蛇,都会出洞,不是吗?”她直勾勾的看着姜皖,“不知慧妃娘娘是如何看出是丹青的?”
一开始姜皖也是相信丹青忠心耿耿的,她的证言听起来天衣无缝,与齐妃所说的也对的上,送桃花粉的人也找到了,可是那天晚上,丹青凌乱的妆容出卖了她。
“丹青平常的妆容都娇艳动人,而您出事那天却妆容凌乱,面色苍白,应该只是略施薄粉,如果不是提前做好准备的话,她脸上粉和眼泪混在一起我应该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姜皖将自己的推理过程说了出来。
说来也是她奇怪的直觉,就是觉得丹青不如她表面的那么纯良忠善,于是就思考了一下丹青值得注意的地方。
“娘娘果然聪慧异常。”齐妃苦笑了一声,“因为我识人不清,倒是连累娘娘了。”
“也不算连累,”姜皖摇了摇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倒是我要学习您的心胸开阔。”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也聊的开心极了。齐妃博古通今,姜皖八面玲珑,两人从朝代兴衰,聊到京城的八卦。
“齐妃,你今后打算怎么办,继续留在宫中吗?”姜皖懒懒的问到。
“如果皇上不想我留在宫中的话,我自然会走,但是如果皇上不提,我也不会主动离开。”齐妃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说话。
“就算你不在意自己的脸,可那些下人们倒是比你更在意。”姜皖冷笑两声,几乎可以想象齐妃回宫后私下会受到那些奴才多少奚落和克扣。
就算皇上再怜惜她,终究只是一时的,护不了齐妃一世。“那回去后还要请您多多照了。”齐妃倒是宽容一笑,她当年为了明哲保身向林瑶低过头,如今的姜皖可是比林瑶好多了,若是能请她照顾一下,自然是好极了。
从齐妃那离开后,姜皖回到了凉宫,却发现陆之行早就在里面等着她一起用膳了。
“今天我还是住你这儿,不过要睡你的床。”陆之行优雅的又挖了一勺汤,“是你说的,这行宫是我的,我想睡哪就睡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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