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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一个巧合
    他轻咳一声,笑着问道:“我们方才在说,劳玉姑娘破费,这些蜜饯与小玩意想必也费了不少心思,不知她喜欢什么,好回礼。你心思细腻,与玉姑娘也是手帕交,我这一方的回礼,怕是要劳烦你了……”

    卫幼蕊手一抖,将手中的茶盏摔了,茶盏翻倒在桌上,没有喝过的茶水,沾湿了桌布。

    三人一愣,看着卫幼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幼蕊,你可是不舒服?”上官问夏看了上官时一眼,伸手拉住了卫幼蕊的手。

    卫幼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低头应了一声,“是有些不舒服……”

    “既然不舒服,就去歇息一会吧?”尚寻香出声,来到了卫幼蕊的身后。

    上官时正要点头,却见卫幼蕊抬头,对他笑道:“不碍事的,殿下不必担忧,幼蕊只是……”

    上官问夏按了按卫幼蕊的手,心中有些愧疚,她转头对上官时说道:“幼蕊怕是身子不舒服,四哥你别勉强她给你选礼物了。”

    上官问夏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过了,卫幼蕊对这件事介意了。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但毕竟是她的不对,她理应担起责任。

    “怎么会,殿下的回礼,幼蕊定会妥帖打点的,玉姐姐的喜好,长安城内再没有比我们三人更清楚的了。”卫幼蕊错开身,让宫人将打翻的茶盏拿走,没事一般。

    上官问夏舒了口气,倒是尚寻香颦眉,多看了卫幼蕊一眼。

    既然讨论了一下要送墨玉什么,上官时还特地让人将他的人参取了过来,放到上官问夏这里,一并送给墨玉。

    卫幼蕊没有再失态,像是方才的真的只是她不小心一般。

    既然说了一会话,上官问夏就让上官时带卫幼蕊去逛御花园了。

    “公主今日……”尚寻香站在上官问夏身后,叹了口气。

    上官问夏也皱起了眉头,转身坐在了桌前,把裙摆扯开,翘着二郎腿,“若是不玉儿,她哪能这样把进宫当吃饭一般寻常?我四哥也不会看上她!”

    “公主!”尚寻香快步走到了上官问夏身旁,拦下了她没说完的话。

    上官问夏撇过头,“本来就是,我不过是将玉儿送我的套娃给了四哥,她吃什么醋,又不是玉儿送的。玉儿那么知礼守节的人,怎么可能会给四哥什么东西!偏偏她又是玉儿带来的,也不知道看上了她什么!”

    “公主!”尚寻香连忙捂住了她的嘴,“我的公主啊,你可悲乱说,幼蕊往后可是要做四皇子妃的!”

    上官问夏撇了撇嘴,不出声。

    “她今日也没错,公主今日也的确莽撞了,这东西,就算要送,也要私下送,这让幼蕊的面子往哪放?”尚寻香看着上官问夏,坐在了她身边。

    “要不要,和玉儿说一声?”上官问夏沉默了一会,转头问尚寻香。

    尚寻香抿起嘴,看着上官问夏,摇了摇头,“说了只怕会让玉儿多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别让她们两个有了隔阂,只下一回,公主可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

    上官问夏点头,咬着嘴唇,然后才说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尚寻香知道上官问夏,她这个人心直口快,可话说出来了就说出来了,便不会再有芥蒂,可卫幼蕊却将自己的心思都藏在心里……

    尚寻香叹了口气,“公主往后,不要说得太直了,幼蕊……她毕竟是四殿下的未婚妻,若是往后……”

    上官问夏想起上官时的身份,又是一阵沉默,虽说上官泽这回得势,但是上官时可是一直住在兴庆殿的,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我知道了。”上官问夏沉默了下来,她忽然觉得什么事都好麻烦,“要是玉儿在就好了。”

    “她不是说还要再过两年吗?听说她兄长从军了,若是可能,往后也许会住在长安,这样便能时常见面了。”尚寻香也带上了笑,相比起来,和墨玉的相处才是最让人舒服的。

    上官问夏托着下巴,外头看着尚寻香,“阿香,你说,玉儿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军中……想要晋升不是易事吧?”

    “你可千万别乱来!”尚寻香烂面拦住了上官问夏,“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行,玉儿定有她自己的安排,她说了会回来,定会早日回来的!你可别插手!”

    上官问夏缩了缩脖子,“只不过是想要吩咐几个人,托她雄壮农行一把罢了……”

    “这可不劳你费心!”尚寻香警告的看了一眼上官问夏,“男子都有自尊,若是无事还好,若是有好事者将这事说出去,影响她兄长仕途,你就不怕玉儿生气?”

    上官问夏缩了缩脖子,比起生气的卫幼蕊,她自然是更怕墨玉的。墨玉就算是笑着的,可那一双眼睛,就是看的人不舒服。

    “你可别瞎说,我才没有这个打算!你可不许和她告状!”

    ……

    上官时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卫幼蕊。

    “你性子倒是越来越静了,这样也好,不会像小时候那般跳脱,因为莽撞而得罪了什么人。在宫中,还是你现在这样的性子好。玉姑娘体弱,以往你与她一处时,都是做什么的?你这会性子静了些,看着倒是与她有不少话能讲……”

    卫幼蕊抬头看着走在前面的上官时,心中满是苦涩,“殿下,幼蕊……只是觉得,长大了,便不能像孩童时那般肆意了。”

    卫幼蕊深吸了一口气,她还记得当时看到墨玉跳舞时的惊艳,还记得当时初见墨玉时她悬空立在湖上的飘飘欲仙,她才是符合上官时口中的那个灵气逼人的模样。

    至于在宫中……玉姐姐会像她这样被人穿小鞋吗?

    不会的,玉姐姐那样的手段,那样的心性,听说以前还整治过陛下的妃子,她如何能比得上?

    “玉姐姐,她很好的,与她说话,能学到很多东西。”卫幼蕊斟酌着,小心的回答着。

    “是啊,她可是沈先生的弟子,沈先生是大儒,他的弟子,必然不会差的。”上官时含笑看着卫幼蕊。

    上官时:不知道该和未婚妻说什么,聊聊她闺蜜应该不会错。那闺蜜可真优秀,还是他想要拉拢的人呢!交好绝对不会有错,还能打未婚妻牌,那小姑娘故居不会再给他脸色瞧了吧?

    卫幼蕊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笑着,“玉姐姐,一向都是这般出众。”

    “嗯,你的手帕交,必定不会错的。”上官时拍了拍卫幼蕊的肩膀,笑了起来,“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初见时,你……”

    卫幼蕊的心口一滞,她最怕,最怕的就是上官时说起他们“初见”时的模样,可是却又不能不听。她按着心口,听上官时说了一段,然后才岔开话题。

    “殿下上回说那个手帕,幼蕊又研制了新花样,今日入宫时,已经送到兴庆殿了。”

    上官时一顿,然后笑了起来,“刚见到你时,还以为你不会绣这些东西,只觉得,你是那种随时会随风而去的女子,却没想到,还真是你亲手绣的。”

    卫幼蕊低头一笑,“是呀,哥哥说,女儿家,总要学一些女儿家傍身的东西……”

    上官时点了点头,“听闻你从青州回来后,便一直住在叔父家,也不常出门,学些女红也不错,打发时间。”

    “对了,我出门时,你哥哥派人送来的摆件到了,还有给你的一些料子,我一并留下了。那摆件我还未看过,你与我去兴庆殿,顺道将料子也带回家,我看了,有一匹白色的挺好看,你可以做裙子穿。”

    卫幼蕊笑了起来,撇开那个“初见”,上官时还是一个很贴心的未婚夫。

    两人并肩,一路看着花,一路走回了兴庆殿。

    “将卫将军送来的盒子拿来,还有送给卫小姐的衣料,一并取来。”上官时一进兴庆殿,便挥手吩咐人干活。

    卫幼蕊已经习惯了上官时这幅做派,只觉得这才是皇子该有的气度,看着忙乱却有序的的宫人嘴角噙着一抹笑,乖巧的站在上官时的身边。

    只不过,卫幼蕊的笑容,在那个箱子出现的时候便僵住了。

    “我一看这个箱子是哪个的绣花,就知道出自你手,你哥哥倒是舍得,那这样精致的绣花做门面,也不知费了你多少心血!”上官时让宫人将箱子放到了桌上,笑着对卫幼蕊说道。

    卫幼蕊此时脑子一片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冲上大脑,只能勉强应和着上官时的话,“嗯,哥哥,不再在意这些的……”

    上官时看了卫幼蕊一眼,贴心的吩咐人将椅子放到卫幼蕊身旁,“坐着说话吧,我将箱子打开。”

    卫幼蕊心神不定,捏着手帕,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想到墨玉以前和她兄长有过交集,许是让初春绣了这个箱子,随手就拿去装了什么东西送了她哥哥。玉姐姐说是救命之恩的,嗯,应该就是如此!

    “殿下,其实这……”

    上官时抬手,打断了卫幼蕊的话,神色复杂的看着箱子里装着的负屃。见到它的第一眼,上官时就知道,这不是卫永康送的了。负屃,似龙形,这是一个隐晦的暗示,卫永康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上官时也很快就想到了玉姑娘,当初他与卫永康遇见过玉姑奶奶个,他们是认识的。那么,这个负屃,就是玉姑娘送的了?

    墨玉准备了一尊负屃,通过卫永康的手给上官时,传给了他一个回应,这是两人第一次站在同等立场上面对面交谈,通过一尊负屃。

    上官时没有想太多,更不会将负屃和那个箱子联系起来。那箱子上的绣花,便更不会多想了。许是玉姑娘送的,幼蕊与她一块绣过花,许是卫永康自己寻的箱子装的,只不过是一个储物的容器罢了。

    上官时合上了盖子,嘴角带上了一丝笑,转头看向卫幼蕊,想了想,没有将实情告诉她,“下次,你些家书时,替我谢谢你兄长。”

    若不是有卫永康和卫幼蕊在,他要接近玉姑娘,许是更难。

    卫幼蕊松了口气,对他笑了笑,见他没有看出什么来,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玉姐姐与我哥哥曾经也是认识的,她说我哥哥救过她一命,也许玉姐姐也会送些小玩意给我哥哥的……”

    上官时不是傻子,这边刚打开一个箱子,卫幼蕊就眼巴巴的说了这事,他转头看了一眼箱子,想起刚刚卫幼蕊看见这个箱子时的神情。

    “你以前,好像还时常与玉姑娘一起绣花?”

    卫幼蕊暗暗松了口气,“是呀,只是玉姐姐不怎么喜欢,更多的时候是她身边的初春在绣。”

    上官时嗯了一声,“沈先生的弟子,自然是要傲一些的。”

    卫幼蕊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沈先生的弟子要傲一些,所以她可以不喜欢绣花,那她卫幼蕊呢?

    上官时对着个箱子不由得多了一丝注意,但也没有完全在意,只不过是一个箱子罢了,他吩咐人将套娃和这个箱子一起放好,然后和卫幼蕊说起了卫永康送来的布料。

    只是卫幼蕊,却又忐忑不安了起来,心中一直在思虑,上官时为什么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对上官时的每一句话都反复斟酌再回答。

    出宫后,卫幼蕊的眼皮一直在跳,她尽力不让人看出来不对,直到坐上马车,才火急火燎的思考,究竟是哪里不对。

    回到家里,卫幼蕊马上提笔去信给卫永康,询问那个他送给上官时的箱子。上官时没有给她看箱子里装着什么,她那时候坐着,箱子太大,又摆在桌上,只能看到那是一尊雕工精致的摆件,却没看清是什么,也不好站起来强行去看。

    卫幼蕊的这颗心,直到卫永康回信了,才渐渐放下。卫永康和上官时的想法一样,不像卫幼蕊卷入他们男人之间的纷争,也更没有将已经和他们达成一个微妙默契的墨玉再放在与卫幼蕊相同的层面,只说了那是他看的好看送的一尊摆件,将卫幼蕊忽悠了过去,也彻底打消了卫幼蕊的不安。

    “只是,一个巧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