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吉与阿曼和彤雉,这些日子在牧民部落,除了练习黑雾,也和部族耆老们闲聊过,约略的知道牧民因为连年天灾,能作战的男丁所剩不多,若连十几岁的孩子都算进去,也不过就两万多人。
金石国光是平日服役的军人就有这三倍之多,若要征召全部的男丁,牧民可是半点没有胜算。
这让彤雉与松赤肩上的责任更重了,几乎没有别的办法让牧民牺牲减到最小。
现在松赤不信任彤雉的状况,为往后的合作增加了更多变数。
从庆典之前,便一直有金石国的探子出现在牧民活动范围内,庆典当晚,那些黑衣人,因为行踪曝露,和牧民动了手,战争的火苗似乎一触即发。
松赤离开后,彤雉想回金石国和清霜会合,庆典之前,“大战”这两个字总像雾后面遮掩着的风景,有些虚无飘渺,有些遥遥无期。
但那几个牧民的尸首和彤雉抓到的几个奸细,算是将这层雾揭了开来,大战是真实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这几日往金石国的回程,途中经过的小城镇,也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紧张,路上的军人增加不少,商队却明显减少。城外农田收成的作物粮食,也一车一车的往城里面运,
“师父,城里闹饥荒吗?怎么这么多食粮装运?”彤雉看着熙来攘往的车队。
“国王应该是在囤军粮,看来这场大战免不了,我们得加快脚步赶快跟清霜他们会合,探探金石国里面的消息,再做商议。”
就在离金石国城门不远的地方,一支百人卫队戎装齐整的领着几辆车马,迎面而来,
“这马车中必是城中显贵,我们能避就避。”赞吉一双鹰眼,警戒的看着车队。
“师父,这旁边也没树林山洞,我们要避哪去?”彤雉四下张望。
“如果我们学一般百姓伏首在地,这样可妥当?”阿曼问赞吉。
“不妥,这卫队也没敲锣打鼓的说是谁出巡,刻意跪拜更为招眼。”赞吉沉吟了许久没有答案,眼见远方的卫队仅剩一点距离,赞吉颈子上的羽毛不自觉微竖。
一阵车马声从阿曼彤雉身后传来,转头一看是一个中型的商队,压着几辆车前来。
中间一辆马车徐徐走着,两三个随行的仆人在前方引路,几个大汉押着货车皆在马上,看衣着打扮,虽然色泽低调,但几个管事的身上的衣裳,裁剪都十分讲究,像是南方来的。
车内坐的想必是东主,商队看来轻装简从,车也很小,赞吉想,若是硬让彤雉挤进马车里去,只怕引起更大的骚乱。
“我们走慢些,假装是商队里的人,到时看有什么可利用的物件暂时挡着你俩的脸。自从上次你们把船烧了,难保小骆不通缉你们。”赞吉拍了拍翅膀,飞向商队查探。
商队的车上都是上好的南方樟木箱,尽管上了漆,但味道对罗刹来说极浓,既然箱子都上了锁,也难知道里面到底是些什么货物。
最后一车倒是带了许多有趣的东西,有西南方的火狸,几只小金丝猴,数尾色彩斑斓的蜥蜴。眼尖的赞吉还发现一个竹篾篓子里有些如人手掌般大小的凤尾蝶。
赞吉看不到什么有用的物件,若有商行旗帜,还可借来使用,他有些失望的飞回阿曼的肩头。
阿曼灵机一动,像是想到了法子,
“赞吉,那就劳烦待会儿将竹篾篓子打翻,让彩蝶尽数飞出,听我信号。”
“彤雉,思无给你的香精快点擦在脸上。”
彤雉从腰带间取出思无又补充满满的百花香精瓶,丢给了阿曼,
“这军队又不是井里的无眼蜘蛛,擦这儿能把他们赶走吗?”她狐疑的看着阿曼。
阿曼将香精在脸上点了几点,丢回给了彤雉,眼看军队近在眼前,催促了一声,“快擦!”
赞吉猜到了阿曼的心思,往竹篓方向飞去,将竹篓盖掀翻,几个押车大汉见状大惊,可这些买办也都是有眼力的,知道远处来了卫队,此时最好不要有骚动,只能挥舞着双臂,想赶走赞吉,
“该死的老鹰,这些蝴蝶可珍贵的很!快抓,我们可赔不起!”无奈几个大汉在那边扑蝶不成,那些个凤蝶飘飘,往阿曼的方向袭香而去。
孰料,那香精瓶彤雉没接好,给洒了半瓶,风又将更多的香精吹到了阿曼的身上。
那少东主听见骚动一手半掀了帘子,见前方这两外人,马骑得离商队这样近,莫非是要劫财,
“不,那官兵就在咫尺,想必是不愿让官兵给看见。”少东沉吟。
接着少东看见自己的一篓凤尾蝶,不住地往马上英挺的男子飞去,停在他的脸上身上,画面似乎有些太美,但又很可笑,一个大男人脸上盖了三五只蝴蝶,这会儿倒是掩盖住了他的脸。
接着,他看见离那男子不远处,有一个比他这辈子见过所有青楼,红馆女人,加起来都要美百万倍的女子,正惊慌失措的左顾又盼,眼波流光溢彩,却又带点倔强的气质。
那少东招了招手唤了一个仆从前来,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少东车里多了两只金丝猴,当他车行到彤雉旁边,轻轻唤了声,
“姊姊,莫慌,待会儿别动。”
彤雉蓦地转头,看着这车里面是个比自己年龄稍小的少年,还不太确定他是否跟自己说话,再回头看着官兵越来越近,眼角余光瞄到一个毛团,冷不妨往自己飞来,
“啊!”彤雉轻呼。
那毛团两只温热的小手臂抱住了彤雉的头,小腿横跨了她的鼻子,算遮住了半张脸。
接着又有东西飞来站在自己左肩,将尾巴挡在她嘴唇上,只露出了眼睛,尽管搔痒难耐,彤雉也知道此刻只能沉默。
只是这猴子体温甚高,散出的猴味浓重,彤雉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有机会,能这么深刻的记住两只猴子的气味,
“这到底是怎样的机缘啊!”彤雉心里暗叫,微微翻着白眼,试图闭气。
“姊姊千万别动,等过了车队我自然会叫唤小金,小银回来。”那少年冷静的说,语气听来却更像是个老成持重的中年男子。
官兵后面的轿子确实坐着一人,官兵见到阿曼脸上尽是蝴蝶,已经十分怪异,后面还有彤雉两猴盘头,不禁笑了出来,还有人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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