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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我命由我
    时至凌晨,天边已经显露出些许鱼肚白,苍穹中的星光已同化与青天,唯有不多的几颗仍然隐约可见。

    李明月高立于竹舍顶,清凉的微风拂动着青丝,双目敏锐着东方修炼浮现的明亮,神色有些落寞和忧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干娘”。

    一声低微的呼唤传入李明月耳中,李明月回身望去,不知何时,易冷竟然不知不觉间出现在其身后。

    “你小子,轻功又精进了,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察觉到”,李明月笑着抬手拍了拍易冷的肩膀,低声调侃道。

    “干娘是有心事,所以才没有察觉,不然以我这点微末功夫,又怎能瞒过干娘的眼睛”,易冷轻然摇了摇头道。

    李明月闻言露出一抹苦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易冷察觉到李明月神色的异样,率先开口道:“干娘是想问孩儿此次入京还发生了什么吧”?

    “只是感觉你没有把事说完”,李明月再次回身望向东方,那边的明亮已经带上了些许橘红色。

    “确实,孩儿确实有所隐瞒,只是不想让公子为难”,易冷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此次入京,文国公找到了孩儿,与孩儿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李明月目中一亮,赶忙回身凝视着易冷问道。

    “若事有不可为,可入国立书院,天命不知,一命可保”,易冷与李明月紧紧对视着,口中语气严肃道。

    “国立书院”,李明月闻言娥眉微微皱起,口中一字一顿的重复着,“可是文国公亲口所言”?

    “正是”,易冷笃定的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的复述道,“文国公说如今太昊天命不明,紫薇帝星暗淡,六星争位之势已明,五王如今攻或许不足,但各有封地兵马,自保有余,唯有公子无兵无权,恐有闪失”。

    “文国公说的不错,这几次杀手刚好印证了他的话”,李明月轻叹一声道。

    “可以公子的个性,不会轻易离开干娘前去国立书院赴约,所以孩儿才隐瞒不说,与其让公子伤神,不如先与干娘商议一番”,易冷暗暗思索着道。

    “你做的没错,但也仅仅是没错而已”,李明月抬头望着前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挥洒在脸上,迎着这温暖,她脸上却相反的蒙上一层寒霜,“因为根本用不着商量,这小子的命绝不能有闪失,国立书院你们必须去”。

    “可到时候干娘就要一个人了,没有任何帮手”,易冷握了握腰间的刀柄,入手一抹冰凉却让他感觉到一阵安逸。

    “帮手,老娘闯荡江湖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呢,有你们不添乱就不错了”,李明月迎着朝阳冷然一笑,缓缓抽出怀中长剑,剑锋在阳光中散发出一抹阴寒,“这把剑跟了我近三十年,染血无数,若非当年遇见他,我现在的境界不知会到哪一步”。

    “缘起缘灭,无人可知”,易冷随声附和道。

    “啪”一声,李明月毫无预兆的回手在易冷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脸上浮现出一抹轻笑,“臭小子,人不大,还敢教训起干娘了”。

    “孩儿不敢”,易冷露出一抹憨笑,赶忙摇手退后道。

    “去收拾东西吧,等剑南起来你们立刻动身”,李明月轻叹一声,一个飞身跃下院中。

    “干娘”,易冷再次呼唤道。

    “还有何事”?李明月微微定身回头问道。

    “文国公还问了孩儿一个问题”,易冷凝视着李明月,好似两支利剑含光,口中一字一顿道,“何为龙,孩儿不知该如何回答,文国公让孩儿来请教公子”?

    李明月微微一愣,脸上那已经散去的寒霜再次浮现,口中语气格外阴寒道:“这个问题你最好不要去问剑南,这不是你们该想的”。

    说完话,李明月转入竹舍小屋,只留下易冷独自站立在屋顶。

    清晨的艳阳金灿灿带着些许温暖,照耀在易冷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何为龙”?易冷向前跨出一步,来到先前李明月站立的地方,努力睁开眼睛与朝阳对视着,口中重复着这个无解的问题。

    面对文国公时,易冷其实已经回答过一次,古有记载,龙者,天下万鳞之长也,一跃而腾云万里,当空与阳争辉,吞云吐雾,虚无缥缈。

    这个回答并未让文国公满意,所以文国公才令他回来询问司徒剑南,可司徒剑南当真知道吗?

    “呦,起的挺早啊,站房顶上晒太阳,还挺安逸”,一个有些懒散的声音从院落中传来,将易冷从出神中拉了回来。

    “哗啦啦”,司徒剑南脚下连连轻踏,身躯如同狸猫一般来回翻转,最后稳稳的落在易冷身边。

    “不起床,难道让昨晚那几个朋友烂在院子里吗”?易冷憨笑着调侃了一句,将那疑问暂时埋在了心底。

    “有心事”?司徒剑南轻撩雪白的长衫,缓缓的落座,抬手挡在眼前,微微抬头看了看易冷轻声询问道。

    “文国公有言,若想保命,要我等去国立书院”,易冷微一沉吟,侧身将阳光挡在身后,双目微低凝视着司徒剑南,“你怎么看”?

    “母亲呢”?司徒剑南放下了遮挡阳光的手掌,随手从一旁扯下一片竹签,在手中翻转把玩着。

    易冷明白,司徒剑南这是在思考,这家伙思考的时候手上从来没闲着过。

    “干娘不能去,只有你和我”,易冷回答道。

    “那里有什么值得我必须去的吗”?司徒剑南没有抬头,双眼紧紧的凝视着手中的竹签,口中语气平淡的问道。

    “可保你一命还不够吗”?易冷微微皱眉道。

    “我的命,保不保只有我自己说了算,何时需要别人来插手了”,司徒剑南冷然一笑,手指猛的一捏,将那根竹签折成了两半。

    “现在不是你固执的时候”,易冷心中大为焦急,躬身蹲坐在司徒剑南面前,掰着手指分析道,“吴王司徒平,楚王司徒复,川王司徒定,还有你那个号称太昊第一将的皇叔燕王司徒朗,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如今太后把持朝纲,新皇体弱有心无力,四王乱太昊是迟早的事,你呢,你有何打算”?

    “我。。。”,司徒剑南微微一笑,双目中绽放出两束寒芒,刚要开口,便被一个冷如冰霜的声音打断。

    “你只需要活下去”。

    司徒剑南和易冷赶忙回身,两人的目光正对上李明月的一双寒眸,仿佛一团寒冰划过嗓子眼,直接让二人从天灵盖涌出一股直透心底的冰凉。

    不敢再耽搁,司徒剑南和易冷脚下轻点,两个飞身跃下屋顶,毕恭毕敬的站立在李明月面前躬身行礼。

    “你给我记住,为娘不希望你们能有多大的成就,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有些东西不是你们所能触碰的,甚至想一想都有可能要了你们的命”,李明月厉声斥责着司徒剑南和易冷,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国立书院的院长是当今丞相,文国公楚云南,他手中有一份太祖所赐的金书,太祖当年曾经留下旨意,凭借金书可免死罪,就算如今太后当朝,也不敢随意忤逆太祖遗旨”,李明月抬手拍了拍司徒剑南的肩膀,双目中流淌着慈爱的柔情,“孩子,现在只有他能保你的命”。

    “孩儿如今一介白身,没有爵位,没有封地,没有兵马,没有实权,他们也没有必要对付我,母亲,派杀手来的必定另有其人”,司徒剑南拱手回答道。

    “不管是谁,他们的目的都是要你的命”,李明月摇了摇头,转身沐浴着朝阳,口中轻叹道,“怪只怪造化弄人,当年你不仅是第一个受封的皇子,而且还是武德帝亲封,这让你成为了众矢之的,但这并不代表你能与他们争锋”。

    李明月神色黯然的回身道:“孩子,皇家自古多无情,什么血浓于水,兄弟之情,在那高位面前,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只要他们想让你死,你就不可能活”。

    “母亲难道没想过,既然他们想杀我,那我为何不能先一步杀了他们”,司徒剑南微微抬头,坚定的目光直视着李明月。

    “狂妄,白日做梦”,李明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抬手指着司徒剑南,口中咬牙切齿的骂道,“你拿什么和他们斗,吴王有吴地的钱粮海盐,楚王依靠楚地水网漕运,川王坐拥天府之国,三王可供养兵马十余万,更别说号称皇族第一战将的燕王,他麾下的十万精兵可是常年驻守北国,令东胡数十万狼骑不敢南犯,此四人,你拿什么和他们斗”?

    “命,孩儿还有这条命”,司徒剑南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啪”,一声脆响,司徒剑南话音刚落,脸颊上顿时多出了一个巴掌印,半张脸颊立刻肿了起来。

    李明月脸色已经因心底翻涌的愤怒而显露出些许红润,胸口起起伏伏,仿佛满腔的怒火即将喷出,双眼遍布血丝,甚至隐约可见些许湿润,抬手指着司徒剑南,口中厉声喝道:“司徒剑南,我告诉你,如果你还认我这个母亲,就不要拿你的命去搏那虚无缥缈的皇位,不要去激怒那些恶狼,他们只会把你撕碎,连一片完整的皮肉都不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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