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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初见太子(下)
    听完张昭的话,朱厚照右手狠狠的砸在左手上,神情振奋的道“我就说蒙古人不可怕。偏偏朝廷里有些人闻边事色变。张子尚,你接着说。”

    十来岁的朱厚照精力充沛,显得颇为好动,喜好玩乐。这种“熊孩子”情绪外露是很正常的。参照历史中的明武宗形象,他此时要是安静、沉稳,那才是扯淡。

    张昭点点头,接着道“臣的平北虏三策,战略三阶段的观点,殿下知道吗”

    “我知道。”

    张昭徐徐的道“现在国朝与蒙古诸部的较量出在战略防御阶段。那么,怎么转变为战略相持阶段。快的办法,就是汇聚九边精兵和京营中的精锐,和蒙古诸部死战。”

    张永在一旁竖着耳朵听,不仅仅是朱厚照的胃口被张昭吊起来,他也一样啊。这时,忍不住讥笑道“张舍人难道不知道朝廷大军就在边地吗这算是什么办法莫不是虚言欺骗小爷”

    朱厚照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今年四月、五月,火筛部连续入寇山西。朝廷派遣大军前往御敌。以延绥镇精兵五千,京营马步军三万往大同增援。但是陈锐、许进、金辅三人不敢和蒙古人作战。朝廷追责三人,并令保国公朱晖、太监扶安取代他们的职务。

    如今朝廷大军就在大同镇和蒙古部对抗。所以,张昭这算什么办法呢

    张昭并不知道插话的这中年太监叫什么名字,洒脱的一笑,“这位公公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们要明确一点,战争不是请客吃饭,是要流血牺牲的

    国朝有多少军队蒙古诸部就算全民皆兵又能有多少军队我不知道边境的战损比如何。就算是二比一、三比一,十万大军,足可以换掉三万蒙古大军。

    只要消灭蒙古诸部的有生力量。那么,战争的态势很快就会进入战略僵持阶段。这就是快的办法。”

    当年侵华战争,刚开始对面的师团非常精锐。但是,随着中华儿女的血战,以命换命,等到岛国的新兵都投进来。战争随后就进到战略相持阶段。

    明朝对蒙古的战争,完全可以套用这一模板。拼掉对方的精锐部队,他拿什么进攻、寇边不老实也得老实。为由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

    张永一脸的震惊,因为张昭说的太残酷。张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他很想反驳张昭。打仗,那是一种技巧,真以为可以换命啊大军的阵型一崩溃,能被骑兵杀的哭爹叫娘。

    但是,他知道张昭说的是对的。这就像下象棋里面的兑子,兑到最后蒙古人哪里有兵源来补充战争的态势确实会改变的。

    张昭明着说张永,实际上是在说朱厚照。朱厚照也有些震撼。张昭说的太悲壮、惨烈。想一想,脸上疑惑的表情消失,追问道“那慢的办法呢”

    他倾向于慢的办法。

    张昭笑一笑。东宫里的这帮人现在终究是没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明朝对蒙古的作战,再怎么劣势,终究是有来有回。不像亮剑里,那真是苦啊

    在绝境之中,都是拿命在拼不用去想死后如何如何,杀一个就是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张昭道“选良将镇守边境,慢慢的磨。只要多打几个胜仗,消灭蒙古人的有生力量,战略态势就会向我们偏移。”

    朱厚照微微沉思,迷惑的重复道“有生力量战损比”他从张昭嘴里听到一些个新词。

    张昭一一的解答。

    时间飞快的流逝。

    临近中午,谷大用和马永成两人在殿外碰头,往里头看一眼,相互对视着摇头。

    殿内,太子朱厚照正和兴高采烈的张昭坐在小桌前谈论。点心、茶水陈列。张永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听,时不时的附和。刘瑾侍立在一旁。

    谷大用四十多岁,他胆子比较小,苦笑道“老马,这”他们刚才还等着看张昭笑话呢。这还看个屁啊

    马永成叹道“小爷看中的人,咱们这些做奴才难道还能怎么样走吧。”

    两人走到小殿中,奏道“小爷,皇后娘娘那里派人来,请小爷一会过去用饭。”

    明朝并无中餐,只有早餐和晚餐。但是富贵之家一般都是一日三餐。张皇后就朱厚照这一个儿子,当然宝贝的不行,派人叫他去吃饭。朱厚照日后那副德性,未必不是张皇后早年宠爱、惯出来的。慈母多败儿啊

    朱厚照意犹未尽,但母后相召,不得不去,站起来,吩咐道“老刘,日后张子尚可以随时来见我。”再对张昭道“张卿真是高才,日后见我不必跪拜。下午我再向你请教。”

    这堪称礼遇

    小殿中的太监都是用“羡慕”的眼光看着张昭。显然,张昭只和太子见一面,就在东宫中站稳脚跟,立下字号。

    张昭拱手一礼,“臣随时为殿下解答。”

    朱厚照带着随从往坤宁宫而去。

    张昭则是和当值的禁卫们往宫外而去,准备吃午饭。他知道今日履新第一天,大获成功。

    皇宫中的消息向来瞒不住人。消息随后就向外扩散。

    内官监太监徐智在今天并不当值。进入到十一月份,整个京城都进入冬季的节奏。他在京中的府邸中睡的美美一觉,然后到寿宁侯家中赴宴。

    西城咸宜坊的张府中。

    徐太监被张府的管家引着到里面幽深庭院的一处小楼中。登楼而上,就见国朝赫赫有名的张氏兄弟正等在小楼中,连忙笑道“不敢当,不敢当。”

    张鹤龄时年二十七岁,穿着件精美的长衫,容貌不俗,笑呵呵的道“徐公公如何当不起”延请徐智在八仙桌边坐下。令楼下奏歌舞,隔着玻璃窗,欣赏侯府的美景。

    饮几杯酒后,张鹤龄举杯,微笑道“徐公公,张昭那小子现在如何”

    他府里的那管事已经被处决。这梁子可算是结下。再者,皇帝姐夫虽然划下红线,但不整张昭,他心里难以消气

    徐智喝着酒,嗓子有点尖,神态悠然的道“候爷就等着过几天的好戏吧。”事情,都在掌握中。

    话音刚落,他的干儿子、留在宫中的罗成却寻到候府中来。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走进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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