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霞满天。鱼秋白和黎朝云并排坐着,剥了一瓣橘子递给她。黎朝云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轻声问道:“你会离开我吗”鱼秋白说:“不会。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们再也不要分开。”黎朝云轻轻依偎过来,甜蜜地靠进他的怀里。鱼秋白略显惊讶地看了看她,抬手轻轻搂住。
丫鬟春秀端着茶水走过来,看到他们靠在一起,想说什么,却又止住,默默停下脚步。
黎朝云仰起头,看着鱼秋白:“我们成亲吧。”鱼秋白稍稍愣了一下,正要回答,忽听身后有东西摔落的声音。春秀一时失神,手里茶盘翻落,掉在地上。
黎朝云坐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训斥道:“春秀,你多大个人了,怎么毛手毛脚的”鱼秋白惊讶地看着她。“小姐,对不起”春秀赶紧蹲下去收拾。
黎朝云见鱼秋白看着她,解释道:“这丫鬟越来越没规矩了,不教训不行。”鱼秋白没说什么,默默看了看春秀,轻声提醒道:“春秀,小心一点,别割到手。”春秀继续捡拾着地上的碎片,含着泪花哽咽道:“谢谢公子。”
晚饭后,春秀悄悄来到鱼秋白房间外面,正要过去敲门,忽然看到管家正往这边走来,赶紧找地方躲起来。
管家敲门道:“丘公子,还没睡吧我家老爷请您过去。”鱼秋白开门出来,问:“知道是什么事吗”管家说:“这个不太清楚。应该跟小姐有关吧。”鱼秋白跟着管家走了。
丫鬟春秀皱着眉望着他们的背影,显得焦急而又无奈,也只得转身离去。
黎朝云看到春秀进屋,呵斥道:“你又跑哪去了”春秀低着头不敢吭声。
鱼秋白跟着管家来到黎梦天房间。落座之后,鱼秋白问:“伯父叫我来,有什么吩咐”黎梦天说:“刚才朝云来过了,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虽然有些事她还想不起来,但是她已经完全接受你了。”鱼秋白听了当然高兴。
黎梦天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鱼秋白说:“没什么打算,就是留下来继续照顾小姐。”黎梦天看了看他,说:“你们两个相识多年,你对小女的情意我完全了解了。难得,难得呀。”鱼秋白说:“应该的。”
黎梦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撂下说道:“你和小女相知多年,情投意合,对彼此都是真心实意的。这一点老夫深信不疑,可是外人不知道啊。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每日朝夕相处,只怕时间长了会有人说闲话。”鱼秋白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黎梦天说:“当年是我不了解情况,一心想要拆散你们。你们携手私奔,不离不弃,可见是真心相爱。如今老夫已经认识到自己当年的错误,对不起你和朝云。朝云大难不死,你们久别重逢,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可惜小女受了伤,已经不记得当年的事情。要不然,唉。不说了,不说了。我怎么能那么自私,再让小女拖累你这位无终才子”
鱼秋白起身道:“伯父,您千万不要这样说朝云变成这样全是因为我,怎么能说是拖累”黎梦天也站起来,殷切地看着鱼秋白:“这么说,你还愿意娶小女为妻”鱼秋白稍稍愣了一下。没等他回答,黎梦天兴奋地说道:“太好了刚才朝云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个事,我还怕你不愿意。朝云果然没有看错人,贤侄确实是值得托付之人坐,坐”
鱼秋白慢慢坐下。黎梦天说:“上次你说家中已经别无亲人。我身边又只有这一个女儿。我看这样吧。你也不要回蓟州了,留下来。我要看着你和朝云一起幸福地过日子。”鱼秋白低着头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
鱼秋白回到房间,在床边坐下。按说跟黎朝云成亲,也算实现了当年的愿望,他应该高兴才是。可是现在,不知怎么的,他竟然兴奋不起来,反倒心情有些沉重。
想到白天黎朝云呵斥春秀的情形,鱼秋白不禁微微皱眉:“春秀陪伴小姐多年,一直是尽心伺候。当年她们情同姐妹,怎么今天朝云会那样对她”他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想:“看来朝云受伤之后,春秀回来伺候她,一定受了不少委屈。朝云小姐的脾气变化这么大,一定是受过创伤的缘故。说起来还是怨我。”
第二天,黎梦天叫人找来算命的。算命的翻阅完黄历,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会,睁眼说道:“大人,下个月初六是黄道吉日,正合小姐的八字,是办喜事的最佳日期。”“八月初六。”黎梦天点了点头,“好,辛苦你了。管家,带他去账房领银子。”
管家带着算命的出门,看到黎朝云带着丫鬟走来,叫了一声:“小姐。”算命的本想多看两眼,被管家催着走开了。黎朝云吩咐春香:“你在这等着。”自己迈步走进屋中。
黎梦天正在看黄历。黎朝云进门问道:“父亲大人,刚才那是什么人”黎梦天说:“那是张半仙,泰安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黎朝云惊讶道:“算命先生”黎梦天说:“丘公子已经答应跟你成亲。我让他来帮忙选个日子。”
丫鬟春秀在外面听到了,暗自吃了一惊,不由得往屋中望了一眼。
黎朝云眼前一亮:“真的我们真的可以成亲”黎梦天说:“婚期就定在八月初六。后面就看你的了。”黎朝云喜出望外:“太好了谢谢大人”黎梦天一皱眉:“你说什么”黎朝云急忙改口:“谢谢父亲大人谢谢爹”黎梦天说:“你先出去吧。”黎朝云说:“是。多谢爹爹。”
看着黎朝云从屋里出来,春秀陪着她走出几步,试探着问道:“小姐,刚才老爷跟你说什么了这么高兴。”黎朝云难掩兴奋:“我要和丘公子成亲了没想到真的可以太好了”春秀问:“日子定了吗”黎朝云说:“定了,就在下个月初六”
春秀没再多问,默默跟在小姐身后,若有所思。黎朝云回头吩咐:“你现在就去找丘公子,让他来见我。我要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鱼秋白独自坐在凉亭中,正望着假山旁边的花草出神。
春秀轻轻走过去,叫了一声:“丘公子。”鱼秋白回过神来,扭头回应。春秀见左右无人,低声问道:“公子,您真的决定要跟我家小姐成亲”鱼秋白看了春秀一眼,扭头望向别处,点了点头。
春秀说:“可是,您不觉得我们小姐跟以前”鱼秋白说:“都是因为我,朝云小姐才变成今天的样子。是我对不起她,我应该照顾她一辈子。”
春秀说:“可是,你知道”这时就听黎朝云在身后喊道:“丘公子,你在这啊”春秀只得住口,默默退到一旁。
鱼秋白站起来,看着黎朝云走近。黎朝云说:“爹爹已经答应让我们成亲了。他专门找人选了日子,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初六。”鱼秋白愣愣地站了一会,转过身去轻轻点头:“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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