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人头攒动,分列两厢。司仪高声宣布:“新郎新娘入场”一对新人共牵红绸,缓缓走入。新娘的脸被大红盖头遮住着了,看不见。男的是鱼秋白。二人站定之后。司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代表男方长辈的居然是李木和若离,两个人都有些拘谨,但是很开心。“夫妻对拜”“送入洞房”礼毕之后,鱼秋白扶着新娘子缓缓走向洞房。
“不要不要”乞云罗从梦中惊醒。她坐起来,愣愣地看了看四周,松了一口气,抬手抚摸着胸口:“还好只是个梦。”呆呆地坐了一会,重新躺下,自语道:“也不知道丘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天亮之后,乞云罗心事重重。瑞静娴问起,乞云罗便把梦里的事跟她说了。瑞静娴笑着说:“那个新娘子不会就是姐姐吧”乞云罗失落地摇了摇头:“梦里我也在人群中。那个不是我。”瑞静娴愣了一下,安慰道:“姐姐放心吧。听人说,梦都是反着的。”乞云罗看了看静娴,心里舒服多了。
瑞静娴说:“姐姐在鱼先生心里的位置,没人能比得上。真的不用太担心。”乞云罗心头一震,马上想到了黎朝云,很快又暗自庆幸:“正是因为朝云姑娘不在了,丘先生才跟着少钦来到鲁山。也许这就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缘分。”想到这里,又不禁心中甜蜜。瑞静娴见了,偷偷微笑。
乞云罗仍然不踏实,下山去找董老诚打听消息。杨连也在。
董老诚请她落座,说:“我正要派人去告知云罗姑娘呢。鱼先生已经平安离开泰山。姑娘可以放心了。”乞云罗惊喜地站起来:“真的那他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董老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让她先坐下。乞云罗慢慢坐下,殷切地看着董老诚。董老诚问:“上次那封信,姑娘看过了吗”乞云罗说:“看过了。”董老诚问:“信的内容姑娘还记得吗”乞云罗说:“当然记得。”她忽然惊了一下,再次站起来:“你是说,他不会再回来了”董老诚说:“我没有看过那封信。如果鱼先生在信上写了,那应该是吧。”
乞云罗说:“怎么可能我后来去泰山找过他。他没说不回来,只是嘱咐我别再去泰山冒险。”董老诚说:“鱼先生已经离开泰山十几天了。如果他要回来,应该早就到了。姑娘去酒坊看过吗”乞云罗缓缓摇了摇头,情绪瞬间变得低落。
董老诚说:“鱼先生是个自在的人,喜欢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不可能在一个地方久留的。云罗姑娘和鱼先生相识已久,应该也不希望他受到约束吧”乞云罗无力地坐下,低头不语。
杨连说:“云罗姑娘,我知道你心里有鱼先生。我劝你还是忘了他吧。”
乞云罗慢慢抬起头,看了看杨连,对董老诚说:“董掌柜,你们帮我打听一下鱼先生在哪吧。我想去找他。你放心,我不会要求他回到鲁山的。东山派的掌门我不做了,我只想陪伴先生,他想去哪我就跟他去哪。”
董老诚显得有些为难。杨连搓着手忍耐了一会,忽然说道:“老董,云罗姑娘早晚也会知道,还是告诉她吧”乞云罗愣愣地看着杨连:“出什么事了丘先生怎么了”
杨连扭头看着董老诚。董老诚低着头犹豫了一会,冲着杨连轻轻点头。
乞云罗起身催问道:“丘先生到底怎么了”杨连说:“丘先生没事,他现在在泰安,马上就要成亲了。”“成亲”乞云罗马上想起梦中的情形。杨连说:“婚期就在下个月初六。”
乞云罗呆立良久,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十几天前才见过他,静娴姑娘也被送来鲁山,丘先生要跟谁成亲”杨连说:“黎朝云。这个名字姑娘听说过吗”乞云罗说:“黎小姐不是七年前就坠崖身亡了吗”董老诚说:“坠崖不假,可是黎小姐命大,侥幸捡回一条命。后来被家人找到,一起到了泰安。鱼先生离开泰山,正好被黎家人遇见,这才得以重逢。”
“黎小姐没死”乞云罗头脑瞬间一阵空白。
董老诚说:“因为黎小姐坠崖的事,鱼先生在大泽山苦守七年。如今二人重逢,喜结连理,正好了却他多年的心愿。我们应该为他高兴。”
“是应该高兴。丘先生应该高兴”乞云罗喃喃自语着,失落地走出门去。
董老诚和杨连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禁摇头叹息。董老诚忽然吩咐:“你偷偷跟上去,千万别叫云罗姑娘干傻事。”杨连领命,快步追了出去。
看到乞云罗失魂落魄地回来,瑞静娴迎上去问道:“姐姐,你怎么了”乞云罗哽咽道:“丘先生要成亲了。”瑞静娴一愣:“成亲跟谁呀”乞云罗说:“黎小姐没死。”瑞静娴没听明白怎么回事。乞云罗继续往前走开了。瑞静娴望着她,一头雾水。
乞云罗趴在床上,闷头伤心了一会,忽然坐起来:“不对黎小姐身躯娇弱,从悬崖上摔下去怎么可能没事董掌柜他们一定是在骗我,想让我忘了丘先生不行,我得去泰安看个究竟”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站起身,从床头摘下宝剑,快步走出门去。
林少钦来找乞云罗,发现门敞着,在外面呼唤了几声,屋里没人回应,不禁心中纳闷。
瑞静娴走过来,轻声问道:“云罗姑娘没事吧”林少钦说:“静娴姑娘,你来得正好。屋里没人回应。你进去看看,云罗在不在。”瑞静娴进了屋。林少钦望着门口,殷切地等待着。瑞静娴出来了,摇头说:“没人。”林少钦疑惑道:“去哪了门都没关。”瑞静娴忽然有些不安。
林少钦问:“你怎么了”瑞静娴说:“云罗姑娘早上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好像不太开心。”林少钦一惊,忙问:“她跟你说什么了吗”瑞静娴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见鱼先生跟别人成亲了。刚才回来的时候也说,丘先生要成亲了,什么黎小姐没死。”林少钦被她绕糊涂了:“什么鱼先生、丘先生、黎小姐”瑞静娴说:“鱼先生和丘先生是一个人。黎小姐,我也不清楚。”
林少钦回想了一下瑞静娴刚才的话,忽然眼前一亮:“你是说,丘先生要和一位姓黎的小姐成亲了,云罗因为这个而难过”瑞静娴说:“好像是。不过昨晚是她梦见的,今天的事我也不清楚。”林少钦大喜:“谢谢你,静娴我去找她”说完,快步离开了。
瑞静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看着林少钦远去,帮乞云罗把门带上,也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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