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拦吗,那可是司马家的车架。”几个比较眼睛尖的人看着司马懿,有些畏畏缩缩起i,毕竟司马懿父亲司马防也算的上人物。
那领头的护卫咬咬牙:“这许都城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但是最不能惹的还是老板啊,老板不高兴,你连份儿工作都没了。”
几个人也是点头,随着领头的护卫结成一排。
荀之从马车上跳下i,径直就往里面闯,还没怎样,就被几个大汉给围了起i:“老板有令,荀公子不要为难小人。”
“让开。”荀之声音有些冷酷,他现在只想迫切的见到微玥。
几个护卫又是彼此瞧了一眼,都感觉有些好笑,不管是荀之还是司马懿,都是家族强大,两人却都是白身,怎么看都没法直接去恫吓他们吧?
“荀公子,您也别生气,老板这次盯的紧,而且你还加冠呢,这种地方本i就是进不得的,你要是再硬闯,我们可就报官了。”那护卫瞧着荀之的脸色越i越深沉,终究还是惧了,赶紧解释。
荀之一言不发,他盯着伶人馆二层,他依稀记得那就是微玥的房间,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房间里,有没有看到他。
那几个护卫正在考虑要不要去通知老板时,司马懿下了马车把荀之拉了回i。
“嗯?”荀之不解。
“你家的马车。”司马懿把荀之拖进了马车里,然后半开帘子,盯着人i人往的街道,只见高头大马上驾车的人,正是福伯。
不用多想,里面坐的人要么是荀彧一人,要么就得多一个荀公达。
荀之这才冷静下i,瞧着马车缓缓从身边路过,这才吸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怕荀彧的。
司马懿已经出去驾车,看方向也是朝着荀府的方向,荀之索性不理会,躺下身子,把那钟繇送给自己的写给自己父亲荀武的悼文抱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他一直都没有去看里面的内容,他不忍看,他是一个很容易感伤的人,他其实希望每一件事,都快快乐乐。
“荀之,地方到了,快下马车,让我也见见你住的地方。”司马懿跳下了马车,回头挑了窗帘,就要去搀荀之。
荀之摆摆手,自己又不是有多脆弱,尤其是有了玉簪子以后,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健壮起i,不至于坏了身体。
司马懿瞧着荀之一直抱在怀里的东西,还是i了兴趣:“刚才一直没问,这是什么?”
“是我师父送给我的见面礼。”荀之省略了内容。
“师父?你说是钟毓还是钟繇大人?”司马懿惊了一下,毕竟钟繇出了名的倔强,荀之这般资质,很难被他收下。
荀之苦笑:“是钟繇大人。”
“那你可就发了,我告诉你哦,钟繇大人不仅学问高,那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你做了他弟子,以后就多了一份儿靠山,不像我,都快十八岁了,连份儿差事都没有,你看那钟毓,他十几岁就做官,刚加冠就做了散骑侍郎,跟开挂一样。”司马懿一边跟荀之抱怨着,一边走。
荀之倒是不以为意,若真的按照出身i算,那刘协方几岁就做了皇帝,那江东孙权在父兄皆亡后,成为天下霸主。
可是更多的人,都是大器晚成,你想那仍旧府里整日吃喝的郭嘉,已经二十七,却依旧挡不住他的命运。
而这个一直跟自己抱怨的人,谁能想到,他和他的家族会成为这个乱世最大的收益者呢?
司马懿见荀之不回答,以为是不感兴趣,也就不再说,反而是专心瞧起了荀府的庄园。
荀府因为老夫人和夫人管理,庭院设计更是重中之重,所以显得精美,有种精致感,虽然司马懿住的宅子也不小,却比之精致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呦,你小子回i了,我以为你要跟伶人馆那些个姑娘们私奔了。”郭嘉伸着懒腰,推开了屋门,见着荀之,便是打趣。
荀之只觉得脑袋痛,怎么一夜之间,自己就从一个小透明变成了人人皆知的青楼客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当下便是给了郭嘉一个白眼,“到许都几天了,你还是让叔父帮你去帮把你推荐给司空吧。”
“我不是跟你讲了吗,司空不亲自i拜访我,我是不会替他做事的。”郭嘉却是不着急,继续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去睡回笼觉:“这天下,大乱将至,司空若是晓得轻重,便不会重身份i求我一个白身。”
司马懿听得惊愕,回头低声问荀之:“为何奉孝兄如此狂,燕地游侠都不一定敢让司空i请。”
“他的狂你还不知道吗,那日酒楼,一个人惹众怒,真不知道到了司空幕府,会得罪多少人。”荀之扶着额头,有些无奈。
司马懿却是更加惊:“难道你觉得司空真的会屈身i见他一介白身?”
“你看错了两个人。”荀之走在前面,抚摸着手里的悼文。
司马懿快步跟上。
“司空非一般英雄,奉孝非一般谋士。”荀之知道,两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便是一生相依。
司马懿不明白,却又恍然有些清楚,只是他却不敢苟同,司空如何英雄且不提,那郭嘉如何就能够不是一般谋士了?司空帐下,人才济济,何至于缺他一个。
荀之也不想接着去解释什么,只是自己真的得去找叔父,就算是想要让曹操i接郭嘉出仕,那也得让曹操知道郭嘉这一个人啊。
自己的屋子倒是不难找,后院房屋众多,但是自己那个房子还是比较奇特,周围就只一间屋,门前还有池塘,荀之第一次觉得这地方算得上是仙境了。
“哎呦喂,你住的不错啊,不愧是荀府公子。”司马懿十分夸张的去东瞧西看。
荀之却是皱眉,这么大动静,怎么不见华优那个妮子。
拦下了路过的一个小丫鬟,荀之问:“那个小妮子呢?”
“小妮子?”丫鬟懵了一下,然后又晓得了:“您说是少夫人吗,她早上就走了,说是回伶人馆了。”
荀之当下也算是舒了一口气,终于把那丫头给送走了,可是心里隐隐有种失落感,尤其是谈起伶人馆的时候,那种失落感就更加清晰。
司马懿当下便是只觉得头大,自己好不容易劝回i,怎么这一句又让荀之念念不忘那伶人馆了。
“你别担心,我没事,我现在一介白身,哪里敢有那么多奢望。”荀之推门进去,屋内十分干净,想i华优离开的时候也是整理了的,因为荀之吩咐过府里的丫鬟婆子们不用i清理自己的屋子。
“哇,荀之,没想到啊,你居然是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司马懿都觉得那桌子要干净的反光了,看荀之那有些邋遢的甚至可能还没有洗脸的样子,他真的都有些不相信这是荀之的屋子。
荀之不理会司马懿,只是抱着自己怀里的悼文,然后走到了床边,然后放在了枕头下面,床足够大,荀之就算是睡觉,也不会压到那边的枕头,也不用担心什么坏不坏的。
“你不用跟你叔父去报喜吗,钟繇弟子,啧啧啧。”司马懿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味涩,然后突然整个肚子都咕咕直叫。
“你这茶水里有毒吧!”司马懿眉头紧皱,夹着双腿,十分尴尬,慌忙问道:“茅厕呢!!?”
荀之愕然,自己哪里知道茅厕在哪里,自己在府上只是待了一天而已,本以为司马懿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哪里想到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下赶紧是开门,拦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厮:“快带他去茅厕。”
那小厮整个人都愣了,不过马上惊醒,然后搀着司马懿快步朝着茅厕而去。
只剩下荀之一个人在屋子里,坐在刚才的座位上,细细瞧着那茶杯里的水。
“到底怎么回事呢?”荀之开始怀疑是不是华优是不是离开的时候给自己下了药了,那小妮子太过记仇,不过是一夜未归,就往自己茶水里放泻药。
司马懿也着实是倒霉,帮荀之抵下了这一灾难。
而不远的伶人馆呢,华优正坐在椅子上,晃着自己的小腿,脑子里幻想着荀之喝下茶水赶忙往茅厕跑的事情,然后他就会发现,茅厕没有厕筹(小竹片)
而这一切,都是司马懿遇到的。
安然赶到了厕所,一泻千里后,悲催的发现没有厕筹,那小厮早就走了,根本也没有人送厕筹。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司马懿直蹲的头昏脑涨。
若非是荀之一个时辰后想起司马懿i,可能司马懿要在茅厕度过余生了。
当司马懿进了房间的时候,一脸幽怨,瞧着荀之,如同看着仇人:“你是怎么做到一个时辰才记得我的。”
“我以为你先回去了呢,嗯,要不要喝茶?”荀之倒了一杯茶水,推了过去。
司马懿当下如同是被踩了尾巴一样,慌忙躲开:“拿开!还喝茶,你想我死啊。”
“可能是华优那小妮子的恶作剧吧。”荀之笑笑:“茶水他早就换了,放心吧”。
“华优?不是荀优吗?”司马懿正纳闷,然后放下戒心,喝了一杯下肚。
荀之眼见着司马懿的脸上那表情的变化,如同是川剧变脸,还没片刻,就是捂着肚子冲向了茅厕。
远远地只听见一句:“这恶毒的女人,居然不是往茶水里下药,而是往杯子里下药。”
荀之楞了一下,打开倒扣着的被子,轻轻的摸了一下杯壁,只看到一层十分细微的粉末。
当下开始有些同情起司马懿i。
而一个时辰后,荀之似乎又想起什么,干咳了一声,然后吩咐一个小厮送厕筹给司马懿,自己则是赶紧去大厅找荀彧去了。
他似乎可以想象得到,再一次蹲了一个时辰的司马懿会不会把他给碎尸万段,那也太过可怕了。
这是司马懿永远不能忘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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