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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请君入瓮
    荔湾县衙。

    “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方,端坐着李县令,而旁边还另置两张太师椅,上方坐着的是杨刺史,下方则是宋玄。

    季鸿带着衙役,分列两班,随着李县令惊堂木的一声脆响:“升堂——”

    “带疑犯!”

    衙役将卖花神灯的大娘,和卖糖人的汉子,带到堂中。

    还未等县令发话,两人就喊起了冤。

    “大人,我可是安安分分做正当营生的百姓。”

    “您身为父母官,可不能冤枉了我等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

    “大人,大人,小的这辈子就没做过坏事。”

    ……

    “啪”惊堂木一拍。

    “肃静,衙门重地,岂容你等贼人喧哗!”

    李县令冷冷地直奔主题:“犯人戚氏、马建,你们把拐走的人藏在何处?”

    两人大声依旧喊冤,道,“回大人,我没拐人啊。”

    “小人指天发誓,从来都是做正经生意的。”

    “就算给小人一百个胆子都不敢拐人。”

    ……

    “肃静!”

    李县令狠狠一拍惊堂木,《赵刑统》规定不能用严刑,逼供疑犯,可面对如此狡猾的贼人,实在可恨无奈。

    宋玄看着他们两个,微微摇了摇头。黑透心的人,不给几分颜色看,哪肯招认。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地询问身旁的杨刺史,“刺史大人,听闻廷尉新创了一种审讯疑犯的方法,叫‘请君入瓮’。”

    “这个方法已在洛阳实行,自实行以来没有一个犯人敢抵抗不从的。”

    杨刺史狠狠地看了一眼堂下的犯人,道:“不错!你继续说。”

    戚氏又偷偷瞟了马建一眼,而马建,则双手拢在袖子中,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宋玄严肃地看了他们一眼,“这‘请君入瓮’,也不复杂。”

    “只需准备一个大瓮,又在瓮的四周烧上炭火,等那瓮都烧得通红了…”

    “等大瓮通红冒出滚滚热气时,就让人,架着人犯丢入大瓮之中。”

    “入瓮初初时,他的皮肤就会被灼得发出“呲呲”的声音,并疼痛难忍。”

    “又过片刻,皮肉发出响声并冒烟。这时,人犯就会忍不住大声惨叫和昏迷。”

    “最后,皮开肉绽,被灼烧感疼醒又晕死过去。”

    “反反复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玄说罢,严厉地瞪了他们一眼。

    戚氏霎时腿一软,整个身子都栽于地上。而马建发怵的双眼一黑,双手垂地。

    宋玄转而到县令旁边说了两句话。

    只见李县令把惊堂木一拍,一声断喝:“要么说出藏身地,要么入瓮!”

    “把他们都带下去。”

    分隔的两间牢房中。

    分别支起炭火,大瓮被烧得通红发亮。

    季鸿带着他们下去后,分开关在两个牢房里审讯。

    戚氏神色疲惫,大瓮的热气汹涌传来,她被吓得丢了半条命。

    “时辰到,请她入瓮!”

    季鸿一挥手,衙役立即架起了戚氏。

    “我说,我说。”戚氏神色疲惫,哭呛倒地。

    ……

    一炷香后,季鸿回到堂上。

    “回大人,犯人都招了。”

    “拐跑的人,都被藏在七株榕旁的小茅屋里面,同伙贼人将在四更时分将人贩去林和城。”

    李县令站了出来,沉声道:“好,你现在立即带上人手,去抄了贼窝,将人带回来。”

    “属下得令。”季鸿转身离开去安排。

    “宋玄,今晚你就在衙门里歇息,等明日再回去吧。”

    宋玄拱手,“大人,舍妹也被贼人拐了,学生实在寝食难安,还望大人准许学生,随同季捕头一同去找人。”

    李县令看了看他,心想今日若不是有他相助,能不能找到人犯都不定。他心思如此细腻敏捷,若得他同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去吧,路上要小心才是。”

    “多谢大人。”

    七株榕,是县内的一个小村庄。因村口有七株古榕树,所以叫七株榕村。

    此时,一间小茅屋内,传来孩童说话的声音。

    “你们快放开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一个十多岁,身穿雕绣锦服的男童,悠悠地从迷药中醒过来,他挣扎着身上的捆绳叫道。

    被拐的有三人,除了他还有一个妙龄女子林安歌,以及一个年约十岁的小丫头,他们坐在地上都被人用绳子捆住手脚。

    “你们快放了我,我爹可是刺史,我爹会杀了你们的头……”

    三个看守他们的人,围坐在桌前,耳边全然是抽抽噎噎的哭泣声。

    “太吵了,老苗快拿布堵上他们的嘴。”

    出声的汉子,是他们一伙的四当家。他重重放下水杯,怒骂道:“都怪老马那个楞头,怎把刺史的儿子都拐来了。”

    他对面的老苗无奈,“也怪不得他,那小童身上又没贴‘我爹是刺史’的标签。”

    “四当家,这下怎么办,搞出这样的大事。”

    “真是流年不利,小小的县城竟跑出个刺史的儿子。”

    老苗用怀疑的目光看看那锦服男童,侥幸地出声,“莫不是那小童唬我们的?!”

    “我看不像,那看他身上的绸缎,哪里是小县城的人穿得起的。”

    沉默片刻,另外一个人,抬手作抹脖子的姿势,“要、要不,弄、弄、弄死他……”

    还没等他说完,四当家就喝道,“老许,闭嘴。”

    老苗见此,试探道:“要不,送他回去?”

    “嫌命长,你就送回去!”

    四当家站起来,一拍桌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难得拐到样貌那么好的货色,个个娇皮嫩肉的。”

    “当、当家的,那、那个小丫头,瘦瘦巴巴的,也、也是好货色?”

    他们强忍着怒,听老许说完,刚说完老苗就抬手一拍他的头。

    他拍完老许后,谄媚道:“四当家说得对,这一批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到时候,咱们人手都能够分到个好数目。”说罢,老苗还举出手掌比了比数。

    四当家站了起来,将门打开,就着弱弱的烛光,看了看前面的路。

    “这事就先这般定,管他是刺史的儿子,还是皇帝的儿子。既然到了我们手里,便是天皇老子也跑不掉。”

    “是,是。”

    “老马,他们怎么还没回来?”老苗将烛心剔了剔,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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