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只是突然感觉头有些痛疼,是酒喝的太多了。”
曹化淳根本不晓得云惊尘是知道他这个人的,也就没有多想,说道:“第一次喝酒都这样,睡一觉就好了。”
云惊尘觉得应该与曹化淳套套近乎,这样的话,双管齐下,能更早地接触到信王朱由检。便试探地问道:“先生,信王殿下每天都在忙什么,是处理朝政吗?”
曹化淳沉思片刻,道:“信王殿下非常勤奋,每天都在学习。
信王殿下初一搬出皇宫,独自过藩王生活,皇上想念他,昨天信王殿下进宫面圣,说是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回来,所以咱家和小王书童也就很清闲。
小王书童是咱家亲属,所以咱家也得照看着点儿他不是,小王书童喝成这个样子,倒是让云公子见笑了。”
解释合理!
云惊尘不再怀疑,笑道:“先生慈爱心肠,让晚辈好生羡慕。大哥有您这样的长辈,是他的福分啊。不像晚辈,家破人亡,吾独一人,哎。”
云惊尘叹息的不仅仅是本尊的境遇,还有自己的穿越,面对大明世界,自己就是一个另类,格格不入,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真是孤独之至。
没有美女,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没有电灯、彩电、空调、冰箱,没有夜生活……什么都没有,太可怕了。
该怎么活?云惊尘不止一次问自己。
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得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云惊尘感觉自己回到从前的孤儿时代,好吧,那就重新来过,活出一个人样来!
曹化淳道:“人生在世总有不如意,过去就好了,云公子能文能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莫要拘泥于一时的悲戚境遇,还是要向前看。”
“先生说的是。”
两人边走边聊,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云惊尘告辞,背起圆圆径直回到住处。
说是住处,其实就是一处土地庙的几个破房子,院子里,垃圾和残雪搅合在一起,既有生机,又显得很苍凉。
即便是这样,很多流民也都挤在这里。
这个时期,辽东战事已经拖累了国力,各种苛捐杂税层出不穷,广大农民负担非常重。所以流民有增无减。
圆圆悄悄把钱袋子递给母亲,小声道:“母亲,快收好,这是哥哥赚的。”
李芹感觉很沉,知道里面装了不少钱,但屋子里人多又不敢看,急忙揣入怀中,问道:“惊尘,跟李婶说实话,这钱是从哪里来的?”
云惊尘如实回答:“今天认识两个人,帮他们打了一架,赚的。”
“不是偷不是抢的就好,以后别再打架,你的病还没有完全好。”李芹道。
“嗯。”
……
魏公府,坐落在内城,距离皇城并不远,主要是进出皇城方便。
魏公府是一个非常大的豪华宅子,里面不仅有花园,还有一个人工湖,九曲回廊,亭台楼榭,错落有致。被洁白的雪覆盖,宛若一副水墨画。
整个京师,恐怕除了皇城,只有魏公府最气派了。
魏忠贤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体型保持很好。一身华丽的袍衫,头戴金丝网巾,显得非常尊贵。挥了一下手,两名丫鬟会意,点燃大厅的几处蜡烛,大厅立马亮如白昼。
网巾,明朝以前并不流行,相传明太祖朱元璋微服出巡时见一道士头上裹着网巾,便问何物,道士道:“此曰网巾。裹头,则万发俱齐,不失也。”
朱元璋闻听大喜,道士的回答蕴含天下一统的含义,便下令全国男子不分贵贱成年后必须戴网巾。随后,网巾便在全国形成了一个完成的产业链。
网巾的用料大多是马尾或者人发。贵贱在与网圈,绳、丝带、金、银、玉等。
像魏忠贤这货,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和高高在上,竟然在网圈上还缀上了夜明珠等物。
魏忠贤本姓魏,用李进忠之名进宫,后又改回本姓。
他一直很佩服自己的魄力,当初一无所有走投无路,毅然狠下心来自宫,想着如此这样就能进入皇宫,有一份安稳的工作。
但是,来到京城后,他傻眼了。
因为想当太监的人太多了,京城常年有一万多名自宫或者被阉割的人,这些人的梦想都与魏忠贤一样,有朝一日进入皇宫。
但皇宫哪里用的着这么多人,皇宫每年招收太监的名额是按照退休人数招收的,几十或者几百不等。
随着自宫的人越来越多,这些阉人没有正式工作,便靠乞讨生活,还有很多阉人形成犯罪团伙,京师的治安受到严重威胁。后来朝廷命令规定不准自宫,但效果并不明显。
魏忠贤就是流浪街头众多阉人中的一员。好在魏忠贤本是无赖出身,头脑灵活,又极会钻研,使出浑身解数结识宫中太监,最终进入皇宫……
丫鬟又向铜炉里加了几块碳,然后躬身退出。
火热的铜炉在烛光的照耀下,映出很漂亮的图案,有山有水有仙鹤,非常漂亮。
魏忠贤背着手在厅里转了两圈,从案几上拿起一面巴掌大小的玻璃镜子,照着自己的尊容。
玻璃镜子是西方传教士刚刚带到这里的,因为路途遥远,玻璃易碎,所以镜子都不大,而且价格不菲。他是不会买的,自然是手下孝敬的。
魏忠贤对自己这张白净的脸还算是很满意,看上去四十出头。但对自己57岁的年龄却很不满意。
去年已经升任为秉笔太监、东厂提督,权力达到顶峰。要是自己二十多岁该多好,那样会享受更多、更长久的荣华富贵。
其实,太监最大官职是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只能排在第二。但这并不影响他,因为掌印太监是王体乾。
这个王体乾是通过魏忠贤和客氏上去的,自知各方面都无法与魏忠贤相比,便甘做魏忠贤爪牙,所以魏忠贤才一无所忌。
但他还是被汪文言和熊廷弼弄的很烦。两人如鲠在喉,令他非常愤怒,又无可奈何。
正盘算怎么弄死两人,门外卫士禀报:“启禀公公,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求见。”
“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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